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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在心底多年的真心话说了出来:“你以为我说只和你一人厮守做不到对吗?你根本不知道,我本来就不想当这个神帝!如果非要纳很多男人,我会奏请父神重立储君,我只当一普通神仙就可以!”

九昭以为,剖白心意,总能换来扶胥的信任。

她执拗地抬起头去,却见青年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忽得弯起眼睛,朗笑出声。

那笑声化作细密钢针,一下一下重戳她鼓噪的心脏。

半晌后,他抬手揩拭眼尾,问道:“若殿下不是储君,那臣的这段婚姻有何意义?”

“……?”

面对九昭边缘剧烈扩张的瞳光,他视若无睹地说了下去,“臣不止一次地同您提起过,臣做任何事都是为了三清天的稳定和繁荣,昔日帝座询问臣是否愿意成为王夫,匡扶您坐稳帝位,臣欣然应允。却不想您这般胸无大志,当真白费了臣这三个月来的一番苦心。”

对于二人结契的原因,神帝并未隐瞒自己的爱女。

九昭也明白扶胥答应成婚的开始,并非为着感情,而在于守护他的理想和坚持。

“不、我不相信——

“这么多年了,你就没有一瞬,是对着我这个人产生了情意吗?”

得知残忍真相,九昭下意识松开抓紧扶胥的手。

她紧紧咬住下唇,踉跄着倒退两步,又抱有最后一丝希望,鼓起勇气试探道,“你是不是因为我和瀛罗过从甚密,误以为我要纳他为侧夫,所以在这里说气话呀阿胥?”

“殿下,您还要臣说几次?”

对九昭到了这种地步,还要自欺欺人的天真行为彻底失望,扶胥缓缓叹了口气,“身为储君,联姻各部本就是您的责任,臣只想辅佐您成为合格者,将来顺利接过帝座手中的权柄。

“瀛罗变成了男子,的确是个适合的侧夫人选。

“您若顾全大局将他迎进离恨天,臣心中唯有高兴,何来生气?”

第51章

◎“这样下去迟早感情生变,成为一对怨侣。”◎

后续的话, 实属没必要再互相说服下去。

九昭失魂落魄地出了辟蒙宫。

从小,有坚持一夫一妻的父神母神言传身教,她对于将一颗心掰成无数块, 谁都在意或者说谁都不在意的行为无法理解。

更叫她感到不能理解的是。

倘若有情, 扶胥怎会对她以后可能拥有三宫六院的假设无动于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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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就像他说的一样。

他对自己的好,仅仅出于看重储君的身份。

换个女子坐上这个位置,他也会尽心尽力, 奉献全部。

……

晚上,九昭迟迟没有回去。

她潜进酒仙的住处,偷了几瓶他珍藏的仙酿, 坐在澄心池前喝闷酒。

沉浸在低落的心绪里,她下意识忽略了久候她不归,离恨天会上演怎样鸡飞狗跳的局面。

这罕有人至的空中浮岛,迎来第二人踏足时, 已将近亥时中刻。

“殿下!”

朱映的女声自身后不远处炸开, 九昭头也没回。

她望着平滑若明镜的湖面, 再度扬起脖颈喝下一大口酒。

有些情绪,哪怕没有言语对话, 没有眼神交集, 也能叫人准确捕捉。

朱映感受着从九昭身上传来的,如有实质的低气压, 顿了顿, 最终选择将满心焦虑咽去。

他传了个消息给还在寻找的其他人后, 缓缓来到她身边坐下:“要是被酒仙知晓自己珍藏了千年的美酒, 就这样被您牛嚼牡丹般当成白水灌下, 他可说不定会两眼一翻气得晕过去。”

从朱映的声音传来时, 九昭就知晓了他到来的目的。

当年作为神帝亲派的统领仙官,他曾与她约法三章过,若无事须得在戌时末刻前回去。

眼下月到中天,四周静谧无声,怎么看都超过了门禁时间。

九昭原以为他要搬出神帝赋予的职责兴师问罪,却不料,他居然若无其事打趣起了自己。

这一打岔,九昭反感的心情稍微缓和了点。她慢慢乜他一眼,含着酒液声音模糊说道:“反正最后都是要进肚子里的,不懂酒的人喝,跟懂酒的人喝,又有什么区别。”

“不懂酒的人喝完醉过也就忘了。”

朱映伸出手,用目光示意九昭将身旁未开封的仙酿递来一瓶,“懂酒的人在品尝的瞬间就能领悟其中精髓,喝过以后还会为其题词写诗,极尽称赞,将它的美名传播到同好者中去。”

“如此看来,本殿的确做不了懂酒的人。”

九昭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喜欢的东西怎舍得分享?别人蜂拥而至,哪还轮得到我喝?”

大半瓶酒下肚,她虽未沉醉,思绪却有些迟缓。

视线映入朱映摊开的手掌时,竟领会错了他的意思,将已经喝过的酒瓶递了过去。

朱映一怔。

转眼又取笑起自己真是矫情,还指望一个失恋的醉鬼有这么多顾忌。

他接过酒瓶,一时无言,又听见九昭冷不丁询问:“你说,人会说变就变吗?”

三清天有许多人。

绝大多数都担不起贵为储君的九昭一问。

能得她如此在意,目前看来只有辟蒙宫的那一位。

朱映不知今日他俩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冷眼瞧着九昭的种种情态,便知不会是好事。

他斟酌着言辞,慢吞吞地说道:“殿下,臣以为人的性格一旦形成,就很难再改变,若对方变化的速度快到让您措手不及,多半是遭遇了某些深刻变故——又或者,从一开始就在伪装。”

“伪装吗?”

九昭只听进去了最后一个词,她口中反反复复呢喃着这个词汇,失笑道,“不肯说明对我好的真正情由,同我虚与委蛇了这一千五百年……可不就是伪装。

九昭从来不是个能藏得住话的性子,气氛已到这,她索性打开话匣,同朱映倒起苦水,“你告诉我,难道想要坐上帝位,就必须把自己的情感真心乃至一切全都拿来算计吗?

“不能渴望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爱情,哪怕面对枕边人也要保持绝对的理智,是这样吗?”

她的话音有着短促的停顿。

眉眼间的失意和愤懑则显示语意未绝。

朱映抿住下唇,捧着酒瓶的手指加重些许力道,本能地感受到九昭接连不断的质问,如同骤雨将这静谧深邃的夜晚打湿:“我知道的,我从来都知道,你们背地里都在嫌弃我粗鲁的行事做派,嫌弃我不学无术,身为帝女却没有足以匹配的谋算和城府——

“你们来到我身边,尽心尽力辅佐我,保护我,对我好,皆是因为没有第二个选择。”

指代从“他”变成“你们”,显然九昭无限放大了在扶胥那里遭遇到的挫败。

某种程度上,朱映又不得不承认,九昭的想法近乎无错。

仅有的偏差是,这跟她的行事做派还是性格谋算,关联的部分微小到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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