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99


他主动喊住对面那个人,冷冰冰地开口说道:“你回去和穆含玉说,是我想要对付她。”

他说这话时,觉着自己可笑、可悲;与主动寻死的那些人好似没什么区别。

他一直在坠落,却从未有过某个时刻像此时这样,追寻那个落在地上、摔成齑粉的惨烈结局。

想一想,他居然会觉着很痛快。

“我不会是她的任何人。”顾鸢说,“这么就学会接受这点,要么就干脆杀了我。”

有人突然紧紧抓住了顾鸢的腕子,将他从几天前的回忆中拉了回来。

郁致在顾鸢面前克制收敛,任劳任怨地被他随意取用。但是今日,任凭顾鸢往回抽了几次,老男人也不愿松手,担忧地询问道:“小鸢,你还有什么没同我说的吗?”

郁致望着那双眼。

他知道自己再不能接住对方,因着他曾也是穆含玉的帮凶,将曾是小小少年的顾鸢推至深渊地府。

他无法再弥补,永不能再弥补。

但是。

“就算不和我说,也可以和朝云说,”郁致说,“你知道吗,其实当年帮你报仇的也有朝云。除去复仇,他没有搅进过任何与你母亲相关的事情里。”

“你起码可以与他说。”

“这不是你的问题,也不是郁朝云的问题。”

顾鸢淡淡道。

他其实很明白,让他经久痛苦的人只余下母亲。

那些面目模糊的施暴者,顾鸢不会去记死人的脸。至于陆叙白,听说陆家真是厌烦透了这个发了疯的大儿子,将他重新关进了精神病院。

至于父亲...

一直有人想为他复仇,因着所有人都觉着高高在上的血亲,是最难复仇的对象。

但对于现在顾鸢来说,父亲也不过是一个无能无用的社会渣滓。

这人如今过得很痛苦。活着便是折磨这件事,顾鸢也要让对方好好体会一下其中的滋味。

只有穆含玉。

只有母亲。

“我不恨她,”顾鸢轻声说,“也说不上爱她。”

只是人总很复杂,尤其是他还有一个软弱多情的父亲;所以有时做不到像穆含玉那样果断残忍,事事只为了自己着想。

顾鸢那只有一半的、痛苦又纠结的人的部分。

正是他区别于穆家那些怪物的美丽之处。

*

郁朝云进屋时,万万没有预料自己会撞见顾鸢与小叔亲热。

他浑身僵硬地站在门前,望着顾鸢坐在郁致怀里,与对方接吻。他不能上前将顾鸢扯开——毕竟对方身子骨弱得很,这么干和打老婆有什么本质区别?

但去揍小叔?

大伯出事的那些年,郁致很是为家里挑了些担子。

郁朝云油然心生一种无能丈夫的憋屈感,甚至都有了摔门径直离开的冲动。

顾鸢侧过脸,瞥了这位“无能丈夫”一眼。

“你在不爽什么?”顾鸢说,“别对你小叔摆脸色。又不是不知道,你才是后面来的那一个。”

w?a?n?g?阯?F?a?b?u?Y?e?ī??????????n???????????????????

郁朝云才不管什么先来后到——他就是要做顾鸢心中的第一位。

“你与小叔和好了?”他冷笑道,“不是之前一幅老死不相往来的态度?怎么?难道是我记错了?”

郁致叹了口气,想要开口调解;被顾鸢与侄子同时转头瞪了一眼。

他有些好笑,又难免有些心中酸涩。

其实许多人都隐约察觉——郁朝云才是那个能勉强般配顾鸢的人。

郁朝云在门口调理了半天;越是调理,越是心气不顺,于是走到沙发之前伸手按住了顾鸢的肩膀。

他本还想同对方再争辩几句,可手落下时,便被薄薄皮肉下展开的纤弱蝴蝶骨架磕了一下。

郁朝云心中一惊,问:“怎么又瘦了?你这段时间有没有好好吃饭?又不吃药了?”

顾鸢直接捂住耳朵,躲进郁致怀里假装什么都没有听见。

“我就知道。”

郁朝云恼火道,又心想白晓和医院那边他也盯着,没道理好了这么些天,便就突然又瘦了下去。

“不会是为了穆弘担心吧?”

郁朝云皱眉。

顾鸢立刻抬起头,说:“怎么,你要收手?”

“想都别想!”

两人同小夫妻一般吵了几句,最终以郁朝云被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落幕。

顾鸢准备走了——再不走,郁朝云恐怕是要押着他在家里好好吃顿饭后再吃完药,才会愿意放人。

他站起身来,手臂从郁致身上垂落。

老男人下意识地伸手去抓,不等顾鸢自己抽身躲开,郁朝云便插进了两人之间,替顾鸢挡住了来自旧日的孽缘。

? 如?您?访?问?的?w?a?n?g?阯?f?a?b?u?页?不?是?ⅰ????????€?n????0?②?5?????????则?为?屾?寨?佔?点

“朝云,你送小鸢吧。”

郁致收回手,平静地说道。

两人出了门,顾鸢却执意不让郁朝云上车。

“和你吵得头疼,”他很嫌弃,“穆弘估计在家,你要是跟过来和他见面。是打算把我家拆了呢,还是你俩再进一次医院?”

郁朝云黑着脸,想回嘴又着实说不过对方。

他本想阴阳怪气,说穆弘人在家里,都看不住你同其他男人亲热?

后来想到自己不仅也没看住,还放顾鸢跑了,便只能憋屈地将这些话全都忍进肚子了里。

顾鸢坐进了车内后座,郁朝云弯腰,半身探进来给他挂上安全带。

“在后座哪有系这个的?”顾鸢笑着说,“我都没瞧见你自己用过几次。”

“你不懂。”郁朝云硬邦邦地说。

他想,顾鸢当真是不会明白;爱是怎样一种甜蜜折磨的痛苦。

他瞧见顾鸢微微笑着,心情似乎是很不错的模样;于是又说:“如果你真的很在意我对付穆弘这件事...一定要和我说。”

“说了你就会听?”顾鸢挑眉。

“你先说就是。”

郁朝云敛住神色,依旧是平日里冷郁淡漠的模样。

他目送载着顾鸢的车缓缓开出视野,察觉自己早已习惯以这样的身份与态度,站在对方身边。

*

顾鸢是被一阵刺耳的喇叭声惊醒的。

他在车上睡了一会儿,睁眼时头晕得厉害。明明饭没少吃,药也没落下;心力却还是被缓缓消磨了许多。

安全带紧紧压在他的胸前。因着后座,顾鸢与身边的人都没有什么系它的习惯。

他有些晕车,又被压得想吐。伸手想解,想起郁朝云今日又被自己气个半死的模样,犹豫了片刻;重又仰头躺了下来。

“怎么?”

顾鸢听见前面司机奇怪的嘀咕说,“这个时段大车不是不给开上路的吗?这么嚣张?不怕扣分?”

他没能从中察觉到危机到来——直到一声“轰隆”巨响。

顾鸢的身体顺从惯性向前弹起,又被安全带紧紧抓着按在了后座之上。

再好的轿车在重卡面

- 御宅屋 https://www.yuzhaiwu1.v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