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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倚在桌旁只是温柔望着她,“漂亮吗,原本打算等。”

他说一半,话换成,“现在提前也很好。”

贝言看向顾知宜,而对方垂目背过手,貌似从容冷静,“贝言,漂亮的话就一辈子也别忘掉好吗。”

贝言陷进这数不清的花朵里,想问顾知宜指的是谁,但对方已经来拉她起身了。



第二天,贝言收拾好回家的东西,准备午睡过后就拉顾知宜回双海嘉园去,于是窝在卧室的摇椅上睡过去。

长廊尽头,皮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那声音很轻,每一步都像放慢了速度。

顾知宜在卧室门前停下,背着手,没有进去,只是倚着门框,目光停在熟睡的贝言身上。

她怀里还蜷着那只毛团似的橘猫,呼吸一起一伏,睡得毫无防备。

他就安静看着、等着。

仿佛迄今为止的一生都在这样等待。

等她回头,等她发现,等她留下自己。

视角太熟悉,恍惚间又成了那个站在角落的冷冰冰的人,沉默看着别人挤进她的世界。

文件纸张的边角刺着顾知宜的掌心,捏得发皱。

影子在空间里一寸寸偏移,时间缓慢地凌迟。

等贝言睡醒,撑着身体坐起来,眯着眼望向身后,却微微愣住。

某人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

黄昏的光线收拢在他背后,他垂着头看不清神色,光线把他割裂得支离破碎,沉寂得像碑。

“顾知宜。”她揉着眼睛走过去。

对方的脑袋这才动了动,倚在门框伸手勾住她手指,好像若无其事笑眯眯哄道, “睡醒了?再睡会儿。”

他声音隐隐沙哑。

贝言眨了眨眼,忽然伸手,手指顺着他的手臂滑下去,探向他背后,指尖触到那份背过去的文件。

对方不肯松开给她,她稍微用了点力卸下来,抬头,见到眼泪在顾知宜那漂亮冰冷的眼睛里打转,红得要命。

而翻开文件,是一封离婚协议书。

光是看到字眼心底就发涩,贝言合上文件,低声无奈叫他:

“顾知宜唉,我就知道,又被对方拿小昂威胁了对吧。”

他又自己一个人去面对了什么,独自做了决定,最近的黏人也不过是在绝望预支着爱意。总是这样子。

贝言问,“准备就这么离婚,然后让我再误解你一次?”

想到曾经浑浑噩噩的失控期,顾知宜突然崩溃。

他将她抱进怀里,抱得她肋骨生疼,脸埋在她肩窝,眼泪烫透她的皮肤,泣声支离破碎地重复着:

“你别离开我。”

“别丢下我。”

“不要我。”

这些天强撑的冷静轻巧太累了,顾知宜站也站不住,揽着她滑下去。

她动弹不得,只好垂下手顺着对方的颈线下滑,指尖按按对方滚动的喉结。

还算有用,至少对方抵抗不了身体发抖,她能趁机蹲下去仰头看他了。

顾知宜漂亮的脸上全是泪,睫毛湿得成簇,痣在发抖,他无意识念:“贝言,贝言…。”

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拼不出。

“哎,哎。”贝言拧着眉,一声一声回应,拍着对方哄道,“我喜欢顾组长的啊,我喜欢的。”

对方垂睫摇着头不要她抱,视线里是那份背离意愿的离婚协议书,泪还在冷淡往下掉。

“…双港每一寸地我都翻过了,他是阴沟里的老鼠,连露头都不敢。”

贝言一脚踢开文件,不理会其他事,又重复一遍:“我喜欢顾组长的。”

顾知宜眼睫抖了抖,缓慢去看她。

“那只喜欢我。”

他捧起贝言的脸,掌心还沾着泪,指尖因为用力而发颤。

他很少说这样的话。

太直白,太赤裸,把自己最狼狈的渴望剖开了递出去。

可他现在不想管了,拇指摩挲着对方的下颌,嗓音既哑又涩:

“你可不可以只要我。”

顾知宜需要这句话,需要它像锚一样钉进血肉里,把他从快要溺死的虚无里拉回来。

贝言没立刻回答,他就更用力地扣紧手指,鼻尖几乎抵上去,呼吸凌乱地扑在唇间吻她,失控又冷静地思考解法,整个人不太清醒。

“你得咬我。”

“就现在。”

手指从对方耳后滑到颈侧,“咬这里。”

拇指按住跳动的血管。

“要留印记。”他的呼吸不太稳,“要能看见血。”

唇齿分开时顾知宜喘了一声,“还有脊背。”

衬衣衣领被他自己扯开了,扣子绷了一颗。

“要紫的。”

声音越来越低,但每处停顿都带着偏执失控。

“肩上也要。”

顿了顿。

“要瘀血。”

最后他垂下手,压睫说:

“不然我好像是空的。” 网?阯?发?布?Y?e??????ü???€?n?????????5????????

顾知宜声线里浸了泪水,好像怕对方不给,又怕给了之后自己会哭得更凶。

贝言忽然明白了。

性与刻印对于顾知宜来说,是确认自己被她需要的手段。

“顾知宜,本末倒置了。”她眨着眼,气恼啧道,“笨啊真是,没救了顾知宜。”

小猫需要这些手段吗??

喜欢猫就是喜欢啊。

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

她余光一瞥见到是管家,心尖猛地一揪,掌权人这副支离破碎的样子不好被别人看见。

顾知宜压睫低着头,被一股力揽过去,不慎哽出一声呜咽。

贝言扣好他后颈,吃力将他的脸按进自己肩窝,冲着走廊冷声道:“换条路大哥!”

顾知宜听到走廊上的脚步声戛然而止。

昏暗里,有人偏头咬上他发烫的耳尖,轻拍在他腰窝一下,他安静眨着眼睛,搂着她又收紧。

对方说:“什么紫的见血的粉的瘀血的你想要就都来一遍。”

然后又说,“咬你太痛了,亲你行不行。”

顾知宜搂她,伏在她颈间咬她。



被按在镜子上的时候,睫毛还没干透就又挂了水雾,呼吸急促得变成被暴雨打湿的猫。

顾知宜看着镜中自己被咬得发红的唇,看见腰上青涩的指痕,看见脊线战栗的弧。

然后他半合着眼睛看贝言。

镜外的人在吻猫,镜里的人也在吻猫。

镜子里他呼吸起伏得过分明显。

而身后的人低叹一声,不耐烦似地十指相扣,吻咬他后颈,像安抚猫的分离焦虑期。

“我不离开,你能不能别应激。”

不想在这时候跟顾知宜讲太多道理,如果刻印是他获得安全感的手段,那就用这个手段先填满他心再说。

顾知宜眼眶泛红,被欲色浸染。

贝言察觉到,动作顿了一下,随即掌心揽过猫的腰,把猫往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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