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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神力消退,缩于丹田不出,她并不知道,自己面对神力在逐渐恢复的巫逐,失去了全然的主导权,几个月前,巫逐得对她的询问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如今,力量越是增长,它就越不必完全受到九昭的控制。

这种不受控,反应在九昭逼它吐露心声上,若强行驱使它的身体,它还是不得不为之。

因此,巫逐也不怕九昭在自己体内下禁制。

只要它想,它偶尔也可以突破仙力屏障,共感外界,只不过按照目前的情况,大概一个月才能反抗九昭一次,这个月的,它已经用在了对九昭保留一半血契的秘密上。

……

得到答案,九昭迅速往巫逐额心注入了一道,目前能使出的最高阶禁制。

她冷眼旁观着对方的龙脸,因着过于霸道的仙力而几经扭曲,才问出来时的问题:

“所以,按照我仙力恢复的情况,你还有多久能取出自己的颌下珠?”

出于对血契法则的绝对信任,九昭不认为这几个问题,巫逐能够欺骗自己。

果然,不多时,她从巫逐那里听到了一道低微的声音:“我现在,只是元身的状态,没有躯体,颌下珠自然也、拿不出来……总得,再要三四十年,待我凝出、凝出一具新的龙躯才行。

“当然,主人你、仙力恢复得越快,我龙躯的凝结速度,也会、也会越快。”

这个答案,九昭不算太满意。

但她眼下不过堪堪能跑能跳,在无日渊一战中受到的身体损伤,想彻底恢复也要许久时光。

罢了。

只要能在隐居的百年内,完成所有的要紧事,就没什么大不了。

九昭安慰完自己,丢下巫逐,退出入定状态。

……

巫逐的话,虽有刻意挑衅,叫人难堪之嫌,但九昭还是反省起了这段日子的所作所为。

当初应承父神会担负起储君的责任,要学习的事务和修进的课程,就意味着多出不少。

在南陵休养的一百年尽管不甚漫长,但也不该荒废。

她认认真真思考一番,又与祝晏促膝长谈,约定每七日见面一次,其余时间都用来修习。

通过琼英王,九昭将自己的想法上禀给神帝。

神帝十分欣慰,没过几日便由丹曛带领,秘密遣送了几位心腹仙官来到南陵。

无所事事的九昭弹指忙碌起来。

早晨学习政务,下午勤练仙术,晚上又要躺在千华牡丹幂下接受治疗。

时日推移,岁月匆匆流逝。

期间,她还悄悄潜入西海,探望了下瀛罗。

瀛罗躺在滋养水系仙力的万年寒玉床上,不曾有片刻醒来。

根据杏杳交代,他借着九昭的本命翎庇护,才勉强在雷罚中捡回了一条命。

锋利而苍白的耳鳍,十指间粘连着的、匕首似的蹼爪,以及下半身取代双腿的六尺长尾,那长尾不复仙力充盈时的流光绚烂,鳞片层层炸开,无一不显示着他的受伤程度有多严重。

九昭感谢祖神娘娘庇佑,让他得以活下来,可内心忍不住泛滥开无数自责的情绪。她将南陵进献给自己的大半珍贵仙药留在世子邸,临到离开时,又撞见“恰好”过来看望儿子的西神王。

“殿下,您不必为此感到自责,作为臣子,对君上尽忠,是我们生来的职责。”

西神王流戈对待她十分和气。

哪怕躺在床上差点死去的,是自己寄托厚望的嫡子,依然笑眼半眯。

在他的安慰声中,九昭诚恳相告:“请神王放心,本殿一定会想办法叫瀛罗恢复如初。”

“殿下与瀛罗之间的深厚情谊,真叫老臣感动。”

西神王装模作样用袖子揩了揩眼角,话锋一转道,“既然瀛罗愿为殿下付出一切,殿下也将瀛罗当成交心的知音,殿下有没有考虑过,将犬子瀛罗纳入离恨天?”

第93章

◎“本殿并非那等忘恩负义之徒。”◎

“哈?

“神王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本殿待瀛罗, 直如亲姐、亲兄妹一般。”

为着同神帝约定过,在百年之期到来前,不将商议过的所有事情外泄。

九昭这才没提起自己早已心有所属, 那人便是祝晏。

不过西神王的请求在她看来, 也是有够离谱。

从前瀛罗为女子时,他就曾把主意打到扶胥身上。后瀛罗变成男子,不满全为利益的婚事,不惜当众自毁名声——瀛罗的态度已经如此明显, 西神王竟然还不死心,把主意打到自己头上。

面对九昭不解的眼神,西神王仍旧笑容可掬:“男大当婚, 女大当嫁,那芸生世的传统亦是如此,先成家后立业,瀛罗身边若是连个照顾他、支持他的人都没有, 叫臣如何放心得下。”

这老一套的说法, 瀛罗在彼此谈心时曾绘声绘色转述过。

如今再听一遍, 九昭倏忽有些感同身受。

这跟当初自己被扶胥逼迫着,答应如有必要须得联姻各族, 迎娶三夫四侍有何区别?

说到底, 都是为了稳固世子以及将来神王的地位,确保西海在四神王势力中不至沦为末流。

理智上, 九昭理解西神王的顾虑。

但情感上, 她首先是瀛罗的好友。

她放缓神容, 态度和煦地对他道:“神王多虑了, 瀛罗天资出众, 又与本殿一起长大, 既是君臣更是竹马,就算无人支持,本殿也会支持——只要本殿在一日,定能保他顺遂无忧。”

她一番话说得推心置腹,不存半点隐瞒试探,只叫西神王的神色多出几分宽怀。

不过这种情绪没在他的脸上停留太久,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再次抿住上扬的唇角。

片刻后,才委婉道:“有殿下这句话,臣就放心了,希望哪怕来日瀛罗犯下过错,殿下也能念及他对待殿下的一片赤忱之心,和舍生忘死之举,宽宥他一二。”

这些还用他说?

只要不是造反,她有什么不能原谅瀛罗。

“这是自然。”

九昭不假思索地答应下来,“本殿并非那等忘恩负义之徒。”

……

叙话时间不长,稍后还有课业,九昭告辞离去。

第二日便是与祝晏七日一次的相会,她在长乐命牌内闲谈说起此事。

“我去瞧瀛罗时,他依旧昏迷着,躺在寒玉床上连人身都无法保持,双腿退化回鲛尾模样。”

九昭叹了口气,心口堵堵的,抬眸询问祝晏,“你说他这么为我,我该回报他些什么好?”

九昭前往西海乃一时兴起,不曾提前知会祝晏。

因着瀛罗的特殊身份,她更无半点不该背着未婚夫单独看望异性好友的觉悟。

默默消化完这个让人嫉妒,又无法挑明的残忍事实,祝晏只得再次戴上宽和大度的假面,仿佛同样将瀛罗视作朋友十分关心对方那般,为九昭分析起来,“其实殿下有没有想过,瀛罗世子反感西神王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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