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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成了货真价实的乖巧睡美人。
掂掂肩膀上的重量,九昭如释重负抒了口气。
解决了大麻烦,也能得空解决小麻烦。
她偏转脸颊,扫过蛰伏在森林阴影中,时隐时现的几十束瞳光,而后轻轻勾起唇角。
熊熊燃烧的火焰,立刻自双眼间蔓延开来。
她从容自得的笑意忽止,随着檀口微张,一声嘹亮的凤唳穿过齿关,直透云霄。
“锵——”
在鼓膜被震裂出血的疼痛里,那原本蠢蠢欲动,准备发起进攻的野兽们表情活像见了鬼。
它们僵立原地片刻,忽然哀嚎着后退两步,四散溃逃。
九昭复又笑了起来。 W?a?n?g?阯?f?a?B?u?页?ī????ū?????n??????2????﹒?c????
天地终于安静了。
……
再无人事阻碍,九昭开启传送阵,带着祝晏出现在壶天珍宝斋三楼。
一夜过去,再加上森林中的奔逐,九昭头发乱了,钗环也偏移了位置。而伏在她背上的青年形容更加引人遐思,赤着脚,衣服被扯破,微蹙的眉梢眼角,还透着几分难以言喻的薄红。
九昭说有事要去忙。
也没具体说什么事,什么时候回来。
担心了一夜的绛玉和朱映听到动静,急匆匆奔出门来,见到的却是这样一副场景。
他们的笑容僵在面孔上,交换眼神,面面相觑。
九昭丝毫没有解释的意图。
她道想沐浴更衣,吩咐绛玉先去准备热水。
待绛玉告退后,她又单独叮嘱朱映:“男女有别,我不方便为他擦洗,你来。”
朱映虽同绛玉一般,心中诸多疑惑和担忧,但好在一向懂得分寸。
他应诺,陪伴九昭下到二楼。
推开祝晏的房间,他从木柜中取出衣物,带着青年通往屏风后面换衣修整。
等在外面的九昭,干脆又坐在长案后,翻阅起那本被主人忘记藏好的手记来。
得知祝晏喜欢的人是自己,再看这瓶没送出去的玫瑰香露,九昭的感情就复杂了许多。
她打开木塞,让琉璃瓶内的香气缓缓渗透出来。
在叫人心神安宁的花植气息里,她将手记从头看起。
“修复登天阶第一日,天晴。
君有所命,父有所托,晏不敢不用心。”
后面的数页,记录的皆是登天阶的裂纹形状、损伤程度、以及各式各样的修复心得。
当初九昭就是看到这些,才没了耐性,直接翻到最后一页。
这次她为了打发时间,逐行逐行看了下去。
到了第八九页,手记的画风突变。
“检视完登天阶,收到渡引仙君的灵讯,她要来了。
“她怎么会到这里来?
“不得不说,我真的很高兴。
“在下凡之前,听说她和扶胥上神渐有龃龉,我心惟愿她不再悲伤。”
……
“她让我陪伴前往乾朝皇宫。
“敛息符掉落的时候,她牵住了我的手。
“北境常年寒冬,从未有过春暖花开之时,我的记忆里有关春日的画面也很模糊。
“可被她牵住手,我好像听见了心里开花的声音。”
……
“她很好学,听取朝堂政事也很认真。
“才不像他们诋毁的那样不学无术。”
……
“今天终于鼓足勇气,对她说了一些年少时发生过的事情。
“她居然不嫌弃我是贱妾所生的孩子。
“很多人嘴上说着不在意,我却能够从他们的眼睛里看到最真实的情绪。
“她的眼睛很明亮,很坦荡。
“她真的不嫌弃。
“这是不是代表着,我可以站在离她更近一些的位置?”
……
“她比小时候还要可爱,笑起来唇边有甜甜的酒窝。
“能和她在一起的人,我不敢想是修了多大的福气。
“我却拒绝了她共赴婵娟节的邀请。
“我真该死。”
……
“好喜欢她。
“真的好喜欢。
“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
……
“好想知道她会不会喜欢?”
……
说是手记,整本册子,却更像是一场青年的暗恋心事。
祝晏文字里描述出来的“她”那样美好。
九昭微妙地生出一种,仿佛有另一个更完美的自己,生活在平行时空的错觉。
不是不动容的。
归根究底,九昭从未感受过如祝晏藏在手记里一般热烈赤忱的爱意。
她需要暂时消化一下今日接二连三的信息,便将手记合拢,依照原样放回去。
站起身,窗外是车水马龙的市景。
万物明朗,欣欣向荣,更衬得不愿探出昏暗窗沿的九昭格格不入。
她不可避免地想起自己过去的两段失败感情。
冰冷的自嘲于心间发生:
如果这样的感情叫/做//爱——
那么,兰祁和扶胥给予自己的,又叫做什么?
第66章
◎“冥顽不灵!”◎
九昭的问题, 显然没有人能给她答案。
她也没想太久,朱映便绕开屏风转了出来。
“小姐,祝晏公子的脏衣属下已替他换下了, 也用清洁术帮他清理了身上的污秽。”
他还简单汇报了祝晏的伤口情况, 说扎入脚掌的碎石长而锋利,差点就要戳到骨头。
九昭点点头:“好,我知道了,你先回去。”
她将支起的窗棂拉下, 转身朝屏风后走去。
朱映却侧出一步,以身拦住她的去路:“绛玉此刻应当备好热水了,小姐不回去洗漱吗?”
九昭不由得看他一眼。
看见他眼底鲜明的, 欲言又止的情绪。
这种情绪出现得不奇怪。
毕竟九昭自己也清楚,没有名分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就算落在民风远比三清天更加开放的芸生世, 传出去, 也是件不得体的事情。
她便对他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但现在我和祝晏还有点事要解决,很快就回去。”
见九昭坚持, 朱映也无法。
他低声回了句“那我去准备小姐爱吃的茶点”, 便顺从离开了。
朱映轻缓的脚步逐渐远去。
待房门闭合的声音传入耳际,九昭才抬步, 坐到祝晏的床边。
往日, 那架有足有一位成年男子高的屏风遮住了内室的景象, 真正踏足其中, 九昭才发觉别有洞天。除了并排的漆木衣柜外, 旁边宽大的高架摆放着四五架古琴, 另有许多书卷整齐竖起。
书和琴,皆为风雅事。
更重要的是,需要心静才能领略其中意趣。
这与祝晏寻常展现在众人面前的姿态十分相符,若非他亲口所述自己年少时期怀藏的野心和棱角,九昭也很难想象,他会有被人摁在泥水里,依旧目光桀骜不肯屈服的一面。
匆匆浏览完一圈,九昭收回视线,将注意力放在床榻之上。
换了身整洁长袍的祝晏双眼闭合,睡容平静,忽略苍白的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