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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胡人的尸身。

但是戎肆仔细找了一圈,没有看到楚御身边的亲随在里面。

伍洲和朝越。

尸身没找到,戎肆就顺便把车厢里剩下的东西收拾回来。

戎肆并不想承认楚御对于虞绾音安排的周到。

但也不得不承认。

那条小路看得出来,新开辟没多久。

特地为了谁显而易见。

按照这一路的惨状来看,应当是虞绾音走的那条路被虞府其他人知道了。

外面人的消息并不如楚御身边人的嘴严,偶然间走漏了消息被胡人知道,也就不难解释为什么楚御原本顺顺利利地过了清古坡,又折返回来让自己身陷险境。

起先戎肆还以为是为了什么宝贝。

原来是为了这个宝贝。

戎肆觉得自己在某种程度上觉得也该感谢楚御,在他不在的时候帮他照顾好了夫人。

但这也不妨碍他想让楚御死。

寨子里的生活很快就恢复如常。

初秋大多是农忙时节,寨子里的人照旧朝露启程,黄昏回来。

手里拎着各式各样采摘的新鲜瓜果。

出去打猎的少年们拎回来的猎物也更多了些。

说是要准备过冬。

“你看,我也会猎雁了,我是不是也快要可以娶媳妇了。”

一旁同伴笑骂,“娶你大爷,你该不是羡慕主公了吧。”

宿方催促道,“寨子里姑娘多了,少说粗话。”

几人闻言反应过来,纷纷噤声。

其中一人不服,“诶,那兰阿筝说话可比我们粗。”

“你他娘的说什么呢?!”阿筝听见了,咬着狗尾草就找过来算账,“再胡说八道我拔了你的狗牙。”

事实上姑娘也就来了三个,和寨子里数千男人比起来,堪称寥寥。

他们正在院子里闹着。

虞绾音刚好从屋子里走出来。

院子里一众人纷纷安静下来 ,懂事地先打了声招呼,“女君。”

宿方走上前,“女君怎么出来了。”

虞绾音只是想透透气,“我在屋子里带得闷了,想出来走走。”

毕竟这几日养病都在屋子里。

不知是谁出声提议,“我带女君去走走。”

立马有人拦他,“我也可以。”

“别争了,”阿筝走上前,“女君想去哪,我跟你去。”

这倒是把虞绾音问住了,“我不知道。”

她对这里也不是很熟。

宿方开了口,“我带你们去后面看看。”

阿筝迟疑着,看向虞绾音。

虞绾音没有拒绝,“好。”

其实去哪都行,她就是想走走。

虞绾音的身体情况走不远,宿方就近带她们绕过这个山头,寻到一棵红枫树下小憩。

这一片地势偏高,背山之处,山势陡峭不利于居住,因此也就没有什么房屋。

虞绾音坐在枫树下青石上,头顶枫树叶子由深绿开始变黄,树冠之下橙黄、橙红到大红的叶片层层叠叠。

色彩纷呈。

这里也能看见山寨里圈着的那个山崖瀑布。

夕阳下,水汽晕出一层彩虹。

还有人在农忙没回来,零零星星的人影在橙黄晚霞中遍布整个山野。

天边有飞鸟飞过。

孤鸟鸣叫的声音响彻天空。

虞绾音抬起头看过去。

想到如果阿姊海东青飞过来,有没有可能也像是他们一样。

找到这里,找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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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应该还得有一段时间。

虞绾音收回视线,安静地坐了一会儿。

偶然间看到一队兵马从山下小路穿过。

他们衣装和寨子里大部分都不一样。

虞绾音定神细看了两眼,发现他们也不怎么走寻常路,而是钻进一个树林里就消失了。

虞绾音一时间还以为自己是生病花了眼。

约么一刻钟之后,再度出现了一小队兵马。

这次阿筝也看到了,“那些人也是寨子里的人吗?”

“对。”宿方提起来,“他们是寨子里的军备。”

阿筝不懂,“军备是什么。”

宿方跟阿筝解释了一番。

虞绾音知道,寨子里的军备,换言之就是私兵。

他们是山寨私养的兵马,和他们暗中藏匿的军火一样。

“他们跟咱们不住在一起,”宿方指了一个方向,“他们通常住在那边的山上,每日集训,规矩严苛。”

虞绾音看着他示意的方向,才发觉这个山寨比她想象中更大一些。

说是山寨都不太合适。

这更像是一座山城。

城中一应俱全,从她进入寨子时看到的城墙防守。

也包括军队。

甚至那远处绵延山脉里藏着兵马和数不清的军火。

是了,难怪这院子里时常活动来往的人她多少都开始眼熟。

就是没觉得有数千那么多人。

但戎肆那日带人去拦胡人,的确是乌泱泱的几个山头的匪兵。

一眼望不到边。

院子里时常见到的这些,大多是忙着山寨日常生活的事,兵甲甚至军火在这里基本没有见到过。

多半也是戎肆没有把军民两处给混在一起。

不好管理。

这样想来,戎肆好像懂一些养兵之道。

虞绾音犹豫片刻,还是没忍住询问,“你们是如何发展出来这么多兵马的?”

“主公这么多年,一点点安排出来的。”宿方坐在旁边,看向一旁远山,“要说这个寨子的人,多是十几年前垣川之乱落难的人。”

虞绾音再度听到这件事,神色认真许多,“垣川之乱?”

“嗯。”宿方嗓音很低,往日里鲜活明亮的少年在提起这件事之后暗淡下来,“那阵子北蚩与幽州相争,幽州想要郢州帮忙,结果滕氏一族挂帅通敌叛国,与北蚩勾结反打幽州边境。”

“军中大批将帅反对无果。”

“北蚩借力碾压幽州后又翻脸,打进了垣川,将垣川洗劫一空。”

“守城主将被斩,十万兵马和两万百姓,无一幸免。”

虞绾音呼吸凝滞。

这是她第一次听到垣川之乱完整的解释。

宿方这十数年间不知道提起这件事多少次,以至于现在说起来语气称得上是平静,但不乏阴郁,“守城主将是主公的父亲。”

“而滕氏一族,就是当今左相的母族,是他们一家,害得这么多人流离失所。”

阿筝出声问道,“可我听说,滕氏也满门被灭。”

“那是他们罪有应得。”宿方轻扯唇角,压着情绪,“他们通敌叛国,被朝廷遣兵诛杀,是他们活该,是他们该死。”

“可垣川百姓和兵马不该成为上位者逐利的牺牲品。”

“主公那时带了很多人出来,在这个寨子里重新过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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