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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景初本以为是水,凑近了才发现是一滴血。
第三十五章 强势肆意
血?!这里为什么会有血?
时景初懵了一瞬,连忙抬头看向叶淮之。
叶淮之也未曾想到会闹出这等乌龙,就想立即转身离开,可刚一转身,一道声音却硬生生令他停下了脚步。
“叶淮之!你前几日在林中是怎么对我承诺的?”时景初只以为他又独自去做了危险的事,“我再也不要相信你了。”
“......我没有。”叶淮之沉默半晌,再开口的声音艰涩。
时景初撇下小十,走过去拽住他的衣领,这次叶淮之没有躲开。顺着摸到后背,只觉得一片粘腻。
时景初看着满手的血,低头沉默不语,指尖发颤。
他不说话,叶淮之反倒慌了,想要找个干净的东西给他擦手,却着实没有随身携带帕子的习惯。
最后慌不择路,从自己身上找了个干净的衣角给他擦干净血,往日里泰然自若的男人此刻却实在有些笨拙:“我没事,别怕。”
“又没伤到我身上,我为什么怕?”时景初的声音闷闷的,还带着些许微不可察的委屈。
他并不愚笨,稍微一想就已经明白叶淮之受伤的原因了。
如此大面积的后背伤,二哥下午强行转移话题......除了刺杀的事,也不会有别的了。
至于委屈,时景初垂下眸子:“你别走,我给你包扎,后背你自己不好涂药吧?”
因为害怕发生意外,他们四人都有易君迁提前配好的应急药物,金疮药也是上好的。
伤口甚至有些已经与布料粘连到一起,白色里衣被染成深红,鞭痕蔓延整个后背,几乎是体无完肤。
时景初一点一点将布料撕开,越发觉得触目惊心。
叶淮之背对坐着,所以时景初看不见他面上的神情。
不过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变化吧?上次又是中毒又是发烧,也跟没事人似的......时景初兀自胡思乱想着,手上的动作不停。
“还生气吗?”不知过了多久,叶淮之却先开口了。
时景初放下金疮药,拿起细布:“我气!我要被你们气死了!”
其实看见叶淮之身上的伤后,他的气就已经生不起来了,此刻虽然大声,语气里却着实听不出多少怒火。
......像是张牙舞爪,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在闹脾气的猫儿。
叶淮之被想象中的时景初逗笑了,轻声哄着:“那为什么生气?”
时景初最后用细布包裹伤口,不情愿地开口交代:“......我不喜欢隐瞒,又不是小孩子了。”顿了顿,又委屈道:“我知道自己其实没什么用啦,也知道你们是好意怕我担心,但也不想什么事都被瞒着,我真的不会拖后腿的!”
叶淮之的心颤了一下,还有些疼。
他的声音是少见的郑重,像是承诺:“以后不会了。”
时景初包扎完伤口,有些高兴:“那要是二哥他们不让你告诉我呢?”
“那我就偷偷告诉你,”叶淮之转过身摸摸他的头,“你没有拖后腿,主意是你想的,我的性命也是你救的,你比我厉害多了。”
时景初低头看着手上粘腻的药膏,突然有些不好意思。
叶淮之随意披上外袍,里衣已经被血染得不能穿了,索性找到一块儿干净的地方,又拉过少年的手。
白皙的手指被一根根掰开擦拭着,甚至连中间的软肉也不放过,一寸一寸,从指尖到掌心。时景初条件反射想要将手蜷缩起来,又被强行展开。
......明明只是擦个手,却像灵魂都被侵犯了一样。
时景初晕晕乎乎觉得好像有些奇怪,却又想不出哪里怪,只乖乖伸出手,睫羽卷翘颤动,像是翩飞的蝴蝶。
而叶淮之垂着眸子,衣襟随意敞开,肌肉流畅,眉骨深邃。看似漫不经心,内里却全是强势肆意的侵略味道。
天上月光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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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顾清晏处的气氛却截然不同。
殿内伺候的侍女太监皆战战兢兢,顾清晏面色阴沉,面前桌上放着长离琴。
琴声铮铮,顾清晏拨弦的动作极为用力,不像是在弹琴,反倒像是在发泄心中的怒气。
终于琴弦崩断,乐声戛然而止,顾清晏不断喘息着,泄愤般想要将琴推下桌案,半途顿了一下,停下动作。
末了闭上眼睛,重重锤了下桌案。
满殿的太监侍女忙跪倒在地,不敢抬头,高呼“皇上息怒”。 W?a?n?g?阯?f?a?布?y?e?ī???ǔ?????n?Ⅱ???????⑤???????м
顾清晏睁开眼睛,拿过一旁的刻刀,慢慢竖起,将余下的琴弦一根根割断。烛火晃动着映照他的侧脸,配上阴翳的眼神,不再柔和,反倒像是狰狞的恶鬼。
将弦全数割断以后,顾清晏却是平静了下来。
嘴角甚至勾起了一抹笑,轻轻抚着长离琴,像是抚着最珍惜的宝物。
就像这把琴一样,再难得再受人追捧,还不是任他宰割,又能翻出什么样的浪花呢?
就像他自己,甚至连一天琴都没有学过,可现在全天下又有谁能比得过他?谁都知道,当今圣上琴艺高绝到能使枯木回春,再迂腐的人也得承认,他顾清晏就是天命所归。
其他的才情谋略治国之能......甚至连外貌也是一样,旁人需要学习积累上几十年的东西,他只要付出一些代价就能得到。
而他从来都不怕代价。
虽然钧天已经走了,但只要他有气运,对,只要有气运。
顾清晏深吸了一口气,虽不知道他们几个是怎么醒悟过来的,这次又是怎么瞒天过海,连暗卫营的人都给骗过去。
但只要从今往后谨慎小心,应当就不会再有问题。
更别说这次自己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顾清晏眼神阴冷,心中慢慢浮现两个人影。
——一个霁月清风,因为违逆天命病骨沉疴,迫不得已令弟弟进宫,在自己的设计下兄弟反目,却依旧在意至极。另一个少年懵懂,恨上哥哥,真是可怜可爱。
毕竟你可是“爱”上我的第一个人,若是不让你先付出些代价,又怎么可能呢?
你说对吧,时允竹?
顾清晏轻笑出声,柔声开口道:“怎么都跪到了地上?将琴送下去,明日修好。”
烛火跳动,映照着他手中紧握的刻刀。
第三十六章 血泪成书
随后的日子都很平静,甚至顾清晏又在层层侍卫的保护下去了一次猎场,亦再也没有出现过意外。
十月末,动身返回皇城。
马车颠簸,路程遥远,时景初回到怀月宫后便倒在榻上睡得昏天黑地,直到傍晚才逐渐醒来。
秋风送爽,后院的梧桐也逐渐黄了,兄弟俩便直接在亭内用过晚膳,亭下游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