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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层层掩落的锦帷,带着初醒的不耐望向女婢,睥睨神态一如往常:“这般吵吵闹闹的做什么?叫外人听见,还以为我常曦殿半点规矩也无。”

常曦殿是九昭的住处,自然不会有她口中的外人。

如此一说也不过是找个由头训斥,好掩盖方才的失态。

两位女婢跪地,一面告罪一面拜伏。

其中一个低声说:“殿下,扶胥上神已经候在常曦殿外……朱映姐姐见您迟迟未醒,便开启殿门,先行过去侍奉了。”

九昭一顿:“谁?”

女婢犹豫少顷,重复:“您的王夫,扶胥上神。”

九昭已经有五百年未曾听见这个名字,眼下还有些不真切。

沉默一息后,她猛地攥紧身畔散落的锦被:“他怎么回来了?他竟还敢再踏进这常曦殿!”

“殿、殿下息怒,现在还不是找上神麻烦的时候——”

从说出“王夫”二字起,女婢们就做好了九昭会发怒的准备,战战兢兢地劝说,“扶胥上神镇守神魔边界五百年,如今得胜归来,帝座在璇玑宫设宴庆贺,料想上神是特来邀您一起赴宴。”

攥着锦被的手指一僵,九昭不自在地问:“璇玑宫设宴,本殿怎么不知道?”

女婢认命阖了阖眼:“一个月前帝座就遣人前来告知过,昨日就寝时朱映姐姐也提醒过您。”

“……”

九昭尴尬。

九昭沉默。

九昭理不直气也壮。

她命人将床上的帷帐撩起,端坐在床中央扬声道:“那就让他进来。”

……

厚重殿门无声开启,一道玄黑身影逆着光走近。

百年未见,扶胥的容颜依旧。

眉峰冷,眼睛也冷,整个人仿佛用冰霜雕刻而成。

他在一丈开外停下,奉手长揖到底:“臣扶胥见过神姬殿下。”

说是夫妻,他们之间的关系甚至不如九昭和两个女婢亲近。

见着他,一些难堪和欢喜交织的记忆莫名浮现在脑海中,九昭本微微敞开的双腿瞬间用力并在一起,她也不叫扶胥免礼,只维持着下颌半抬的姿势,冷淡审视对方。

扶胥又继续说道:“臣来时得神绣局托付,为殿下献上赴宴要穿的礼服。”

他信手一指,神力涌动,刻有九曜金乌的桁架乍现在九昭身侧。

数道光华交织,一件赤红色的华美长袍自上如瀑布般倾泻而落。

九昭身怀母亲的凤凰真血,天生喜爱一切亮烈夺目的事物。

她的长相明媚艳丽,出挑的颜色穿在她身上,更能彰显风华。

这件由神绣局制作了一个月才大成的礼服,放在往常足以哄得她绽放笑靥——然而此刻,她的一捧芙蓉面上却没有露出多少惊喜之色。

皱拢的眉峰沉沉压着阴火闪烁的瞳孔,她潦草扫过礼服,重新将注意力放在扶胥身上。

“除了礼服,你就没有其他话要对本殿说?”

她不冷不热问询着。

扶胥已重新挺直身体。

两人的姿势也从九昭平视于他,变成他占据高处,俯落静寂无波的眸光。

不像看待举案齐眉的妻子,更不似观仰一心侍奉的君主。

他用对待生人的态度,缓缓启唇:“无。”

早就预料到是这样的结果,她还愚蠢到问出这个自取其辱的问题,妄想求得一个答案。

五百年前,他们成婚不到一月,他便毫无征兆地请命奔赴神魔交界。

眼下归来见她,自然更不需要搪塞一个借口。

兰祁悔婚辱她,扶胥迎娶了她,却也不知珍惜。

既然如此,她又何必给他们这个脸面,强行在外人面前扮出夫妻恩爱的假象?

九昭怒极反笑:“很好,好一个无话可说。”

扶胥大败魔界,是有功之臣。她为君,不可无端降下惩罚。

可惩罚不了人,难道还惩罚不了别的?

她偏转目光,将主意打到扶胥送来的赤红礼服上。

以为亲自送件礼服过来,她就能不计前嫌?

她今天就要让扶胥知晓,这世界上没有如此便宜的事!

这般想着,九昭冷冷勾起唇角,指尖半捻凝结一丝仙力,趁扶胥不备朝桁架疾射而去。

【作者有话说】

开文啦开文啦,谢谢小天使们的支持,喜欢就点个收藏吧=(:з」∠)_

一些阅读指南,不是爽文,不是爽文,不是爽文,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想试试狗血、火葬场、恨海情天的基调,虽然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姑且算是一种尝试

女主是娇蛮嘴硬死要面子的性格,身上有很多不完美的地方,如果不喜欢这口慎入

最后再次谢谢大家的支持!

第2章

◎“殿下要臣侍奉穿鞋,臣遵命。”◎

仙力携烈焰之势,朝挂在桁架上的华服猛扑过去。

九昭无声弯起唇角,坐等看衣服被毁之后,扶胥面上流露的难堪神情。

然而——

下一秒,幻想中的表情却出现在她的脸上。

轻飘的礼服上倏忽亮起一道青蓝神光,那神光形成的防御屏障径直将她的仙术弹射开,阴差阳错之下,还击中了窗旁漆木柜上她最喜爱的错彩花瓶。

哗啦一声,花瓶四分五裂。

九昭愣在原地,瞪大一双美眸——

她不理解为何一件神绣局出品的小小衣袍上,会蕴有她父亲三清天神帝的力量。

相比九昭的错愕,早就预料到她招数的扶胥平静开口:“帝座命令神绣局将礼服托付给臣,帝座口谕,他叮嘱之事不必提前告知殿下,待殿下由着性子闹上一遭,瞧见礼服上的神术禁制,自会明白他的用意。”

九昭:“……”

什么帝座口谕不必将此事提前告知,他分明就是打算看自己的笑话。

黑心肝的烂木头!

自做梦到苏醒,九昭事事不顺,自是心火难消。

她不肯跟扶胥说话,只盯住花瓶碎片不放,余光却冷不丁被礼服下摆若隐若现的绣纹吸引。

那是一大片以银线密绣的扶胥花。

扶胥的真身是天地间独一无二的神木。

而扶胥花则是其上万年才开一朵的赐福之花,传闻谁能得到扶胥馈赠此花,心中的一个愿望就可以成真。神帝命神绣局以扶胥花点缀九昭的赴宴礼服,其中用意不言而喻。

神帝了解她的记仇性子,也清楚五百年前扶胥不告而别的往事,今朝扶胥得胜归来,夫妻既不合离,此后就要继续相处下去。有扶胥率先赠衣低头,神帝期冀可以消融他们之间的前嫌。

父神为父亦为君。

如此良苦用心,九昭不能不从。

更何况开宴的时辰在即。

她一咬牙,恶声恶气地唤进守在殿外的贴身女婢:“来侍奉本宫穿衣!”

“是。”女婢们松了口气,进殿后,一人取下礼服,一人搀扶九昭站起。

扶胥前来的任务完成,他秉承非礼勿视的训言垂头,再次长揖:“那臣先出去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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