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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当时的同事安利了一部日剧,叫《校对女孩河野悦子》,剧中石原里美极富感染力的笑容,巧思的穿搭,让她忍不住有样学样的模仿起来。仿佛只要心态足够豁达,自己也可以是偶像剧主角。

实习持续到六月,某天,许天殊接到HR发来的转正通知。当时岑奕岩正面临新的工作选择,在创业和跳槽之间犹豫。许天殊把邮件截图发过去,大言不惭地说,自己有稳定的工作了,可以支持他创业闯一闯。

和许多北漂情侣一样,他们决定“一个打拼冒险,一个稳固后方”,就在新生活即将开启时,许天殊忽然改了主意。

那是六月底,许天殊说服父母来北京参加她的毕业典礼,顺便想让他们见见男友。

许家父母虽应约了,但赴京途中路过S省时,曾在岑奕岩老家停留了一天,隔天他们忽然终止了行程,借口身体不适,径直打道回府。几天后,把许天殊也喊回了老家。

许天殊知道父母不会无缘无故爽约,她也知道岑奕岩的家事硬伤,两者一联系,不用多想,她已经看到了父母对这段恋情的态度。

后来,岑奕岩没等到许天殊回京,却等来了一通分手电话。

那天电话里,岑奕岩只问了一个问题:“你早就决定了,对不对?”

许天殊忘了自己是怎么回答的。

“谢谢岩总,在这停就行”,季雪的声音打断了许天殊的思绪。她和虞元垚住得近,两人一起下了车。走时轻拍了下许天殊的座椅:“天殊姐,我们先回啦。”

许天殊回过神,嘱咐道:“慢点儿,到家给我发个消息。”

“好嘞。”

她一直看着她们的背影,直到车子重新上路,才转回头。

车厢内重新归于平静。

岑奕岩调高了电台音量,旧日情歌的曲调充斥在耳边。今晚的曲库像是跟许天殊作对似的,有意勾起她的心事。她听到那句“你不会相信,嫁给我明天有多幸福”,胸口一颤。

车子径直驶入小区地库。许天殊第一次来这里,看着他熟练把车倒进停车位,忽然意识到,他们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

她清了清嗓子,决定趁这个机会,把新仇旧怨一并说清楚:“谢谢岑总,我想咱们是不是有些误会。”

听到这个称呼,岑奕岩唇角一绷,反问:“什么误会?”

“没有吗?”许天殊一愣,“我还以为是我某些地方做得不好,得罪您了。”

岑奕岩若有所思地回:“你觉得呢?”

不知哪来的勇气,许天殊挑明了:“当初我失约突然提分手,确实不对,本来以为您已经不在意了,便没打算旧事重提。如果您对此还有介怀,我可以道歉。可不管怎么着,还是希望您能公私分明,哪怕对我有不满,大可以私下沟通,没必要在群里说那种话。”

她用的是“您”,仿佛他们是两个辈分的人,听起来格外刺耳。

车子熄了火,昏暗潮湿的车厢里,两人都没有离开的意思。

许天殊继续说:“蛋糕的事,算我不对。但廖人通故意使唤我给你送,明显是奔着看热闹去的。他不怀好意在先,我有理由拒绝,不对吗?”

岑奕岩像是没有听到,半晌后,突然蹦出一句:“你不该回北京。”

许天殊心中一沉,反问:“为什么?”

既然会回来,当初可以不分手。

岑奕岩转过头,垂着眸子看他,露出眼皮底下的那抹褶痕,平日锋锐的眉眼顿时有了几分深情的意味。

太久没有这样近距离看他,许天殊陷入片刻的恍惚。从前她最喜欢在仰头接吻时睁开眼,感受他眉眼间溢出的深情款款。

然而此刻这双眼睛冷不丁地盯着她,没有半分谈情说爱的意思。

没等岑奕岩继续说什么,许天殊的手机响了,是熊邺打来的。

她迟疑了两秒,按下接听:“我到家了,坐同事的车回来的…嗯…晚安。”

安静的车厢里,电话那头的声音格外清晰。

等她挂了电话,岑奕岩径自下车离开,动作利落干脆,不给人一丝反应的空间。许天殊叫住他:“岑奕岩”。

他站住,回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许天殊少了刚才那股坦然的气焰,礼貌提醒:“后备箱里还有东西”。

……

他们不住在一栋楼,岑奕岩帮把她东西放进了电梯,自己却站在门外没走。

许天殊从明亮的电梯间望过去,看着他颀长的身影,立在半明半暗的灯光下,身后是黑暗空寂的地下室。自始至终,他那双狭长漆黑的眸子落在她身上,没有移开半分。

他似乎在等待,等着她说点什么——比如解释打电话的男人身份。

但许天殊选择了沉默。

室友白栎不在家,许天殊把东西搁在客厅,一个人陷进沙发里愣神。

她点开岑奕岩的朋友圈,三天可见的设置将她的好奇心拦在门外。忽然想到什么,为了证实一些猜测,许天殊在豆瓣发了条动态。

*

岑奕岩是那种坐守伦理却不迂腐之人。受齐鲁大地的儒家思想规训,骨子里偏传统保守,但这仅限于自我约束,因而不至让人觉得过分和反感。

他自认为对另一半的要求谈不上高,但这么些年,真正动心过的异性只有许天殊。他们在一起始于他的一见钟情,但之后感情的维系,却得益于彼此的灵魂契合。

恋爱那几年,很多事情,早就到了不分彼此的地步。

他从没觉得自己的家事会成为负累,因而对于分手的原因,没有往这方面想过。只将其归结为许天殊的心气高、爱得不深。

在医院与许天殊重逢,看到她为生活艰辛忙碌,有那么一瞬间,岑奕岩怀疑过自己的判断,甚至考虑起了复合的事。

他不知道这是出于被甩的不甘,还是真的对她念念不忘,又或者只是一个心结——他曾一度单纯地认为,一个男人,一旦上了谁,就要对她负责一辈子。

不过四年未见,他们之间隔着太多不确定。

那晚小区门口的男人是一个。

许天殊的态度也是一个。

于是复合的念头在他心里此消彼长。直到那天廖人通把她的播客转发过来,他花了半个小时一秒不差地听完。

她说:“其实我有点后悔当初莽撞分手……”

他以为她要说的是,如果再来一次,不会选择分手。但实际上,她表达的却是:“会换个更有仪式感的方式说再见,至少以后想起来,不会觉得亏欠和遗憾”。

看到她早就放下了,岑奕岩忽然觉得自己像个小丑,原本的不甘变成了怅然。本该释怀的心,却像卡了一根刺,拔不出,也咽不下。

所以那天看到群消息,他失控说了两句尖锐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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