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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催化成为如今的模样。

“若能散去焚业海那些经年积累的怨力,世间便不必再分神仙魔族,抑或邪恶正义。

“殿下怎么看?”

考虑到境阙内除了彼此再无他人,九昭没有贸然打断祝晏的话语。

她耐着性子听了下来,本以为祝晏会继续认同自己“杏杳不爱魔族就不算大错”的看法。

谁料他竟说出这些视天令如无物的悖逆之辞。

她陷落在恋爱中的幸福面容倏而凝结起来。

审视片刻祝晏,问道:“你从哪儿听来的这些不着边际的话?”

“似乎,也不是听谁提起,大约是在芸生世的几本无名古书中看到。”

见九昭态度如此严肃,祝晏即刻露出失言的歉意表情,“是晏说错话了,殿下别生气。”

“我没有生气,这话不是你传出去的,书也不是你写的,我对你发脾气做什么。”

两人的身体交叠着,面容近在咫尺,是即将吻上去的姿势。

这种情况下,讨论正事总有些怪异。

九昭后撤几步,来到闭合的格窗前,用叉竿将其支起。

神力幻化的暖融阳光照射进来,弹指间散去了殿内欢靡而沉闷的气息。

九昭双手撑住窗台,沉吟片刻,同祝晏说起内心的想法:

“若是巫劭和凤凰族没有叛天,我或许不会如此讨厌魔族。曾经的仙魔两族各自占据三清天和焚业海,几十万年间,虽偶有摩擦,但大体上井水不犯河水。

“可如今,无论是巫劭为业尊,还是——”

她的话音停了停,又若无其事地说起那个名字,“还是后面继任的兰祁,他们秣兵历马,野心勃勃,堪堪万年就带领魔族主动挑起了数次战事。既要战,那便战,有生之年我定要将他们打到彻底臣服,再也不兴风作浪为止!还有那些唾骂背弃我母神的凤凰族,我会让他们通通赎罪!”

望着穹顶日光,九昭的话音带着年轻的锋芒和一往无前的凌厉。

她克制着心头滚滚的杀意和征服欲,以尽量平静的态度诉诸自己的野望,却不曾注意到身后的祝晏,秾丽脸上无声浮现的,同离开时的杏杳一般别无二致的表情。

“以后这些话,不要对任何人说起,知道吗?”

结束心事的挥洒,再回眸,九昭的双眸恢复对待爱人的纵容和温柔。

她不忍自己身上过于锋利的部分,将与世无争万年的祝晏割伤。

见祝晏沉默颔首,她再度轻步过去,吻了吻他的薄唇:“那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

离开长乐命牌,祝晏遽然提起的魔族话题,却叫九昭想到了另一件耽搁的事情。

沉溺温柔乡数月,烛龙又隐匿在灵台深处无声无息。

以至于九昭忘记了,将它唤出来问一问凝出颌下珠的进展。

她回到丹瑄宫,确保四周无人,才盘腿打坐在床上,闭上双眼。

然而那往日一唤就会骂骂咧咧出现的赤红小龙,今日直到九昭失去耐心,才磨蹭着显形。

不知是否为错觉,九昭总觉得它浑身的鳞片越发红了。

特别是龙首上细密龙鳞,简直红得如同火烧。

总不能是生病了吧?

九昭为自己下意识冒出的念头恶寒一阵。

莫说半神会不会生病,便是病了又如何,只要还有一口气,都得先挖出颌下珠。

她打量烛龙片刻,硬着声调问道:“我已彻底恢复,能跑能跳,你的颌下珠还有多久才好?”

这些日子,她闲着无事,也翻阅了一些记载烛龙平生事迹的典籍。

一方面想要了解清楚颌下珠的功效,另一方面更欲进一步研究如何才能将它杀死。

从那些琼英王收藏着的典籍里,她深刻认识到,仙和神间的差距,不仅仅在于力量的多少。只要没有晋升成为上神一日,她就根本无法彻底杀死烛龙,甚至连它的防御都很难破开。

更遑论取出颌下珠。

神的陨落,只来自天道和另一位神。

如此想来,她当日闯入无日渊的行为还是莽撞。

若不借助雷罚、瀛罗和体内神力的帮助,恐怕有本命翎保护,都得殒身当场。

想明白这点,九昭对于当初烛龙猫捉老鼠般的戏弄就越是恨得牙痒痒。

见灵台中的烛龙久久沉默,不肯回答,她又故技重施,在它四周建立起长有尖刺的墙壁,将它狠狠摔打一通,硬生生撞下不少晶亮龙鳞,才道:“我知晓就算取走你的颌下珠,你也不会真的死去,顶多重伤休养千年,你如今生存在我体内,吃我的用我的,还不速速将珠子呈上!”

烛龙好不容易才生长完全的一身鳞片,经由九昭惩罚,再次变得坑坑洼洼。

其实毕生都在渴望飞升成龙的蛟族,有个不为外人所知的秘密。

那便是鳞片为求偶时,母蛟是否愿意倾心的一项重要判断标准。

尽管烛龙没想过找条母蛟作为伴侣,但受到体内血脉影响,保养鳞片可称得上它唯一爱好。

区别于上次叫它暴跳如雷的摔打。

这一次,本该同样怒火中烧的内心,却在九昭声声不绝的斥骂中,浮出另一个场景。

它是盲龙。

无法亲眼见证,只能借由声音,再结合想象,把毕生难以看到的画面填补完全。

“慢、慢些,阿晏……”

“殿下,晏听闻芸生世的习俗,女子会在爱侣名讳之后,加一‘郎’字,您也这般唤我可好?”

“唔,哪里学来的这些、不着调的话,我、可叫不出口……”

“男子对于心爱的女子,也会有一亲昵的称呼,殿下猜猜是什么?”

“你这样箍着我,我脑子热得、快要融化了,哪里还有心思,去想别的……”

“是‘娘’……昭娘,我的昭娘,可有人这样唤过你?”

“别、别贴着我的耳朵叫,祝晏、祝晏,我今日只怕是要死在这里了——”

“昭娘,你该叫我什么?”

“唔——!!”

“晏郎、晏郎——”

……

如果可以,烛龙很想给自己来上一爪子。

或者把头颅劈开,取出其中的脑子,用清洁术冲洗干净。

可它越告诫自己,不要去幻想跟仇人之女有关的一切事宜。

九昭同祝晏的对话,便越是清晰地回荡在耳畔,盘旋在大脑。

当日,为了偷听仙族的秘密,它利用了血契的缺漏,没有主动告知九昭,血契一旦建立,血仆便能够通过受血者的听觉、视觉、嗅觉、触觉、味觉,去感知外面的世界。

虽双眼有疾,无法借由九昭的眼睛看清外面。

它却蛰伏在她的灵台中,将许多不该听的对话听了一遍又一遍。

那双四处游走,煽风点火的手叫它绷直龙躯。

情热过脑时,诚实表达自身感受的言语,更叫它瞪大无神的双眼。

这三个月,烛龙感觉自己快要疯了。

如此磋磨,并不疼痛,反倒比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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