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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出来什么, 外面人多眼杂的,难道我不能进——”

去吗。

最后两个字没说完,九昭脑中的某根弦倏然绷紧。

唯有拥有躯干的血仆, 才能从灵台中出来。

从灵台中出来, 就意味着,终于可以取出颌下珠。

“!!”

好事成双,自己这边才有了如何对付巫逐的头绪。

那边它就自动送上门来,要献上最后一丝利用价值。

九昭按捺着内心的激动, 不忘谨慎行事。

她释放出隔绝声息的仙力禁制,将寝殿里里外外悉数封上,脑子里又响起巫逐略带嘲讽的声音:“费这个功夫做什么, 主人莫不是忘了,只要你不想,外人是看不见血仆的。”

“这还用你说。”

这回,九昭没有任何被人发现自己不学无术的心虚。

日上课夜修习, 她刻苦了几十年, 时刻谨记着储君的职责, 早就将当初落下的课业补上,有关血契的内容, 更是翻来覆去研究了十来遍, 早就背诵得滚瓜烂熟。

血契有言,位卑者为血仆, 受位高者掌控, 不可有反过来的逆向契约, 否则恐生倾覆之险。

九昭是知道这点的。

当年凭借半身神力, 稀里糊涂地强制巫逐缔结契约。

这些年, 随着她身体和力量的恢复, 巫逐元身的神力也在逐渐强盛。她始终提防着它,如今手中的书籍指出一条明路,能够消灭这条隐患,叫九昭如何不欣喜。

她合上书本,藏入储物戒中,转头奉送给巫逐一个白眼,催促着它赶紧出来。

……

可偏偏说要出来的是它,得到九昭允许后,磨磨蹭蹭始终不现身的也是它。

“你再不出来,自有打神鞭进去‘迎接’你出来。”

对付巫逐,不需要费什么脑子,九昭磨着虎牙,用上惯常的威胁方式。

却不想收到来自对方略显忸怩的一句:“急什么!”

巫逐的话音落下不多时,九昭长久被异物占据的灵台竟像是空了大半。

一道与她仙力气息相近的赤光,沿着额心投射在眼前空地上。

光辉萦绕的中央,似龙似蛇的细长躯体逐渐变短变粗。

不出半炷香的时间,凝结成青年男子的模样。

从遇到巫逐开始,九昭的认知里,它就是一条罪龙,最大的区别不过是外形时大时小。

因为没见过人身,九昭也只将它当做空有神力,全无人性的牲畜。

眼下定睛一瞧,她方发觉巫逐的人形皮相,倒有些蛊惑人的意味。

黑鸦鸦的发,红沉沉的眼。

因为半身魔血的缘故,他光洁的额头右侧立着一根无法遮掩的兽化角,左侧因为早年被九昭掰断的缘故,再也无法长出来,只剩下一点点残缺的硬质根部。

修眉凤目,鼻梁挺拔。

其中最惹人注目的,当初下唇畔赤红的美人痣。

这叫他在属于成年男子的英挺俊美之外,又多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色/气。

九昭没出声,从头到尾细致地打量巫逐一圈。

单论皮囊,这条罪龙的确有着能够挑动少女情肠的资本。

只是那双眼睛,不知是否因为失明的缘故,没有半点光彩。

再配合他行走坐卧间藏不住的久经杀伐之气,无端戾意横生。

九昭看着作为血契生效的标识,映刻在他瞳孔上的两道凤凰图腾,倏觉那原本如同火焰般熊熊燃烧的纹路,在他黯淡阴沉的瞳色压制下,仿佛彻底熄灭了似的,透出股不祥气息。

“主人怎么不说话?”

万年前,自身尚未失明时的记忆,还留在巫逐的脑海,斑驳可循。

母亲尽管诞下了他,却不认他为儿子,也从来不管他的死活。

为了自保,他打小就用污泥尘灰抹面,以求那些虚伪爱洁的同龄之辈远离。

可欺辱打骂,没有一日放过他。

某次被人使用仙术缚在暴雨中跪了整夜,第二日那作恶队伍的领头者,一位身份尊贵的大部女子过来验收结果时,不小心窥见了他被雨水冲刷干净的面孔,被惊艳之余突然起了歹意。

“喂,小/贱/种,你若跟了我成为我的男宠,我便从此以后庇佑你,让你抬头做人,如何?”

巫逐有些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答她的了。

似乎笑了笑,而后将一口混合着鲜血和牙齿碎片的唾液唾到了她面上。

自此以后。

辱骂加倍,殴打升级。

花样也从简单粗暴的拳脚,变成尖针、铁板、绳索……

登神失败,成为半神后,巫逐只觉得自己被劈坏了脑子。

眼前的世界总是,一半黑白,一半多彩,一半冰冷,一半温暖——对于三清天的过往,他仿佛陌生人一般冷眼旁观,正常的喜怒哀乐,只存在于抵达焚业海后开启的新生活。

不过,摒弃这些乱七八糟的回忆不谈,能被眼高于顶的女仙看重,自己总应该是好看的吧?

纵使不能直接接触九昭的眼神,但凭借另一双“神识”的眼睛,巫逐感觉到九昭的双眼始终停留在他的身上,心中莫名多了些许得意。

他越发想要从九昭口里得到一个保持沉默的答案——

却冷不丁听见一阵宽衣解带的动静。

巫逐:“?”

怎么,她被当年那个女仙俯身了吗?

他的表情顿时警觉起来,后退一步,双手牢牢攥着自己的衣袍。

九昭并不知晓巫逐的想法。

她只是好奇,难道龙身鳞片的红色,化作人身时还能影响肌肤的颜色?

否则,怎么那条死龙的脸看起来莫名其妙地又红了……

窸窣声过后,九昭解下自己腰上巴掌宽的丝绦,将其绕在指间,一步一步朝他走近。

“你、别过、我变成人身,可不是为了供你——”

天晓得,战无不胜,连死都不怕的巫逐将军,为何会随着九昭的靠近,在越发浓烈的玫瑰香下节节败退。他语不成调,脑海俱是利用漏洞,破除九昭设下的禁制,偷听他们情事时的靡语。

“……”

待到背后只余坚硬的墙壁,退无可退时,九昭在巫逐面前站定。

她低声骂了句有病,紧接着一把揪住他的前襟,迫使其弯腰俯身,屈就自己。

如此,依然不够。

“没事长那么高干什么……”

她撇了撇嘴,肆无忌惮地吐槽着巫逐,踮起脚来,抓着掌心丝绦的两端,交叉绕过他的脑后,有来来回回调整着位置,确定丝料严实盖住青年的盲眼后,才满意地打了个死结。

那丝绦的原料来自南陵的缥云蚕,百年才能织成一匹,穿在身上轻柔如同无物。

奈何由于眼盲,巫逐双睑的周围十分敏感。

珍贵的丝料在眼皮上方左右滑动,凉滑的、酥麻的、微痒的——哪怕九昭对待他的动作并不温柔,依旧称得上是巫逐人生直到现在,所感受过的最美妙体验。

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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