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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恩于我,帝座着实不必再为我费心。”

“更何况——”

他握着瓷瓶轻轻一摇,故作不解:“这剩余丹药,当有一粒是帝座赏予你的,这是何必?”

“帝座的赏赐归帝座,还有一粒,是我私心的答谢。”

迎着瀛罗幽微的眼神,祝晏坦然勾起唇角,“感谢世子舍命替晏守护住了心中至宝。”

……

那两颗丹药,最后祝晏和瀛罗一个未留。

视察完登天阶修补情况,在九昭的提议下,赐给了两位接替他们差事,昼夜无休的金仙。

应尽的差事已毕,九昭命驻守仙官先行发送急讯,通知渡引仙君打开结界,而后与之告别。

来时只有她和祝晏两人。

去时却是浩浩荡荡一众。

回归三清天的路上,祝晏习惯性地落后一步,想要融入以瀛罗为首的下属仙官当中。 w?a?n?g?址?F?a?布?Y?e?í??????ω?è?n?2???2?⑤???????м

反被九昭扣住指尖。

“不必退后。”

九昭柔情且不容违拗的眸光望向他,“你是我认定的王夫,位置只在我身边,不在别处。”

这意外的告白来得太快太好。

好到祝晏大脑一片空白,只顺从本能将她牢牢抓住。

半晌,他的鼻腔溢出响亮促音:“……嗯!”

……

汹涌喷发的幸福感将祝晏淹没。

以至于他偶尔回首看向后方,连那个一贯以正当名义掩盖龌龊心思的瀛罗也面目可亲起来。

他依偎在九昭身边,晕乎乎地飞着。

整片天地化作一个巨大的酒坛,快要将他彻底溺毙。

这种幸福持续到三清天的入口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穿过神力结界,他们以正大光明的姿态,重新踏进这片始终高高在上的土地。

而作为迎接的。

是身穿隆重礼服,头戴十二旒的神帝。

以及分别位于他身畔左右的扶胥、和兰祁。

再往后,静默站立着一众面容或熟悉或陌生的仙官、士兵、仆婢。

数目相对,祝晏察觉到掌心里,属于九昭的手僵硬了一瞬。

他侧转余光,见她立刻如过去每一次出现在众人眼前那般,悄悄挺直背脊,半抬下巴。

语气却不复澄心池相遇时的傲慢和睥睨。

“好久不见。”

他听见她平静地说。

第109章

◎“你的眼光真是越来越退步了。”◎

素来黑色不离身的扶胥今日一反常态, 穿了套深青的袍服。

反倒是九昭印象里热爱浅色的兰祁,饰墨玉冠,着玄霜衣。气度从容, 半点瞧不出是战败方的样子。

无人通知九昭, 神帝会在结界口等候,她更不曾预料到,会在此处碰上扶胥和兰祁。

世间的相遇在多数情况下,总是来得猝不及防。

视线望去的瞬息, 九昭的脑海并未浮现任何有关爱恨的情绪。

她只觉得,虽然两人尽在眼前,却恍若相隔天堑。

天堑的那头, 具象化的人事扭曲成抽象的符号,代表着她已然失去的、少不经事的往昔。

天堑的这头,则是被她掌握在手中的现在,以及还能够选择的未来。

这句念头的升起, 令九昭略微恍惚的瞳孔无声归于清醒。

是啊, 他们, 和更年少的自己,已是过去。

而不断回顾过去, 往往是最没有意义的事情。

所有人都只能向前看。

也不得不向前看。

毕竟力量强大如神明, 也做不到扭转光阴。

说完好久不见,九昭将目光转回神帝所在之处, 瞧着他如祝晏所言一般神采奕奕的面容, 她露出一线心安的笑意, 又迅速沉静面色, 朝神帝长揖到底, 恭敬唤道:“儿臣归来, 见过父神。”

她一丝不苟的行礼动作消解了结界前凝结的气氛。

而后除了她、神帝与兰祁以外,所有人合臂下跪,行全礼,高呼拜见神姬殿下。

这其中也包括祝晏。

他们一路上紧握的双手顺势为此分开。

兰祁澹默的目光掠过九昭,自上而下一瞥跪拜在她身边的青年,随即客气道:“看来神姬殿下不仅出色地完成了神帝交予的差事,于另一件人生大事上也有了着落,真是可喜可贺。”

九昭抬手道了声平身。

迎着兰祁的视线,她往祝晏的位置站得更近一点,理所当然地再度同他十指紧扣:“这是自然,距离三万岁的成人礼已然过去千年,本殿早已不是孩子,成家而后立业,总归没错的。”

她坦荡承认着祝晏的身份,而神帝更是颔首说道:“昭儿,你与阿晏回来就好。也是业尊生性热忱,听闻你归来述职,不愿坐在紫微宫稍事等候,定要与本座同来此地迎接。”

业尊,是兰祁的正式称谓,意为“业火淬炼而生的至尊”。

魔之一字,与仙对立,生来带有卑下的含义,只是神仙背地里贬低的私称。

九昭亦跟着拱手客套道:“父神与业尊关切,儿臣不胜感激。”

……

人都到齐,九昭前往神署局述职完毕后,神帝在璇玑宫办了个接风洗尘的宴会。

他座下最尊贵的左侧位置,安排给了远道而来的兰祁。

九昭坐在右侧,又于宴会开始之际,命人将祝晏的席位挪到自己下首的最近处。

见此情形,神帝也只是笑着打趣一句。

他的默认使得众仙看向祝晏的神情益发不同。

宴席觥筹交错,宾客推杯换盏,大有一片煌煌不夜天的气象。

管弦丝竹与欢声笑语交织的喧闹里,扶胥坐在兰祁的下方,小口啜饮玉杯中的酒液,视线聚焦在某处一动不动,偶尔碰上神仙和几位魔族使臣前来敬酒,才片语不发地仰首饮下。

九昭闻听他受了重伤,着意打量他片刻。

却觉得他浑身上下没半点伤重人士的痕迹。

既然表面看不出来,她索性不再费神,转头招架起又一批举杯到来的宾客。

她知晓自己酒量不好,特意叫侍奉的女婢取来鸳鸯酒壶,转动机关,一面是酒,一面是水。

宴席持续良久,九昭对敬酒之人来者不拒,喝了一杯又一杯,神志始终清明。隐居的这些年,她满手案牍政务,在诸位师长的教导下成熟不少,待人接物不复当年目中无人的骄纵模样。

从和祝晏的两心相许,到性情眼界的全然蜕变。

众仙将她的脱胎换骨看在眼里,舌下隐匿不宣的思绪又是一番改变。

其中,最欢喜的莫过于神帝,过去听见臣下们对于九昭的称赞,他清楚只是逢迎与讨好,因此并不多言,今日却一改内敛的态度,频频主动出声赞许,颇有种与有荣焉的骄傲感。

没有哪个儿女,不期盼父母为自己感到自豪。

九昭脸颊红扑扑的,与神帝对酌时,亦将杯中液体换成了仙酒。

连饮三杯,借此抒发内心完成父神所托的真挚喜悦。

……

月上中宵,万物眠憩时,宴会终于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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