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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拍卖的宾客却各个一掷千金。
拍卖开始不过十分钟,前几件美术品,虽然都是开胃菜,起拍价不高,但成交价却已逼近千万。
因为是在俄罗斯拍卖,这里的货币结算也以卢布为主。
近年西方对俄施行持续的经济制裁,加之先前中东对欧出口石油给俄罗斯造成了巨大的胁迫,虽然时政局势对俄罗斯人日常的生活影响并没有那么大,但卢布汇率持续走低,也让整个拍卖场的叫价水份变得异常明显。
乔雾的积蓄满打满算,也有近七千万卢布,折合人民币差不多七百万,扣除交易的手续费及将油画带回国的税率,她的拍卖上限差不多在六千万卢布。
乔雾:……
真一掷千金。
妈妈的油画在后半场拍卖,她有足够多的时间,来了解、熟悉拍卖的规则。
余光不经意扫到一层东南角的一张方桌上,她竟意外地看到了孙少飞一家三口——孙廷气定神闲地在喝茶,相比母亲陈淑玉的志得意满,孙少飞的背影显得有些寥落。
包厢的门铃被摁响,有侍应生进来询问他们要喝点什么。
乔雾翻着对方递过来的酒水单,酒单上有高浓度的威士忌、伏特加,还有一些用伏特加做基底特调的鸡尾酒和果酒,她认认真真研究了一会儿,想寻找个低浓度的酒精饮料,却听见苏致钦在点完伏特加以后,给她要了一瓶菜单上没有的树莓汽水。 w?a?n?g?址?f?a?B?u?Y?e??????ǔ???ě?n?2?????????.???????
乔雾:?
凭什么你能喝酒我就只能喝汽水?
乔雾被对方这种不征求她意见就擅自下决定的行为相当不满,这就是典型的宠物豢养举动。
她当着侍应生的面,“啪”地一下把酒水单一合,义正言辞地拍着桌子起身,说:“先生!我已经二十岁了!”
旁边正倒酒的侍僮被她突如其来的声势吓得手一抖,有澄透的液体撒了大半杯在桌面上,酒液顺着桌沿滴答滴答往地板上落,他立刻诚惶诚恐地道歉,苏致钦却微笑着告诉他无须在意,尽快清理即可。
浓厚醇香而辛辣的伏特加,几乎是在瞬间从鼻腔冲到了她的脑子里。
乔雾被烈酒的辛辣感刺激得有点头晕。
这味道丝毫也不必她以前闻过的烈性白酒来得弱。
她本能地皱了皱鼻子,然后跟着皱了皱眉头。
苏致钦没什么情绪地看着进出的侍僮小心翼翼地清理着残局,他抿着唇,用纸巾摁了一下仍在出血的唇角,血迹很快渗过白色的纸面印了出来,男人斜睨过来,淡淡地地看了她一眼,问:“然后呢?”
带血的纸巾被揉成团,随意地丢在桌上。
乔雾回忆了一下刚才在围栏下的情形,觉得自己应该咬得也没有那么用力,为什么这血就是止不住?
“然后什么?”
她有些没反应过来。
苏致钦的语气不疾不徐,好脾气地催问道:“你说二十岁了,所以你想怎么样?”
乔雾被包厢里余留的酒精味刺激得头晕发苦,在这个节骨眼上,她理智下来,也知道不能为了逞一时意气,而喝酒误事。
所以,她当着他的面,冷笑一声,用最理直气壮的语气,说出了最识时务者为俊杰的话——
“我可以自己给自己点汽水!”
苏致钦握住玻璃杯的手微微一顿,澄透的浅金色液体浸没冰块,却在斑斓的碎光里,映出他微微弯起的眼睛。
-
上半场的拍卖即将结束,拍卖的竞价已经白热化到了一个高点,最高的成交价差不多在三千八百万。
连着几轮都是抽象派的作品,乔雾哪怕是个油画专业的学生,但倘若不听拍卖员的简单解说,她也无法理解一些先锋画家的创作想法,相比这些画作,她更喜欢纯粹的色彩带给人美的享受,就像妈妈的油画,印象派的笔触细腻而浓烈地表达着目之所及最真实的景色。
不需要有太高的艺术修养,就能看懂油画,欣赏并领略艺术之美,而艺术正因为老少咸宜,才能源远流存。
苏致钦戴着眼镜刷着平板的消息,也不知他是在看新闻还是在工作。
展册被丢在旁边的沙发上,被调皮的路易斯用爪子扒烂,乔雾判断苏致钦对今晚拍卖毫无兴趣,但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待这么久。
上半场的压轴是JasonArtim的现代画作,也从50万的起拍价,直追到了2000万。
乔雾百无聊赖地靠在包厢的扶栏上打量为了一副油画而叫价叫得热火朝天的拍卖者——也许是陈淑玉对这幅油画志在必得,无论谁出价,她都牢而稳地咬住价格,孙廷似乎很放心妻子在,他甚至隔着桌子跟孙少飞不知说些什么。
孙少飞一边认真听着,一边跟父亲交流想法。
已经完全熟悉拍卖规则的乔雾恹恹地打了个哈欠,脚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踢着墙面,手里玩着那枚刚刚从侍应生那里讨要来的莓果汽水的铝制瓶盖。
她从小就收集汽水瓶盖的习惯,因为妈妈说过,有些汽水瓶盖上会印着“再来一瓶”,她如果收集得够多,好运就会像星星一样攒起来,但另一方面,妈妈并不会无限制地让她喝汽水,所以从小到大,乔雾也只得过一枚“再来一瓶”的瓶盖,这是一枚珍贵的、象征着好运的汽水瓶盖。
她会将多的汽水瓶盖装点起来,给自己做了盏歪歪扭扭不太好看的台灯,而唯一的一枚“再来一瓶”似乎是在她跟人打赌的时候,因为她赌输了,作为对方的战利品而被收缴。
所以换言之,也难怪她的运气好不到哪去。
不过,嘁,不值钱的汽水瓶盖也拿,那个人是在也有够无聊的。
乔雾正准备回忆一下,到底是哪个闲得发慌的家伙偷走了她的好运,苏致钦忽然叫了一声她的名字,礼貌地询问她是不是很无聊。
乔雾托着下巴回头,应了句“还行”。
苏致钦:“有看到喜欢的吗?”
乔雾摇了摇头,诚实地说没有。
就算有,她也买不起。
她宝贵的、微薄的财产,有且只能贡献给妈妈的作品。
苏致钦微笑道:“阿芙罗拉最近对抽象派的艺术品很感兴趣,乔雾,你能帮我拍下这幅画吗?”
乔雾微微一愣,不能置信的目光定在大屏幕上JasonArtim那副用色奇怪、构图诡异的作品上。
先前好像没听说阿芙罗拉对油画艺术品感兴趣?
而且,这样温温柔柔的漂亮姐姐喜欢什么不好,居然喜欢这种题材的东西!
少女一瞬的犹疑落进男人的眼睛里。
苏致钦握着酒杯的手指紧了紧。
他缓慢地眯起眼睛,仔细地打量她半分钟,然后,轻飘飘地别开目光,看着屏幕上那副画着不知什么鬼东西的东西漫不经心地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