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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陆清远的腰,仰着头看他,这里光线太暗,无论怎么看也只能勉强看清一个轮廓,但他还是觉得真帅,好像怎么看都看不够。

“哥哥,我害怕。”陈安楠突然说。

“害怕什么?”陆清远问他。

“害怕被人家看见了。”陈安楠低头,做作又浮夸的说:“我听人家说同性恋是变态,思想有问题的,而且人家还说,我们可能是心里有问题,指不定哪天变好了就不会这么想了。”

一听就是胡编乱造,想让人安慰的,不用想也知道怎么回事,陆清远给他指条明路:“你把贴吧卸载了就没事了。”

陈安楠张张嘴,被堵的说不出话,虽然确实是贴吧里吵架说的,但是他想要的并不是这个回答,于是,他故意说:“要是以后我不是这样了,我要是老了丑了,你还会跟我好吗?”

从小就爱这么问,老套路了,时不时就要拿这个来考验干部心理,稍微迟钝两秒都不行。

陆清远低笑出声,搬出标准答案,万分流畅的说:“无论你以后穷的得去要饭,还是病的下不来床,无论你以后晒成煤球,还是又老又丑,

无论你以后变成什么样,是黑的五彩斑斓的剧毒毛毛虫,又或者是吃一口就会死掉的云南菌子,哪怕变成恶心又招人厌,甚至还会飞的广东蟑螂,我都不会嫌弃你——”

说到这里,他顿了下,声音温柔的不像话:“崽崽,我们好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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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陈安楠叫这一声“崽崽”叫得骨酥筋麻,噗嗤噗嗤乐了好半天,用脑袋直往陆清远怀里拱,跟头小牛犊似的,用的劲还蛮大。

给陆清远拱的胸口生痛,他按住陈安楠的脑袋,说:“好了好了好了。”

“能不能再叫一遍呀?”陈安楠抱着陆清远的手臂,摇摇又晃晃:“我还想听呢。”

在他的记忆里,哥哥过去从来没这么叫过他,绝大多数情况下都是“陈安楠陈安楠”的直呼其名,连“楠楠”都没有过。

现在,这个新的称呼直接给陈安楠整躁动了,也不害羞了,拉着哥哥的手娇嗔:“快点嘛,快点快点快点。”

陆清远唇边有笑意,但就跟晾他似的,故意不说,就要看陈安楠围着他打转的样子。

陈安楠抓住机会不依不饶,两个人沿着木板小道往前走,走出水杉林,陈安楠还在晃他撒娇,嘴巴不停:“你说嘛说嘛说嘛说嘛……”

陆清远眉梢一挑,拒绝的很干脆:“不要。”

“……”陈安楠嘴巴立马嘟起来一点,把人往旁边一推:“哥哥是小气鬼,你上面还说要跟我好一辈子呢,这会连个名分都不给啦,谁要跟你好,你走!”

陆清远被名分这个词逗得笑起来:“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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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安楠不说生气了,也不说没生气,反正没理他,只留了个倔倔的发旋对着他。

陆清远追上去,挨着他走,陈安楠胳膊一甩,就不跟他靠近,还得要比他快行一步。

陆清远装作不懂的长腿一迈,追上去,紧挨着人,陈安楠没他腿长,需要迈两步才能比得上,最后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就追跑起来了。

木板桥在他们的脚下被踩得吱呀吱呀响,月光从重叠交错的针叶里抖落零碎的光。

跑出水杉林,便能见得在夜色下的湖水,是片宁谧的黑,风夹杂着湿漉漉的水腥气卷过大半个道路,湖面推起涟漪,如果一直盯着这片浓黑看,就会有种微微的眩晕感,仿佛人也被水波推着走了。

陆清远追上人,从后面一把将人兜抱起来,笑说:“今晚生物作业还要不要人报答案了?”

陈安楠短暂的惊呼一声,脚离开地面,他被陆清远抱起来飞抡了好几圈,视线在飞速变幻着,强烈的失重感,让他不得不紧紧搂住哥哥的脖子。

“要要要。”陈安楠的气顿时烟消云散,他笑起来,好不快活。

初夏的夜,路灯在夜色里晕染出朦胧的光圈,笼罩着每个路过的人,却照不清草坪上的两人,他们的影子在灯光里重新靠近。

他们胸膛贴着胸膛,在黑夜里拥有了短暂而不为人知的肆意。

等陈安楠的脚重新落回实地以后,视线里所有的东西都在天旋地转,他晕晕乎乎的和陆清远一起躺倒在这岸边柔软的草地上。

青绿色的草,厚而软的铺在身下,是大自然赠与他们的温柔。

陈安楠觉得此情此景合该说点什么,于是文绉绉的念了首诗,说:“我以天为被,以地为席。”说一半,卡壳了,忘了下面是什么句子,在那儿“呃”了老半天。

陆清远看向沉沉的夜色,攥着他的手说:“纵意所如。”

陈安楠崇拜地说:“哥哥,你好有文化。”

陆清远把他脑袋推倒一边去,权当是调侃。湖边的长椅上,坐着很多对小情侣,时不时有模糊的笑声响在夜色里。

那大爷又哼着首《爱江山更爱美人》回来了,惹得陆清远也跟着轻唱起来:“人生短短几个秋啊……不醉不罢休……”

陈安楠顿觉得那大爷害人不浅。

他赶紧打住陆清远逐渐入迷的歌声,说:“小陆,我还想去一趟鸡鸣寺。”

陆清远止住了魔音,问:“去干嘛?”

陈安楠说:“我想给叔叔也求一道平安福,然后再给咱们俩求一个姻缘好了。”

“姻缘就算了吧,”陆清远说,“鸡鸣寺不能求姻缘的。”

陈安楠没明白,问:“为什么不能?”

陆清远没说为什么,反而问:“你想跟我好一辈子吗?”

陈安楠点点头“嗯嗯”两声。

陆清远说:“听话,那咱们就不要去鸡鸣寺求姻缘了,你给爸求个平安就好。”

“好吧。”陈安楠挠挠脸,虽然不懂为什么,但是还是很听话的照做了,因为哥哥这么做一定是有道理的。

不过,他很快就知道为什么不能去鸡鸣寺求姻缘了。

今年的夏天是真热,才初夏,温度就已经热到了三十多度,太阳高高悬在头顶,照得头发都滚烫,空气闷如火炉,热浪贴过皮肤,残留下夏日的痕迹。

陈安楠才出门没多久,就热得一脑袋汗。

好在鸡鸣寺离玄武湖很近,穿过解放门就能来到那条古旧的大道上,这条路如果四月份来,还能见得樱花铺陈的大道,在当地蔚为一景。

陈安楠按照约定的地点,约莫过了二十来分钟才在解放门下等到了谢溪。

谢溪现在已经和之前完全不一样了,陈安楠是上了高中才开始拔个子,而谢溪初中就开始长个儿了,他们都在岁月的氤氲中一点点舒展开,只不过完全朝着不同的方向发展。

谢溪的模样很是周正,都说一方水养一方人,但陈安楠觉得他现在这样子一定是基因的缘故,谢溪朝街头一站,满身的正气,是那种穿着校服也气势浩然的小孩。

相比之下,陈安楠长得就比较可爱了。

他已经比谢溪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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