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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后,就再没见过的神色。



四十分钟后,贝家老宅外多了几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保镖无声散开,封住了所有出口。

顾知宜独自站在庭院里,西装肩头落满雪。他压睫摘手套,指尖在寒风中微微发颤。

“老板,要清场吗?”保镖低声请示。

“封窗。”他没抬眼,睫下也许郁色如絮雾,平静漠然道,“别让她跑了,连只蛾子都别放出去。”

说完,迈步走进去。

推门的瞬间,风雪呼啸着灌入温暖的室内,排山倒海般的雪意随来者盘踞,压迫感太强。

顾知宜外套上的雪粒坠落,在地板上洇出深色湿痕。他在玄关处停住脚步,抬眸冰冷一望。

楼梯扶手边,人影微动,似乎有人揣着手探头。

逆光中,那轮廓熟悉到心脏骤停。

真就是分毫不差,没有认错的可能。

…顾知宜知道自己果然还是疯了。

摘到一半的手套在掌心扭曲变形,顾知宜目光一垂,在沙发落座得从容,腿交叠,西裤上未化的雪粒落在地毯。

“舍得回来了。”

他眼底一片黑沉,痣色冰冷,声音让人脊背发麻。

第50章

楼梯上的贝言闻声往下探了探头,不懂这是个什么场面,她上一秒还在家里刷热搜,怎么睁开眼跑贝家来了。

她扶着扶手下楼,扯扯自己身上的睡裙,眉头紧锁。

会客厅窗帘半掩,窗外是阴沉的雪夜,客厅中央站着好几个人。

几名特助无声地立在墙边,显然是守门的位置,而家里的周姨垂着头站在一旁,手指不安绞紧,连抬头看她一眼都不敢。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紧绷的无形压力,而这压力场的中心,是熟人。

他默然坐在那里,肩线平直,身形与腰线一致挺拔。

那张脸依然漂亮得让人晃神,只是轮廓似乎更深,睫下眼神陌生,目光像刃一样刮过她全身,最终定在她脸上。

“要我说欢迎回来吗。”

平声平气,听不出半点波动。

情况相当明了,看来是她死后的时间线。

熟人见面,贝言慢吞吞揣着手挪到他对面落座,“不用说。”

顾知宜:“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贝言从桌上捞了个橘子,后靠近沙发里忽然想起,“我哥呢?”

顾知宜眼睫阖下,眉目不变,“疗养院。”

“那我爸呢?”

“悲痛过度,身体不好,在国外疗养院。”

“噢。”贝言默默往嘴里塞了一瓣橘子,将他上下一打量,“你挺好,看着什么事没有,气色也过得去。”

顾知宜眸底平淡,“嗯,对,我又不想你。”

一句话截成三句,处处是刺。

但贝言却不像往常一样冷眼相对,只说了句‘得了吧’。顾知宜眉心蹙了下,眼神扫向一旁,特助走上前来。

协议被递到贝言面前,钢笔搁在纸页上。

顾知宜:“签了它。”

贝言低头,“联姻协议?”

她压压嘴角,提目看对方。

尽管坐在灯下气息陌生,做了太久家主,压迫感如有实质,但横看竖看,依然是那只猫。

只不过可能因为被她丢过一次而产生应激敏感了。

难搞…不好哄。

她挑眉,“顾知宜,我记得我们关系没这么好。”

“是。”顾知宜目光扫过她带着戏谑的眼睛,眼睛眯着弯了弯,仿若某种自嘲。

“除了小时候在借住的那几年,我们之间。”他好像轻描淡写,陈述,“的确只剩一张支票。算不上熟。”

话里似乎有噎人的意思。

贝言一时语塞…猫嘴太硬。

他声音低沉平静,仿佛仅仅在谈一桩无关紧要的生意,“但我们两家的联姻,总要有人来履行到底。”

贝言这才看到,他手指间戴着诸多权戒,唯独无名指空空如也。

她伸手拿起协议,随意翻了翻,可原本漫不经心的目光突然顿住:

婚后双方不得无故分居。

婚后双方每日至少一起吃饭一次。

婚后为了联姻请尽量亲近。

每一句都公事公办,字字带锁。

但这哪像什么联姻协议,倒更像是一份某猫自己认真写的饲养员守则。

贝言:“你急着绑住我?”

顾知宜在签字,痣都没动一下。

她双手支着下巴仰头,淡淡问:“顾知宜,你是不是很想我?”

笔尖点在纸上,墨迹晕开,弄花了他签下了名字,他重新拿了一份,没抬眼,“签字。”

贝言晃着腿咬开笔盖,戳戳下巴忽然问,“联姻后住哪里?住经纪公司附近吗?”

对方淡淡开口:“你喜欢哪里。”

贝言一口气说:“不喜欢春和园不喜欢白鸟里不喜欢帝城,双海嘉园也不行。”

几乎把朝港的所有地方全给否定。

“贝言。”笔突然被按在协议上,顾知宜声音冷了几分,“无论你怎么不情愿——”

“还是住你家好了。”贝言打断道。

窗外朝港的雪忽然急了,拍在玻璃上簌簌作响。寂静在两人之间蔓延几秒,顾知宜喉结微动:“为什么。”

她发丝散着,“有一点想顾家。”

闻言,对方掀睫盯她,漂亮眼睛复又冷静垂下,“是吗,四年零两个月,终于舍得想起来了。”

四年??

贝言晃着的腿蓦然怔住,但对方已经收回目光,将桌上的钢笔收进掌心,转腕看表,“上去换衣服。”

…贝言起身。

等她穿好外套从楼梯晃下来时,顾知宜正站在玄关,大衣搭在臂弯,指间捏着皮手套,正低头调整腕扣。

听见脚步声,他侧目一眼,对上穿成毛茸茸一身的贝言,目光长久没移。

“穿上。”他将外套递给贝言。

贝言的手在长袖子里面探不出来,提起来晃了晃,拖音说:“我没有手。”

空气一静。

顾知宜动作顿住,半晌,他转过身。

带着雪气的阴影就这么压下来,顾知宜个子高,低头时睫毛垂着,看不清表情。

“抬手。”

贝言看着那双骨节分明的手出现在她面前,攥着大衣领口的内衬,动作很缓,没有半点多余触碰。

只在他拢好衣扣时,指尖不小心蹭过她耳垂,有一点凉。

“走了。”

他蜷起手指,转身推开门,顶着风雪迈出去,没有多余的话。

可贝言摸摸耳垂。

那个总是歪向一侧的小小耳坠,此刻正端端正正地挂着。

…顾知宜拨正了它。

…怎么还是那只操心过度的小猫。

处处都在意她在意得要命。



车内只有纸张翻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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