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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她在傅程铭面前是没自尊的。
尤其是一贯平和的他对她厉声厉色,漠视她递上去的一杯杯温水和退烧药。
她固然有错在先,但傅程铭把事做得太绝,将她和冷血画了等号。
那群属下看她时的眼神,分明在审视一个卑劣的女人。于是,自尊和脸面彻底破碎了。
太卑微,太小心翼翼,时小姐不想这样下去。自此,她决心和傅程铭划清界限、专注事业,毕竟一个人过分钻营某个东西会走火入魔。
她本是骄傲的,她的幸福应该依托自身,而非指望感情。
何况这个圈子里没多少真心,父亲是,丈夫是,周围的男人比比皆是。
二十一世纪的一夫一妻制,那些人还叫什么大房二房。
时菁看向唐柏菲。
傅程铭在切切实实地爱着她,只此一份的,罕见的。
唐柏菲察觉出时菁转瞬即逝的落寞。
她以为时小姐生气了,此刻脑子里只装着俩字:道歉。
众目睽睽之下,她站起来拉住时菁的手,“时小姐,麻烦你和我来。”
时菁有些不明所以,刚准备开口,就被她执意拽出去了。
两人绕到堂屋后,她撑一把伞,双手举过时菁的头顶。
雨势渐大,凉风吹起唐小姐的裙摆,发丝也吃进嘴里,整个人略显狼狈,“对不起。”
“什么意思。”
“我是说,对不起时小姐,我替她们、也包括我自己向你道歉。”
时菁一皱眉。
“时老先生是你爸爸,你又是我朋友,我不该对朋友的爸爸八卦,也不能私下议论。”
“我知道你刚才在伤心,我真的做错了,你爸爸是什么样的人还轮不到我们去评判。你是他女儿,你最清楚他了。”
时菁双手环抱胸前,眉梢舒展了,“把我叫出来,就是为了说这个啊。”
她疑问,“当然了,这不重要吗?”
“好,我收下你的道歉,”时菁顿了会儿,“其实我没伤心。我的心理承受能力特别强,要不然怎么能领导几千个属下呢。”
出乎意料地,唐柏菲说,“道歉就是道歉,和你什么心情没关系。”
时菁的小臂抬起,指腹磋磨着耳坠,“你还挺有原则的。”
因为在家,她穿着单薄的睡裙,只踩一双拖鞋站在雨水中。
裙摆有点滴的雨痕,脚也被淋湿了。
时菁垂眼一看,“行了,我不和你计较,雨越来越大了,你快点儿回去吧。”
“你不回吗?”
“我还有事情,先走一步,而且今天就是来敲打她们的。”
“那我把你送到门口。”
唐柏菲往近靠了靠,和时菁打伞走了一路。
时菁后知后觉,大概能明白傅程铭为什么会喜欢她。
比如某个人在乌烟瘴气的环境呆惯了,偶尔送进两缕清风,肯定要尽力地抓住,恨不得永远攥在手里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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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生理期刚过,加上淋雨受冻,唐小姐困得不行,想早点睡觉。
九点不到就洗了澡,她清清爽爽地钻进被窝里,抱着平板选一部睡前电影。
这时候傅程铭还没回家。
早晨,他临走前凑近亲她,和她说今天会忙,叫她不要等,自己先睡。
她裹紧被子,撑着脸,自说自话道,“谁要等你了。”
事实上她哈欠连天,为了确保看电影中途不会睡着,专门选了恐怖片。
唐小姐永远自诩胆子大,两小时的电影闭眼一小时五十分。
刚来北京认识毛晚栗的时候,她们互相不太熟,有次约在电影院看泰恐。
你不是胆子大吗?闭眼了没?
怎么会啊,我恨不得扒到屏幕上看。
两个人话术差不多,都是闭着眼说的。
点进去看,前面还凑乎,十分钟后就不行了,她只能调低声音,用掌心捂住眼。
电影里细碎的尖叫声让她出了一身汗,剧情没看懂,几点了也不知道。
甚至没注意到傅程铭回来。
傍晚十一点左右,傅程铭一脚踏入卧室内,顺势将门合拢。
房间昏昏沉沉,一团被子堆在床上,他凝眉,往近走了几步。
原来是她屈腿趴着,上半身裹住被子,屁股撅起来,一动不动。
他无声地笑,古灵精怪的,不知道这又是干什么。
傅程铭拧着颈间领带,左右扯松了,连同西装外套一齐放在南官帽椅上。
洗净的睡衣在床尾叠着,他拎着走进浴室,执行每次回家的流程。
洗澡、擦头发。
他本来困,一洗漱又清醒了。
今天上午是巡视工作、安全检查,下午开那场被他推迟的会议。中午时,秘书说十几本书都交给一位老师傅,不出月余能修整好。他只顾听,忘了吃饭,傍晚回程时才垫了几块饼干。
小冯六七点打电话来,汇报一下调查蒋净芳的进展。好消息是,确实有蛛丝马迹可以推测她们集团涉嫌灰黑产业,坏消息,也仅是推测,没实际证据,无法立案审查,认识廖处也不行。
冯圣法说,无所谓和产业有关,只要随便找一件足矣介入的事就行。
然后顺藤摸瓜,把她整个人查一遍。
想得简单,做起来难。三十年,三百亿,蒋净芳的缜密不是说说而已。
律师还随身跟着,言行举止根本挑不出错,他们暂且只能等、拖延时限。
傅程铭把毛巾搭好,推门出去,慢慢沿床边坐下,轻轻拍了拍她。
被猛地一动,唐小姐吓得睁开眼,恰好电影放到关键时刻,鬼脸赫然贴在屏幕前。
她叫一声,从被子里弹坐起来,大幅度喘着气,看见傅程铭就在身边。
屏幕露出来,屋里有了光源。
他垂眸睨一眼,按了暂停,合上电脑的同时旋开台灯,“这么害怕还要看。”
唐柏菲讶异,傅程铭实打实的看了,语气还一如既往地平静。
“你不怕呀。”
他笑笑,“不都是假的。”
“你就坚信世界上没阿飘吗?”
她表情在说,自以为是的唯物主义。傅程铭不与争辩,将电脑放了,“有可能存在。”
他单手撑住床,看她满目困倦,一本正经地,“看你,这么困也要熬夜。”
“不晚吧。”她狡辩。
“十二点还不算晚。”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她那会儿吓得很投入,没注意开关门的动静。
“十一点多。”
唐小姐嘴唇翕动,哦一声,拽着被子躺下。
一躺一坐,她脸上有台灯的光,傅程铭由此注视着她。
女孩子察觉到,眼珠左右动了动,视线与他短暂相接。
“我知道了,”他俯身,替她拨开眼前的碎发,“菲菲在等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