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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的行为,语气依旧不冷不热,“这里并非业尊自家的刑场,要打要骂,烦请另找他处。”

“若不在殿下眼前行刑,殿下又怎会明白孤的心意?”

这话说得有些怪异。

九昭只想反唇相讥什么狗屁心意。

兰祁却没停顿,那双黑沉沉的眼眸死死盯着她,接着说了下去,“焚业海是真心想与三清天议和的,望神姬殿下知悉——切勿因为臣下的一点过失,而伤了两族情谊。”

若真心求和,私下里,又怎会对自己做出那样的行为?

看来凤凰族的心口不一,便是同他这位业尊陛下学的。

九昭冷眼觑着兰祁:“真心不真心,原也不在话上,业尊只要真是这么想的便好。”

“那是自然。

“若神姬殿下还不满意,可亲口说出具体的刑罚内容,孤定做到让你满意为止。”

“将他打死又有什么用,阳奉阴违之人尚有许多——

“业尊要是有心,就该好好同臣民说说,陷在过往之咎当中,一叶障目没有任何意义。”

“殿下教训得是。”

车轱辘话来来回回说,当着众人的面,兰祁认错的态度无比良好。

然而九昭知晓,在他翩翩公子的温良皮囊下,那颗跳动着的心脏,永远充满阴暗和压抑。

一匹狼亲口说出甘愿看家护院,他也变成不了狗。

九昭厌烦了,摆摆手,想下逐客令。

话未出口,兰祁向前几步,来到她的座下方,一双秀美的瑞凤眼轻轻挑起:“孤此次造访离恨天,除了真心实意带无咎来认错,还有另一件事——不知殿下可否与孤私下恳谈?”

【作者有话说】

放假了有一点点忙,更新时间偶尔会不固定,明天休息一天,也祝小天使们五一快乐~

第116章

◎“哥哥、兄长。”◎

吃一堑长一智, 有了上次,九昭不愿再同兰祁单独相处。

听完他的请求,她皮笑肉不笑地表示:“殿内众仙, 皆忠于我, 业尊有何事不可当众直言?”

“不当众直言,自是为了两族的和睦来往。”

兰祁并不直言,也不吃她这套。

他那双从不显山露水的眼睛盯着九昭,其中光影明灭浮动, 似有万语未诉。

九昭益发觉得古怪:“本殿倒是很好奇,这究竟是件什么事,当众说出会影响邦交。”

见她听不进去自己的话, 兰祁不再勉强。

“澄心池畔,殿下与孤——”

他一字一顿的话音,配合着缓慢为自己摘下手套的动作。

那焦黑与血红混杂在一处,看起来触目惊心的伤口方露出小半, 九昭陡然明白他的来意。

原来。

处罚无咎事小。

最重要的还等在这里。

“慢着——”

话音比脑海其他的念头来得更快。

叫停的瞬息, 九昭已从主位上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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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投了个眼神给一左一右立于阶下的绛玉缃璧:“命人将凤凰族长送回焚业海使臣之处。”

随后, 眸色近乎森沉地盯着兰祁,“侧殿自有茶水备下以迎宾客, 业尊随本殿来就是。”

……

茶水备下, 以迎宾客。

不过是表面上的好听说法。

九昭一路走,一路将兰祁带进离恨天最偏僻的殿宇, 才砰得一声狠狠关上大门。

“几次三番来我这里受辱, 业尊好像认为很有意思。”

有粉末状的尘埃在殿门顶端映亮的光线里无声飞舞, 九昭指着兰祁受伤的手, “怎么, 你是有什么受/虐的癖好吗?留着伤口包在手套里, 日日品尝痛苦的滋味也是为了提醒自己记住?”

兰祁对她的讽刺不为所动,淡定寻到长案前的室椅敛衽落座,态度客气,却透出几分不容置喙的强势:“涅槃凤火造成的伤口,单凭孤的魔体无法自愈,只能麻烦殿下费心了。”

这葫芦里卖的又是什么药。

涅槃凤火之所以被仙魔忌惮,是因为在除了能够让人跨越位阶的压制,拥有重伤上位者的能力之外,被它伤到,不论内伤还是外伤,不由凤凰族吸收掉其中的火灵,是很难被治好的。

九昭很清楚这点——但她同样清楚,如今凤凰族就在兰祁的掌控之下。再加上另一半真血的拥有者也供他驱使,想要治好伤势,不说易如反掌,至少不会令他无可奈何,求到自己这来。

更何况,看着兰祁的模样。

优哉游哉的,也不像是走投无路。

九昭的视线依旧阴沉沉的。

她不在兰祁眼前坐下,转而踱步到另一侧的窗台前。

背对着兰祁,似笑非笑说道:“有那么多凤凰为业尊前仆后继,仅是一处小伤而已,业尊何必要来拜托本殿?业尊又不是不知道,要叫本殿出手帮忙,总要付出不少代价的。”

“什么代价,殿下不妨说来听听。”

兰祁话音沉静,似乎彻底遗忘了过去的经历。

九昭轻哼一声:“昔年为本殿养兄时,为叫我高兴,业尊做过什么,如今不妨再做一次。”

横竖仙魔恢复邦交与否,他们都是一辈子的敌人了。

由于太过了解彼此,多看一瞬和气的笑靥都觉得出戏至极。

想通这点,此刻又仅剩他们两人。

九昭兀自说个痛快,不料一具体温低于自己的人躯倏忽从背后贴上。

“!!”

她短促地叫了一声,被青年的突然靠近激得身体僵硬,“你干什么?!”

可仿佛对方不只为了吓吓她,叫她闭嘴。

那看似清瘦的男性躯体一覆而下,相隔布料,坚实胸膛如高墙般抵着她的后背。

那双不知何时摘去了漆黑手套的手,亦压住她的手背,十指不容反抗地扣进她的指缝,如同被压制着的姿势一般,将九昭双手抬起,抵在墙上,右手的伤口也正好落在与九昭视线齐平的咫尺间。

几日未治,那处显然更严重了。

黑黢黢的血肉被灼干水分,一寸寸皱了起来,大面积袒露的白骨触目惊心。

然而,兰祁像是感觉不到疼:

“昔年孤做过什么——

“未知神姬殿下提的是哪一件?

“是因为一句与女伴心血来潮的打赌,强迫我独身进入灵兽森林为你寻找传说中的积月花?

“还是酒到酩酊时,非要我跪下来,四肢着地做被你/骑的大马?”

随着青年淡漠的言语钻进耳中,九昭说不出话,挣扎的幅度也无意识地变小了些。

这桩桩件件,没有伪造,更没半点夸大其词。

年少的自己满心满眼只有他真的——可没有学会如何正确爱人,对他苛刻也是真的。

一半厌恶,一半内疚,两种情绪来回撕扯着九昭的心脏。

偏兰祁还要笑盈盈地补上一句:“这世上唯一一朵的积月花,我已在你两万岁的生辰宴来,以丢了半条命的代价寻来给你了,那么殿下是想让我继续变成马给你/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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