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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身边,“这沙发坐久了是不是腰疼啊,去年就让你换,现在还是这个。”
“真的不想再折腾了。”
她半个人躲在成姨身后,不敢探头。
并且对傅程铭表示同情。
他就是在这样一个“特级教师”的屋檐下苟活三十多年吗?如果换作自己,迟早要疯,她最怕老师了。
“前几天傅先生看过您了吧。”成姨问。
“嗯,无非说几句客套话。”
“怎么能叫客套呢,都是最亲的人啊。”
“说客套都算好的了,难听点儿说是官话,场面话。每次就那来回几句,注意身体,多休息,几天后再来,说是几天,”林婉珍哼笑,像是自嘲,“实际呢,下回来就个把月以后了。”
“他那套官话和他爹一样,”林婉珍拉抽屉翻药片,成姨帮着倒水,她拨出一粒,喝下去,“他爹明明都没见他几面,上哪儿去教,只能说儿子像老子。”
成姨笑,又说了什么。
唐小姐走神,没在听。爸爸说,所谓官话,就是轻飘飘的,看似有,实则无,不像车轮碾地一样扎实。
那他对自己说过这种话吗?和她听唱片,给她道歉,降低姿态哄她别发脾气,替她打架,这些算吗?肯定不算是吧,谁在官场上做这些呢。
想罢,又回神儿。
林婉珍说,“可能我管他太多了。”
“怎么会,管教孩子再正常不过。”
“你可别顺着我话说了,他越长大就离我越远。也怪我,小时候总赶他走。”
原本是两人在聊,现在凭空蹦出一道声音,“你把他赶到哪里了?”唐小姐忍不住要问,“你为什么要赶小孩子走,他没有自理能力啊。万一出去被饿死怎么办。”
十来分钟内,林婉珍都忍着脾气不想训这位大小姐,这一问让她彻底变了脸色,于是冷眼看去,“你就是这么和长辈说话的吗?随随便便张口就来,没有教养,没有礼数。”
唐小姐被吓着了,往成姨身后缩,不忘小声来一句,“封建大家长。”
“你说什么?”林婉珍虽然年迈,但做老师的底子还在,一抬高声音,格外骇人,“还敢在背后骂人,真是没见过你这么没教养的孩子,有本事给我站起来,在我面前骂!”
成姨左右看看,半搂着她,对林婉珍说,“老太太,不要这样置气,你把小姑娘吓着了,她也没坏心思,说着玩儿的。”
她一脸戒备,警觉地看着林婉珍。而后者,不听成姨的劝,抬手去指,“从上次你在麻将桌上大吵大闹,我就看你没教养,再到你当街扒人裤子,不就是因为碰瓷儿吗?不会报警吗?”
“我当时就在马路对面,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么长时间不骂你,是我忍着,不代表你没做错。”
成姨看林婉珍气得不行,赶紧给倒水,“好了好了,不要和小姑娘生气了。”
“傅程铭也是,不听我的话,我上回就想训她,他偏不让,把我打发走了。实在是学生们在,我不好说什么。”
唐柏菲都顾不上委屈,思绪直接飘回那天。
那天,他确实打了通电话,专门问她有没有和谁起冲突。
结合他奶奶的话推测,他一定知道那件事,说不定还见过呢。
但他没有戳穿,为她留有余地。
所以她干了什么,傅程铭什么都知道。
那通电话也有维护她的意思。
就像和谭太太起冲突时一样,他都在替她说话。
“您不要这么看我,”她低下头,“我说的全是实话。您为什么不能对他好点,他那么可怜。”
好家伙。成姨心里惊叹,也是第一次听别人说傅先生可怜。
对于这种祖上财产积累丰厚、有钱有权的家庭,可怜不是好词儿。
“你倒可怜上他了。”林婉珍笑了,“他哪里可怜,享受别人几辈子都没有的东西,享受普通人不敢奢求的东西,可怜在哪儿。”
唐小姐小声,“他爸爸去的早。”
“那又怎么样,全世界多的是孤儿,比他苦的海了去了。”
她一口气提起来,被成姨拦住。想说的话又咽下去。
林婉珍心脏跳得厉害,不想多说她,拉着成姨去量血压。
唐柏菲站起来,看林婉珍对她摆手,意思是让她赶紧走,别碍眼。她也不愿意多留,独自推门出去了。
之前赶傅程铭走,今天赶她走。
林婉珍次次不会多留人。
成姨拿血压器,往桌上一放,“老太太,你这脾气越来越差了。”
“连你也嫌我。”
“我得为太太说一句,她年纪轻轻的,没什么心眼儿,说话不走心的,你不要计较。而且我看,傅先生对她很上心。”
“我倒想让她们离婚。”
“离什么呐,如果真有苗头,就不要拆散了。”量完了,成姨收拾好,“这些年他也没有上心的人,好不容易有个,婚姻大事,让他自己做主好了。”
别看婚结得草率,要是婚后培养出感情,也挺不错。
“我觉得时小姐比她强,可惜,已经被他错过了。”
“您说谁?”
林婉珍面对诧异,不作解释,“没什么,挺好一姑娘。”处处都好,哪里都好,和她孙子年纪相当,人又娴静,说话得体分寸十足,从不会咋咋呼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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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赶出门的唐小姐在街上走。
正值中午,她随便进了一家饭店。
外形平平无奇,进去后倒像个会所。
厅里冷冷清清,中心的瀑布水声潺潺,所见之处不少古董,摆放在昂贵的红木博古架上。
她不缺钱,来这里也不尴尬。
侍应生诧异有散客,且看那小姐一身名贵,不像来随便坐坐的普通人。于是走上前,鞠躬道,“小姐您好,是来找什么人的?”
“我来吃饭的。”
侍应生一愣,喃喃着,“单纯来吃饭的啊。”
“这应该有饭吃吧。”她皱眉,往旋转楼梯上望。
“有的有的,您跟着我走,这边来。”
走到二楼,侍应生抬手指走廊尽头,“最末尾有一间还空着。您走路尽量要轻声。”
唐小姐疑惑,朝里边看,“为什么,这里又不是西餐厅。”
“是那间包厢里客人要求的。”
被林婉珍赶出门心情本来就不好,唐小姐声音不禁抬高,“谁啊,提的这些破要求。欺人太甚。”
侍应生吓得,弯着腰,“高总脾气确实不太好。”
“高总?”
“是。”
“高蒙因?”她看侍应生缄口不提的样子,想来是他没错了,“他是不是经常在这里吃饭,还提一些霸王要求,然后还欺负你们这些服务生。”
侍应生低下头,并不敢承认。
高蒙因的太太时小姐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