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辆车过。
两旁是高矮错落的院子,门口石狮的脖子上挂着led灯牌,写的饭店名字。
她双手拢在唇边,贴近他耳朵,“是上次的地方吗?”
话落后,又离远一些。
傅程铭垂眸,“不是,上次是西平。”
“我看都长得差不多啊。”
女孩子声音轻细,眼中笑意莹莹。
她下巴点着他的肩,他稍一低头,顺势含住她的唇瓣。
唐小姐慌乱地看司机一眼,伸手推他。
不管用,他还要深入的意思,她又打几下。
傅程铭低笑着,放开她,指腹擦了擦她的唇角。
此刻,车停稳,司机目视前方,什么也没说。
她跟傅程铭一同下了车,正对着大敞的红漆门,两座门当,四个户对。
牌匾是朗月清风。
门前三三两两站着人,陆续进去、或先聊几句。她在稀疏的人群中看见万兴蕙的身影。
万兴蕙也隔空看她一眼,笑笑,转头又和那人聊天。
其余的谁也不认识,她只好捏住傅程铭的指尖,他不动声色握住她的手。
两人没眼神交流,手却越攥越紧。
傅程铭带她跨过门槛一路向里,她应接不暇地参观着,头转来转去。
内院幽深,月光满地。
这里相对人少,基本是端菜的侍者,都低着头,走路声也轻。只有对面的小三楼传来隐约的谈笑声,声浪此起彼伏,时高时低。从回廊一端走,途径天井小池塘后,就来了楼梯口。
有侍者接应,领他们上三楼。
迈过最后一阶,视野豁然开朗,长长一条露天廊道,两米宽,左侧是白玉石栏杆,右侧密密地挂了一排椭圆黄灯笼,灯穗在风里摇摆着。
傅程铭把她的手放在臂弯,让她挽好,唐小姐照做。
他掀开门帘进去,屋里人声暂停下,目光不约而同地纷纷看来。
圆桌上喝开胃酒的、屏风后沙发上坐着抽雪茄的,不到十五人。
她默默看一遍,太太们年轻,男人衰老发福的占多数。
短暂的安静过后,即刻是一阵问好。
都笑着,叫傅董好,太太好。
唐柏菲把笑挂在嘴角上,斜眼瞥他,他没笑了,她也跟着压住唇。
斜里一位老人起身,慢悠悠地走近傅程铭,开口之际,将含着的雪茄拿下来,夹在指间,看了她一会儿,“这位是你太太吧,很年轻,很漂亮。”
傅程铭说是。
老人感慨,“咱们这批人里面儿,已经没年轻姑娘了。连我女儿都三十好几了。”
她第六感推测,这位就是时小姐的爸爸。
紧接着,满脑子的八卦涌上来。
那些传言令她发怵,于是,不自觉往他身后挪了半步。
但一想,她来这趟可不能怂,毕竟他说,得靠她挡在前面。
她又悄悄挪回去,还往前站了站,遮住傅程铭半边身子。
鞋跟轻轻摩擦着地板,没动静,这小动作只有他能看见。
傅程铭垂眼,无声地笑,知道她在想什么。
时本常的雪茄正飘着烟,他吸一口,“你要不要陪一支,多一个人抽热闹点儿。”
她再右移一步,彻底挡在他身前,没等他开口便说,“他不抽烟,也不喝酒。”
一屋子人笑。
唐小姐不知所措,听到了笑闹的调侃声,脸在发热。
傅程铭发现女孩子的尴尬,搭着她肩膀,“我都戒十年了,让太太监督一下有什么问题。”
有人回应,对对对,是是是。
时本常抬手请他们上座。从门边走到桌前,笑声渐渐消失了。
沙发那侧的两三人也坐过来。
傅程铭帮她拉椅子,看她坐了,自己才坐。
这期间,他的视线始终被她的脸占据,是看、端详,或是欣赏她那份说到做到的勇敢,遇到事情,青涩稚嫩的小姑娘是愿意挡在他前面的。
她走了会儿神,察觉他正看自己,而那道目光落在她嘴唇上。
被发现了,傅程铭不再看。想亲她,非常想,但今夜人多。
唐柏菲怔忪一瞬,指腹揉了揉唇瓣,是不是有点干?
她赶紧抿一下,又喝水,让水沾沾。
时本常提起,“十年,戒这东西十年也真是有毅力。你果然是出生在高知家庭,你奶奶,爷爷,你爸妈,知识分子做事情就这么决断。不像我这些人,狠不下心,烟酒不离手。”
他说,时先生谬赞。
“你奶奶最近怎么样了。”
“还可以,在恢复了。”
“没有大问题就好,只是可怜你爸去的早。”
水晶吊灯下,傅程铭一副老派的稳重,“不是庆祝你女儿离婚的?怎么一上来,主角成我了。”
时本常狠狠点头,“她那个不听话的,坚持不肯来。”
“那这局还有攒得必要吗?”他带玩笑的语气说,“主人公不在,我们来胡闹了。”
“不算胡闹,咱们刚才说起你家人,除了你奶奶,你妈妈还在世,对吧。”
单凭傅程铭的眼色来看,瞧不出丝毫端倪,他照样是笑,“对。”
“前段时间听说你妈回北京了,我就私自做主,请蒋小姐、昔日的傅太太来。”
“权当是成人之美,让你们团聚一下。你说呢。”
她就在他旁边,呼吸猛地停滞了。所以那天遇到的女人,真是他妈妈。
傅程铭抬眼,看空着的两个座位,“那怎么还空了两个。”
他敏锐地,多问了一句,“多出的那位,也和我有关系?”
时本常嘴角不动,眼尾的皱纹堆叠起,先买关子,摆手叫侍者进来,将雪茄灭了。
“聪明。”
侍者上菜,开净烟器和酒瓶。
唐柏菲心悬着,指甲掐进掌心里。
“你这么多年单打独斗,身边也没帮衬你的兄弟。别说什么小冯他们,那不算,你们没血缘的,靠不住。”
他附和,“您说得没错。”
最近调查蒋净芳时,查出她有一个孩子,具体的,没再往下。
“道理不用讲,你们书香世家懂得比谁都多。”
时本常倒酒,两人各一杯,“你妈妈今天会带着你弟弟来。”
“你们只管叙旧。”
唐小姐双手交握,忽然,左边的太太拍拍她,“你怎么了。”
“啊。”
“脸那么白,”太太给她拿颗糖,“是低血糖了吧。”
她心不在焉地道谢,水果糖进嘴里,没品出什么味儿来。
傅程铭主动提杯,碰了下时本常的,仰头一饮而尽。
在座的人诧异,有人问,“傅董不是戒酒了吗?”
他笑笑,“我得谢谢时先生,特意,打破规矩敬一杯。”
杯在手里,他揉握着,看时本常也一口喝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