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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继时允竹之后,另一个儿子也疯魔地要进宫去了。

“我会命人好好看着他们,”叶淮之承诺道,“哪怕只是风吹草动,你也一定能知晓。”

时景初抿着唇,默默点了点头。

随后都是静默,只有书写的沙沙声响,以及纸张揉成一团的声音。

直到夜色深沉,屋内的烛光也都还亮着。

彻夜不眠。

翌日天色熹微的时候,宫内的圣旨便到了时府,传旨的正是夏承运,身后两列宫人浩浩汤汤,抬着赏赐。

时远江昨日值夜还未回来,时父时母换上一身正装,连忙赶到正堂接旨。

夏承运缓缓抖开圣旨,时父眉心一跳,心中缓缓浮起不详的预感。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

兹闻时家三子时景初长于琴艺,外修内明,朕躬闻之甚悦。故传朕旨意,招之入宫,传授琴艺,伴于身侧,为朕之惟一弟子。

钦此。”

虽说碍于流言,顾清晏找了个学琴的借口,但只要是个明眼人,便都能猜出这圣旨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夏承运合上圣旨,笑着扶起时侯爷:“侯爷,接旨吧?”

时父的脸色沉下去,勉强接了旨,马不停蹄便往后院疾步而去。

——可院内早已是人去楼空,窗子大开着,冷风顺着灌进来,吹得案上压着的宣纸簌簌作响。

烛泪堆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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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发现叶淮之基本就没走过正门,每次都走窗。

怎会如此啊怎会如此。

ps:景初留了信的,有解释,信的内容在下章。

第五十五章 叩别尊言

“父母亲大人膝下:

敬禀者,忆昔日阖家团圆,已有四年而矣,自二哥离去,亦有两月。

父母兄长皆面上不表,然鬓角露白,寝不安席,夜间烛火长明,皆常事也,景初虽不言,尽皆在眼。

今圣旨已到,必怫然怒耳,孩儿不知何以对也,难言之隐不能启齿,故不告而别。

然孩儿起誓立曰:所做皆对心安,父母亲之训诫深藏于胸,亦无愧于心。

二哥亦然。

兄长宁溘死以缄口不语,孩儿亦是,故勿继续问也,不若则身危矣。

今当远离,多则三载必归家团圆之,是时真相必将宣之于口,复请罪也。

叩别尊颜,万请珍重。

专此谨禀,恭请福安。

元平三月十二叩上。”

时侯爷紧紧捏着宣纸的一角,手上青筋显现,几乎要将整张纸都握碎了去。

在他身旁,时母的眼泪落在字迹之上,又被她慌张地连忙擦去,刚刚干涸的字迹糊了一角,满是咸涩的湿润。

火炉里的纸张灰烬厚厚一层,冷风吹起,散满了整个屋子。

像是焦黄的枯叶。

而另一边,时景初已经到了皇宫之内。

他没有继续住到怀月宫去,只是在附近选了个地方,从卧房推开窗子的时候,能隐约看见怀月宫前院栽种的梧桐。

小院内早已洒扫干净,为表圣眷,赏赐几乎要将庭院摆满,宫女太监们跪在院中迎接。

“奴才们见过公子,公子金安。”

时景初应道:“都免礼吧,将院里的这些东西都收好。”顿了顿,又开口交代:“我身边不必跟人,除非有要事,也不必来打扰。”

侍从们齐声躬身道:“是。”

时景初颔首,而后便往屋内走去。

房门关上,叶淮之从房梁上跳下,轻巧落在他身后。

于是当时景初转身,便被猝不及防地吓了一跳:“你什么时候来的?”

“先一步藏在了房梁上,”叶淮之道,“院里那个领头的大宫女,名叫映荷,是暗卫营的人。”

时景初挑眉:“顾清晏派来监视我的?”

叶淮之道:“确是如此,不过现在是反过来了,若有什么事,都可以让她去办。”

“我知道了,”时景初说着,又好奇道,“顾清晏就不会怀疑吗?”

叶淮之淡淡道:“百年来暗卫营皆是皇帝爪牙,如臂使指,而顾清晏就算疑了暗卫营,也不会怀疑我和叶随。”

“为什么?”

可叶淮之却摇头道:“我也不知晓。”

顾清晏对他们师徒的这份信任到底从何而来,谁也不得而知。

时景初思忖道:“什么时候我去找个机会试探一下。”

“最先要保证的是你自己的安全。”叶淮之又从怀中拿出一个瓷瓶,递了出去。

时景初接过看了看,里面是半个瓶身高的粘稠液体:“这是什么?”

“长梦散,易君迁配的,”叶淮之答道,“慢性毒,能致使惊悸多梦,疲惫恍惚,易躁易怒,长期以往便会在梦中死去。”

关键是无色无味,脉象正常,不会有人猜到是被下了毒。

“得多长时间?”

“半年,不过这次只是尝试而已,谨慎为上。”

时景初将瓷瓶小心放好,调侃道:“我还以为以你的性子,会送来见血封喉的毒药呢。”

“还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呢,万事小心,不要被发现,”叶淮之眉宇间俱是无可奈何的轻浅笑意,“再者,他毕竟是皇帝,哪里能那么光明正大。”

谋害皇帝可不是小罪,株连九族都是轻的。

这回又不是秋猎的那场刺杀,神不知鬼不觉。

时景初点点头:“我知道的,那我什么时候能见到顾清晏?”

“很快,”叶淮之道,“就在今晚。”

毕竟顾清晏确定了时景初有用,现在好不容易等他进了宫,又怎么肯继续等下去呢。

急不可耐地想要加深两人之间的牵连,稳固自己身上的气运。

叶淮之猜的的确不错,暮色降临的时候,时景初刚用过晚膳,夏承运便传来了口谕。

时景初将瓷瓶小心收进怀中,乘着轿辇去往寝殿。

殿中顾清晏正在等着,见人来便挥退众人,只留下了一个夏承运。

已经撕破了脸,屋内也没有外人,顾清晏也不愿意再装模作样:“自己去睡侧房,有什么事只能找夏承运。”

时景初掩住眼中的异色,没有说话,只跟着到了侧房。

夏承运赔着笑:“小公子,好久不见,近些日子可曾安好?”

“我安不安好你们难道不知道么?”时景初似笑非笑。

夏承运面色不改,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似的,依次端上了茶水点心瓜果,才俯身道:“公子若有什么事,可一定要唤老奴进来。”

门被轻轻合上,时景初摸了摸怀中的瓷瓶,暗自皱起了眉头。

而后看向桌上的东西,若有所思。

隔壁,顾清晏在侍从的伺候下准备沐浴,热气氤氲而上,遮盖住了他阴郁的眉眼。

轻轻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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