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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殊没藏着掖着:“算我不对,做了点对不住他的事。那时候年纪小,不懂事。”
“这样”,刘斐若有所思地看着许天殊,联想到岑奕岩在群里不留情面的发言,便信了几分,也没再追问:“那你交接给郁文吧。你不早说,我还以为咱们组得罪他了。”
“我想过去那么久,他该忘了呢。”
刘斐过来人般地吐槽了句:“男人都那样,多留个心眼比什么都强。”
*
618的庆功会在总部附近的酒店举行。
大厅展出着“GMV超额达成”镶金红字的背景墙,左右两侧高悬着彩色气球串,舞台正中央的大屏幕循环滚动着销售战绩。四周还整齐立了一圈金色奖杯,用花环装点着“WINNER”字样。
“这风格跟大卖场似的”,亏许天殊今天还特地化了妆。
“小点声,让人听见了多不好”,韩竺雯给她使眼色。
大家相视一笑,默认许天殊说得没错。
她们来得晚,在签到区排队。旁边就是宴会厅入口,来往的人群中,许天殊捕捉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进到会场,同事们各自应酬去了,许天殊莫名疲怠得很,没有状态投入社交。她和部门里的两个实习生待在一块,把互动区的抽奖活动参与了个遍。
虽然现场风格夸张,甚至有些土气,但从签到礼品、抽奖活动能看出来,电商团队是花了心思(money)筹备的。
许天殊运气好,抽中了一套便携投影仪和宠物智能喂食器。想着家里要养猫,喂食器正好用上,她兴冲冲拍了张照发到三人小群里:“在公司抽奖抽中的!”
白栎立刻回了:“棒棒哒”。
熊邺晚点也回了个赞。
熬过领导致辞和颁奖环节,终于到了自助用餐时刻。
餐台的甜品一个比一个精致诱人,许天殊有所顾忌,只敢吃个五分饱。放下餐盘,电商部同事柏琳过来打招呼:“天殊,你怎么在这呢,我们老大刚还和斐姐夸你,说多亏你们帮我们拉高曝光。”
许天殊谦虚地摆摆手:“分内之事”。
柏琳拉着她去拍合影,路上遇到刘宇闻,他随口问起:“你怎么退群了?”
“组内工作调整,这个项目之后由别的同事负责。”
刘宇闻吃惊样地“哦”了声,没再多说。
不远处,几个团队的老大聚在一起闲聊。自从知道岑奕岩和许天殊谈过,他还是被甩的那个,刘斐忽然觉得他也没那么高人一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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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奕岩是管理层中最年轻的那批,刘斐向来不习惯被人压一头,尤其是比自己年纪小的人。如果说她之前对岑奕岩的态度是恭敬和客气,那么现在就有点不服气了。
刘斐以前喊他“岩总”,今天不带称呼,下通知似地说:“天殊最近比较忙,创作者分级那活我另外安排人跟了。”
岑奕岩一愣,朝拍照互动区看过去。
许天殊站在卡通人偶旁,举了个“全场最佳”的道具,对着镜头笑得张扬。
第9章
入夏,北京迎来雨季,说来就来的暴雨,让依赖公共交通出行的人处境尴尬。
晚上十点,科技园附近,滴滴打车排号到了一百多位。
刘斐住东边,走时顺路把韩竺雯她们带上了,部门只剩许天殊和两位实习生还没走。她们住得不远,如果不下雨,骑小黄车十五分钟、走路半个小时能到家。
眼看迟迟打不上车,季雪和虞元垚披上雨衣,打算走回去。许天殊也想这样干,但她舍不得扔开抽中的奖品。
“我已经打上车了,不过司机还在接上一单,你们实在着急可以先走。”
“天殊姐,估计今天堵车,不知道要等到几点。要不我们帮你把东西放回公司,再一起走回去?”
许天殊看了眼地上的纸箱,试着一推:“算了,怪沉的”。
这时兜里的手机响了,她以为是滴滴司机:“喂,您好”。
“你过来吧,这里不让久停。”
隔着细密的雨丝看过去,路边确实有辆黑车在打双闪。车灯在雨幕中闪着暖色光晕,许天殊的视力一下子变得清澈——她看到了岑奕岩。
虞元垚顺着许天殊的视线看过去:“姐,是那辆车吗?这么快就到了。”
她边说边招呼着季雪搬箱子。
许天殊僵住,不会动了。
……
如虞元垚所说,路上确实堵得厉害。
许天殊怀着同样复杂的心情,第二次坐在这个位置,不,这次更煎熬。
雨点不断敲击着车顶,细长的水线沿着玻璃滑落,把车内外隔绝成两个世界。
岑奕岩打开了电台,FM103的主持人十分有同理心,放的都是缓慢抒情的老歌,似乎想抚平被困在暴雨车流中的听众情绪。
偏偏旋律一出,搅得许天殊心绪翻飞。
电台在播《盛夏的果实》。
悠扬轻缓的前奏在车厢内蔓延开,像带着湿气的雾,将人轻轻包裹着。她每次听到这个旋律,心情都会掉进那年毕业的夏天,可能是歌词写得太符合当时的心境,一度被她单曲循环了很多遍。
季雪说:“我师姐上个月分手,在宿舍放了一个月的《Alomstlover》和《盛夏的果实》。”
虞元垚关注点很清奇:“你和师姐住一起?她听歌还不带耳机?”
“我们宿舍按专业分的,平时大家比较随意,我都习惯了。你们不是吗?”
“我们都带耳机,不过我最近一个人住,可以外放。室友去了外地实习…”
后排的季雪和虞元垚在聊天,声音低低的,有一句没一句地传过来。
许天殊盯着前窗雨刮器的轨迹发呆,思绪飘到四年前同样的雨天——她和岑奕岩最后一次见面,是在如今已经停用了的南苑机场。
那天岑奕岩送她,他们并肩站在地铁中间的位置,四周都是人潮,她把头靠在他淋湿了的肩上,湿湿粘粘的很不好受,她却舍不得挪开。那一刻,许天殊想的是,这或许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了,而岑奕岩想的是,他该买辆车了。
大四保研失败后,许天殊投身考研复习中,因进度落后同期,分数离校线差了几分。心性颓靡的她,在春招时,抱着试试的心态,进了一家时装杂志做实习编辑,负责的排版制作。
工作内容虽低端浅显,但工作氛围却颇为高大上。
周围同事普遍是潮人,男性日常着绅装通勤,女士则大全妆出场,他们挑剔咖啡的口味、用鲜花装点工位,日常谈论健身饮食、话剧陶艺、休假旅行。耳濡目染之下,许天殊逐渐从考研失利的阴影中走出来,对生活的态度也悄然发生改变——她开始关注口红色号、调整穿搭配色,学着做无意义的事情取悦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