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枝碎叶漫天飞舞。

尘埃落定后，白源和卫霖已退到几十米开外，衣摆割裂出好几道口子。

“别这么凶暴嘛，魏明明同学。”卫霖掸着衣襟上的碎叶咋舌，“一言不合就动手，还能不能共创和谐社会了？”

蝙蝠扑打双翼飞起，在草地投下浓重的阴影，嘶叫道：“既然进来了，就别想离开！你们已经身中诅咒，好好享受人生最后的时光吧！”

狂风卷起，卫霖用手臂遮住了脸。当风停歇后，他看见蝙蝠振翅高飞的黑影，消失在天际殷红色的月亮边缘。

卫霖叹气：“完全没法沟通啊。”

白源说：“比我想象中要好，至少还没放弃人类语言。”

他们这次的治疗目标，是一个变兽妄想症患者。

魏明明在现实世界中是个19岁的大二学生，绘画专业，学校怪奇社团的骨干份子，热衷研究各国童话的原始与猎奇版本，挖掘背后隐藏的重口民间故事和血腥文化背景，并以此为原型开发卡牌游戏。据说那款名为《逃离黑森林》的解密类型卡牌游戏在学生中颇受欢迎。脑域开发实验失败后，魏明明就开始出现异常，先是情绪烦躁，皮肤产生束缚感，忍不住把全身抓挠出道道血痕；继而连绵地做梦，梦见自己变成了一只蝙蝠，在夜色中不停飞行；再后来睡觉时把自己倒挂在单杠上，嗜吃生肉鲜血，甚至想从顶楼窗口扑出去。家人吓得半死，连忙给送到了治疗中心。

由此看来，他在潜意识中的精神世界变成这副鬼样子，也就没什么好奇怪的了。

“现在我们是不是应该驾驶一架战斗机，去跟踪蝙蝠？”卫霖眼含兴奋望向搭档，“要不EVA或者高达也行，我不挑剔的。”

白源挑起眉梢看他，不说话，表情微妙。

卫霖的脸色明显垮下来：“不会吧……又是‘精神冲击’，二分一的概率还ROLL不到合适的技能，你这是什么运气！”

“我的好运气全花在‘遇见你’这件事上了。”白源淡淡道。卫霖猝不及防又吃了一记糖衣炮弹，还没适应，有点噎。他干咳了几声，目光闪烁地看周围：“那我们要怎样找到魏明明？”

“先顺着他飞走的方向，看看能不能走出森林。”白源说，“他还提到我们中了致命诅咒，具体是什么没说，而我并没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妥，可能是吓唬人的心理攻势，也可能有潜伏期。”

“总觉得这座森林暗藏杀机，小心点。”卫霖谨慎地沿荒道向前走了一小段路。

脚下满是残枝败叶和长满地衣的泥土，他踩到个拳头大小的东西，像是个烂乎乎的野果，几滴酸臭的汁液向两侧溅开。

野果突然消失，卫霖的手中莫名其妙出现了一张卡牌。

卡牌正面绘制着大半颗烂果子，背面用哥特式的花体字写着：

【名称：腐烂的浆果】

【类型：消耗品】

【功能：食用，产生中毒效果；投掷，大量提升目标仇恨值】

【备注：你确定要吃吗？或者可以把它扔向你想激怒的对象】

“什么鬼……我闻到了一股烂大街的无限流设定的味道，”卫霖忍不住吐槽，“作者这是想换个标签蹭热度吗？还是实在写不出番外开始自暴自弃？”

白源拿过卡牌翻了翻，又从旁边的灌木上掰下一颗完好的果子。

他的手上也出现了一张卡牌：

【名称：成熟的浆果】

【类型：消耗品】

【功能：食用，增加些微饱食度】

【备注：原生态，非转基因，放心吃】

白源想了想，说：“这大概就是‘世界规则’了。魏明明的‘绝对领域’，就像是一场三维化的卡牌游戏。”

卫霖试着把卡牌往上衣口袋里揣。卡牌融入口袋中，他接着伸一抽，卡牌又出现在指间。

“有意思。”卫霖笑道，瞄准不远处的树干，心念一动。卡牌化作烂果子飞速弹出，啪叽一声炸开，像在树干上糊了团腐臭的狗屎。

白源又摘了几颗成熟浆果，但它们并没有再化成卡牌，看来是不可叠加的。

卫霖接过一颗，得到了浆果卡牌，由此证明，此卡牌每个人可以持有一张。他弯腰又找了颗烂果子，将两张卡牌揣进口袋，继续往前走。

天色完全暗下来，森林里伸手不见五指。破妄师进入“绝对领域”，无法携带除了蔽体衣物之外的任何东西，所以他们现在连照明工具都没有。

空气变得格外潮湿阴冷，甚至在眉毛、发梢结出了霜花，卫霖抽了下鼻子，打出一连串喷嚏。

白源在漆黑中抓住了他的手：“我们最好找个地方过夜，等天亮再行动。”

卫霖与他十指交握，汲取着掌心里的暖意，觉得舒服了一点儿，指着前方说：“看，有灯光。”

一点灯光从黝黑的密林间隐约透出，仿佛在召唤迷途的旅人。

卫霖耸耸肩：“在童话中，这绝对不是一件好事，不是巫婆的饼干屋，就是鬼怪布下的幻境，专门等着吃我们这种细皮嫩肉的帅哥。”

白源说：“我希望是饼干屋，这样削死巫婆后我们就有甜点吃而不用啃酸浆果了。”

两人面不改色地聊着，一脚深一脚浅地接近了那座亮着灯的林间小木屋。

遗憾的是，它不是饼干和糖果做成的。

木屋看起来很有些年头，屋顶、墙面上爬满藤蔓和青苔，院门口挂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一切免费”。

“便宜没好货，免费是陷阱。”卫霖嘀咕，用力挠头顶两侧。

白源：“怎么了？”

卫霖:“痒。”

白源把他脑袋抱在胸口，帮他挠。卫霖舒了口气：“不痒了。大反刚才花粉之类的掉头上，有点过敏，我得找个地方洗漱一下。”

被他这么一说，白源也觉得背上的皮肤发痒，但是碍于高冷的通格、同时也为了避免作者过于OOC，他做不出在树干上蹭或者叫搭档帮忙抓痒痒的举动，故而用强大的意志力忍住了。

“要进去吗？”他问卫霖。

卫霖笑起来：“这种拦路虎一样的设置，不就是要让我们进去的意思嘛。如果绕过去，后面的剧情要么不触发，要么缺少关键事物，还得回头来取。”

说着他推开院门，走进去。

院子里比外面看着宽阔得多，木屋后方耸立着一座带风车的磨坊，屋旁有棵大梨树，黄澄澄的梨子挂满枝头，散发着诱人的果香。

白源在树下驻足查看，发现梨子的表皮形成了特殊纹路，像是由罗马数字组成的编号。“我感觉先不要摘比较好。”他说。

卫霖点头：“在童话里，不跟主人打招呼就乱拿东西的下场一般都比较悲惨，不是要用肉体和时间来还债，就是身中各种稀奇古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