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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地面。

而在看见驾驶舱里无力摔落出来的那个身影后,他闲散靠在树干的身体僵了一瞬。

首领的面色骤然凝固,飘忽的幽灵彻底脚踩实地,瞬间夺回了身体的掌控权。

他身体比大脑先一步动作,伸手接过了坠落的白鸟。

“你——”

巨大的冲击力撞得牧浔后退两步,怀里的人还在细细颤抖着,如同寒风卷落的枯叶一般,落在地面后,也仍然打着颤。

……云砚泽是怎么过来的?

他回笼的理智终于开始运转,意识到面前人出现在此的不合理性。

且不说他如何从余党手里逃脱,不说他如何得知他们的位置——

他精神力还被锁着呢!怎么驾驶的白鹰?!

牧浔瞳孔骤缩,就要去摘他的约束环,云砚泽果真说到做到,说过能顶着约束环用精神力,这家伙就真这么干了,牧浔摸向他汗津一片的侧颈,声音里也染了两分愠怒:

“谁让你——”

“别摘。”

一只冰冷的手轻轻搭上他的手腕,宛若叹息一般,云砚泽闭着眼重复了一遍:“……不要摘。”

“……”

怀里的人挣扎着想要起身,但是抑制环的电流不会因为佩戴者停止使用精神力而停下,作为它的前任主人,牧浔比谁都更清楚这件事。

那只落在他手腕的手指尖痉挛,却仍然坚持着原先的姿势,按住他的手背不许他动作。

牧浔沉默几秒:“原因?”

云砚泽胸膛平静起伏着,除却身体时不时的发颤,确实看不出其他异样。

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于是牧浔也就不搭理他的胡言乱语,再一次摸上锁孔,这次云砚泽握着他手腕的力度大了一点,也终于舍得抬起头来,用那双蓝色的眼睛,安静地看向他。

他唇瓣开合,做了两个牧浔怎么也想不到的口型:求你。

“!”

牧浔被这两个字冲击得头脑发昏,一时间愣在原地。

“白鹰你可以开,”云砚泽喘了口气,补充道,“这个留着对我没有影响……不要摘。”

至此,他已经说了整整三遍“不要摘”了。

要是还没有听出问题,牧浔怕不是个傻子了。

首领一双红眸落在他苍白的脖颈上,约束环的电流是持续的,直接施加在肉身之上的,他感受过那样的疼痛,也知道云砚泽在承受什么。

即便如此——

云砚泽还是对他说出了那句请求。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云砚泽求人。

心脏像是被谁重重砸在地上,他沉沉地盯着那截脖颈看,全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逆流直上,将那一抹燃烧的火星彻底掠燃。

见鬼去吧。

他想。

指纹严丝合缝的对上那枚锁芯,“咔哒”一声,套在白鹰脖颈上大半个月有余的约束环落了下来,银色的精神力流水似的包裹住男人的身体,也遮过他一双茫然的眸。

云砚泽像是完全没想到他会这么干,直愣愣地看着他。

“看什么,”牧浔的手顺势而上,恶劣地捏了捏他的脸颊肉,“我什么时候如过你的愿了,云砚泽?”

“……”

首领把物归原主的约束环扔回储物器,等到云砚泽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一切已经向着不可挽回的方向走到了底。

牧浔觉得很新奇,往他脸上多看了两眼。

云砚泽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蓝眸还在呆呆地看向他,被咬出齿痕的下唇微微张开,看起来红润润的,不知是被热的,还是被气的。

不知为何,牧浔久违地从他这个表情里品尝到了一丝甜意。

有精神力流转的身体很快代谢掉电流的副作用,怀里的人似乎想要起身,被一股力道掼回男人身上后,没什么威慑力地瞪了他一眼:“……放开!”

牧浔直觉他不放开云砚泽也不会对他做什么,于是那只揽在对方后腰上的手岿然不动,水流石不转,仍平平稳稳地停在原处。

但他还是低估了生气的云砚泽。

怀里的人气急反笑,银色的精神力把他往身后推了个踉跄,牧浔这会还不好使用精神力,借势被他按在了树身上。

云砚泽看起来很凶:“在出发前我就告诉你了,会有陷阱!”

被他压制着的男人眨眨眼,颇感意外。

他直勾勾地盯着眼前放大的这张脸。

——无比真实的云砚泽、鲜活的云砚泽。

那双死水一般的冰湖里难得染上活气,冰面层层皲裂,压抑在冰层之下的情绪满到几乎要溢出来。

于是他慢吞吞答道:“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

银发男人搭在他肩上的指尖都发着颤:“你根本不知道我——”

话头戛然而止。

牧浔一撩眼皮:“你什么?”

落在他肩上的那只手缓缓收紧,云砚泽咬肌几次鼓动,都没有将这句话说完整,但他不说,自然会有其他人代他出口。

牧浔平视他的眼睛:“知道我破坏了你精心准备良久的计划?”

轻如鸿毛的一句反问。

却成功让上将戴了大半个月的面具差点维持不住。

云砚泽喉结滚了一滚,逼近他的身形往后退去,冷着脸斥道:“胡言乱语。”

牧浔仍然靠在树干,只分出细细一缕的精神力圈住他手腕:“是吗,那我会错意了?”

“这样吧,上将不妨和我说说,”他一双狐狸眼轻轻弯了下,“为什么大费周折地回来救我?”

“……”

圈在他手腕的那缕精神力脆弱得一扯就断,云砚泽闭了一下眼睫,眼不见心不乱地转身往银色机甲走去,身后的声音却阴魂不散地追了上来:“云砚泽,还不打算说实话吗。”

都到现在了,还要瞒着他吗?

微弱的精神力丝线忽然发力,将他往后扯了一个踉跄,撞入谁人滚烫的怀抱里。

牧浔的下颔搭在他颈边,枕在他肩上的人没再出声,丛林里的微风带动枝叶,在他们顶上摇摇晃晃,此时还未至天亮。

云砚泽缓缓合了眼睑。

……

在通讯挂断后,他看向背对着他的亚诺尔:

“还请您信守承诺,将芙丽安教授和她的亲人放了。”

亚诺尔施施然转过身:“连你也开始给黑蛛说话了?”

云砚泽面不改色:“芙丽安也是我的恩师,她是第一军校的教师,和奥利斯家族之间没有任何恩怨。”

老元帅意味深长地盯着他看了一会,良久,才让一旁的下属放人。

云砚泽负手而立,与往日在他面前的最大区别,大抵就是那一枚黑色约束环,亚诺尔二指在眼角的皱纹捋了捋:“等回去了,我们再好好清算你为帝国带来的损失。”

“这个环是只有黑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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