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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每人皆要修复满一天一夜方可休息。
这一日,算算又应该轮到昼芙。
上次婵娟节,九昭放了她鸽子,她却带着朱映和绛玉,为九昭赢得了夜市擂台的魁首。
那盏美轮美奂,雕刻作天女散花样的琉璃花灯,还挂在三楼待客的茶室中。
今日终于得空,九昭便有心送给昼芙一瓶补身的丹药以作感谢。
她加快上飞的速度,来到登天阶裂缝附近。
远远的,却望见一个并非女子的颀长背影。
……怎么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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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整个月以来,他们几乎日日相处,九昭早就对祝晏头发丝的长度都了若指掌。
她一面怀疑难道是自己记错了轮值名单,一面又想悄无声息地离开,下回再来。
祝晏反倒像背后长眼睛似地,出声唤住了她:“小姐。”
又有什么花样?
九昭欲飞的身形生生一顿。
她思及自己已经警告得足够清楚,祝晏若还惜命,便不会继续坚持。
如今叫住她,应当是为了修复登天阶的事。
若径直离开,倒显得她不够坦荡。
九昭便停下:“何事?
“我记得今日当值应该是昼芙金仙,怎会临时替换成你——”
一道极轻微的法术释放声,伴随她的话音同时响起。
最后一个“你”字,在喉咙中颤了颤,仓促消解。
九昭那意欲公事公办的心,在她看到祝晏身后突然露出的七条狐尾时,也跟着烟消云散。
第70章
◎“倘若再有第三个人负了我——”◎
七条蓬松毛绒的狐尾出现在天地间。
四畔无风, 它们却如同被海浪拂流的水草般来回摇曳。
那纯净不掺一丝杂迹的颜色映在九昭眼底,亦将她的大脑短暂渲染成空白。
谁能来告诉她,现在是什么情况?
祝晏没有重伤垂危, 他们的关系也并非亲密无间的爱侣——
为何象征私隐的尾巴会显于她面前?
祝晏的本体大概是白狐, 跟那日九昭看到的,孟楚身后长开的褐红色尾巴不同。因着浅色的缘故,它们看起来更大,起伏间光晕流动, 外放出一种迷惑人心的无害之美。
祝晏暂停了修复登天阶,侧身向九昭飞来。
九昭条件反射变出打神鞭。
不受压制的仙力注入鞭体,那烈烈赤光立即活了过来, 如矫健的游龙般阻拦在两人中间。
九昭不客气地质问:“你又要如何?”
祝晏却对即将戳到脸上的鞭尾视而不见。
他飞到距离九昭最近处才停下:“小姐不妨先听晏说完,等会儿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九昭狐疑地瞧了他几息,慢慢收起附着在打神鞭表面的攻击术。
鞭身垂了下去,为他们留出面对面谈话的余地。
祝晏拱手行了个礼:“小姐可知晓, 我狐族的几条尾巴之间, 有何不同?”
这竟是一个叫九昭摸不着头脑的开场。
难不成他变出尾巴来, 是为了向她传授九尾狐族的习性?
九昭不知他葫芦里买的什么药,并不插话进去。
祝晏转头探向身后, 精准抓住其中一条尾巴的末端, 将它带到九昭眼前,展示给她看:“这条叫做初生尾, 是每只九尾狐被诞育到世间时, 天然形成的一条尾巴。
“而其他的那些, 则随着修为的增长, 慢慢分化出来。
“长尾的过程, 就如同神仙参加仙阶考核, 每一条都十分困难。所以,我们这个种族虽被叫做九尾狐,可九成九的人,终其一生都修炼不出来六条以上的尾巴。”
九昭不是狐族,了解他们的修行方式没用,她的关注点都放在祝晏年纪轻轻修成的七尾上。
她再次想到,倘若祝晏不是注定早夭的命数,凭借此等出众的天赋修为,说不定能带领在仙魔大战中背叛又归降,以至于逐渐式微的九尾狐族,重振当年几乎与凤凰族并肩的荣光。
心绪辗转间,九昭又多看了眼青年掌心的狐尾。
祝晏以为她注意到了自己口中所说的“初生尾”一词,越发为她详细解释:“其他的尾巴伴随修为进退,都有生长脱落的可能,唯独‘初生尾’不会发生变化,它连接着我们狐族修行的元脉,倘若被人摧毁,我们的修为也会全数消散,重新回到未开化的狐狸状态,终生不能再修行。
“与被人摧毁初生尾,而永远沦为无知兽类的痛苦相比,或许死亡来得更干脆利落一些。”
听完祝晏长篇大论一段话,九昭依旧不知他的中心思想是何。
她点了点头,嘴角抽动着,皮笑肉不笑:“啊,原来是这样,我学到了。下次要是孟楚再犯贱到我面前来,我就拿鞭子抽断他的初生尾,让他一辈子只能在地上爬——”
话音未落,祝晏抽出藏在袖口的琴中剑,一剑砍下了自己的初生尾。
“——!!”
这变故来得太快。
直到尾部脱落的血液溅上祝晏的眉眼,九昭说话的嘴巴还没有完全闭上。
她愣愣地目视前方。
看祝晏一张漂亮的面孔,因剧痛来袭而扭曲如同修罗恶鬼。
饶是经历了万年弱症发病时的折磨,这直击神魂的痛苦依旧让祝晏嘶吼出声。他的面容也一瞬间出现了狐化的特征——但事情没做完,他不能就此晕倒,也不能直直从云端坠落下去。
他用力咬住舌尖,聚拢仙力,吊住自己的意识,快速施展法术封住了断裂的两处。
初生尾不再淌血,这两臂长的硕物也随着仙力运转,很快缩短为腰挂的大小。
毛茸茸的一握,蜷缩在掌心。
倘若不清楚前由,九昭只会以为是个轻巧可爱的小礼物。
然而。
血液腥潮的气息萦绕在灵敏嗅觉间,提醒着她这团毛绒的出处。
以及祝晏真正做了些什么。
九昭惊得打神鞭也握不住了。
在掉下去的瞬间,鞭子自发隐进她的躯体。
“你、你你你你你在干什么——”
她的话音剧烈颤抖着,如同被狂风席卷的伶仃树叶。
这下,再也没有什么能够阻止他靠近九昭。
祝晏忍着尾椎处传来的钻心痛苦,将高空视作平地,一步一步,趔趄着靠近她。
“小姐,给您。”
他双手捧着初生尾,奉到九昭眼前,又在过程中用清洁术将它里里外外洗了个干净。
“这是我的、初生尾,不脏的……请您收下。”
每说一个字,身体的痛苦就加重一些,祝晏强忍着发黑发沉的视线,小心翼翼乞求。
极度的错愕里,九昭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想死吗?!想死不必如此,我可以直接成全你——”
血色一层一层从祝晏稠丽的面孔上褪去,他笑了笑:“好啊,小姐可以直接把我的尾巴捏成两段……只要彻底毁了,我就会变成山林中无知无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