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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对。没有永远的敌人。”
他勾起嘴角,笑看她,脸浴在灯光里,光线偏暖,像她常住姥姥家时,半夜等爸爸电话打开的小夜灯。
颜色非常的像。
她情绪没他那么稳定,也没办法把刚听过的故事扔在脑后。唐小姐耐心殆尽,虽然他问题还没答完,但她不想再听下去。
万一哪个答案又和她的过去有关联呢。
她只想开心的去伦敦,去秀场,拍几组照片,就这样。
不想突然知道太多陈年旧事,比如爸爸去出差,实际是在病房里躺着。
结果比年龄滞后十年,实在有点残忍。
他们之间隔着一只手的距离。
都坐在床一侧。
她脸没有刚才红了,现在变成粉色,酒劲儿也褪去不少。
傅程铭要继续说,女孩子便一声不吭的,动作迅猛朝他扑来。
像是蛰伏已久的猫突然向前冲。
他来不及反应,她已经隔着层布料咬上了他的肩。
唐小姐双膝跪在他大腿上,双壁自然环绕住他的脖颈,附下身去咬。
她动机简单,自己不舒服,也不让别人好过。心理上,或身体上。
用力咬,她又怕咬得他太疼,没咬疼又觉得不解气。
在天人对决之间,唐小姐选择攥紧拳头垂他的肩,傅程铭怕她摔了,单手扶在她腿窝之下,也替她压住裙摆边缘。
他无名指上的婚戒蹭过她的皮肤,有些凉,她下意识停顿住,一动不动。
“你怎么不打了。”
傅程铭侧首问她,但这么一转,嘴唇顺势贴上她的头发,而柔顺的发丝里是耳朵。
他没有察觉已经碰到了,但唐小姐全身一机灵,脸在发热。
“打累了。”
“那你休息之后可以继续。”
在他腿上跪着,处于一种尴尬的姿态,如果要起身,前胸就会贴住他的脸,而想下去的话,又难免和他近距离对视。
唐柏菲不动,他也未动,也不知道要僵持多久。
等啊等,等到寂静后的傅程铭开了口,“刚才是第一个问题。我答得还算认真,是吧。”
声音响在耳边,那么近,鼻息喷薄在她脖颈,一阵热,一阵痒。
她缩了缩脖子,不回话。
在这样小幅度的动作间,她感受到他的嘴唇从耳边滑到了耳垂。
好在有头发挡着,不丢人。
傅程铭鼻端和嘴边是她发丝的香气,他睨下眼,注视着头发在灯下的光泽,“你要是心理不舒服,最好发泄出来,想咬就咬,想打就打。”
她一动不动也尴尬,低着头,继续去咬他的肩。
只是这回没用力,顶多算走个过场。
“我习惯把人生规划成一步一步。但结婚之后很多变得不受控。”
“那份离婚协议是唯一一个在计划内的,”回答后面的问题时,他倒是惜字如金,并没讲起因经过,“你不喜欢,我们没必要留着它,回北京之后撕掉就是了。”
“现在看我不可能控制所有事,比如上这座邮轮。”
她不再咬他,嘴唇离开一段间距。
比如呢,比如什么事情。
这些事情全部是和她有关的吗?
“一成不变的人生里有点变化,我觉得很好。”他贴着她的头发,在解释。比如人们去拍照,一定喜欢带着微波的海面;读小说,也会喜欢有曲折的故事。
他也一样,他并不觉得计划被打乱很麻烦,也不觉得这位女孩子的到来是棘手的。
他平淡无趣如白纸的人生里,也需要一些折痕。
傅程铭音色放低,声音在她耳边缱绻着。
唐小姐想,她必须从他腿上下去,否则不好收场。
因为心跳声太大,鼓噪着自己的耳膜,万一也被他听到怎么办。
她推开傅程铭的肩,迅速从他腿上离开,两手撑着坐在床上。
拉开一段距离,她终于看清了他的眼神,和今天在甲板上一样。
但此刻却更炽热,还带一点意味不明的侵略性。
“你干嘛这么看我。”
“在想怎么回答你为什么上船。”
“你要想就想,看我干什么。”
“这个比较关键,”他笑着,“得看着你才行。”
唐小姐抬高声音,以此来掩饰因心跳过速造成的中气不足,“你别想,也别说了。”
真是恨不得来一面镜子照照,看看脸颊有没有过分泛红。
不会就是因为脸过于红,比较好笑,他才盯着自己那样看吧。
“是你这样问我的。”
“我问你就必须答吗?”她皱眉,抄起枕头往他身上扔,“一点都不懂变通。”
傅程铭默默颔首,不去争论,把枕头放回去。
屋里终于有了点声响。
仔细去听,是门外传来的。
脚步声、人声,分别是一男一女。
她在辨认是谁。
刑少爷语气抱怨,“我是什么工具人,还要扶你回来。”
“快点儿的吧,搀好了,摔了怨你。”
这是毛晚栗。
“你竟然在酒吧待了一天,就为了看那个酒保。”
“是调酒师——”
“那也够无聊的。”
刑少爷抬高声音,“脸转过去,一股酒味儿。”
“还说我,你也一样,味儿真大。”
在唐小姐精神集中之际,傅程铭倒有闲心说,“到伦敦之后有个老先生会接待你和我,不用去酒店。”
她回过神,看着他,“你别说话,我正听着呢。”
他声色如常,“你好像很紧张。”
“万一她进来怎么办。”
“谁。”
她竖起耳朵,听外面声音闷闷的,且越来越近,“她上午说要和我一起睡,你先把门反锁了,快点,别让她进。”
如果被毛晚栗知道她和他共处一室,待这么久,一定会打破砂锅问到底的。
那一晚上别想睡了。
傅程铭看了眼门外,对她说,“最好不要爽约,听话,我去开门。”
唐小姐坐直身,用上两个拳头,不由分说去打他,“我都说了不行。”
他及时握住她一只手,“手疼吗?”
船舱里房门都是密码锁,海乘偶尔会发临时房卡。
手腕被他攥紧,她动不了。
门外脚步声停止。
门在响。
应该是毛晚栗靠着门按密码。
她盯着门,对傅程铭小声抗议,“你松开呀。”
他难得笑出声,“这么怕她进来。”
唐小姐往回抽手,“快点。”
门从外推开,两个人手还拉着。
刑亦合在门外,毛晚栗已经到了屋里,看见这一幕立马酒醒大半。
两个人在床上坐着,离得很近,这男人还攥着唐小姐的手腕,再看唐小姐,脸颊有两抹不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