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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的身上,顾大人怎么可能是这一番作态。
经此一事,封温玉也没什么心情参加蹴鞠赛了,周玥瑜见她回来,低声询问:
“怎么了?”
封温玉摇了摇头,不想在外谈论这些事情,只含糊地说:“有点不舒服。”
周玥瑜皱了皱眉,知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但四周都是外人,她没有再询问,只道:
“那便陪娘坐一会儿。”
直到回了侍郎府,封温玉还是有点闷闷不乐的,她心底清楚,议论这件事的人不止邱海棠一个,不过是只有这么一个舞到了她面前罢了。
周玥瑜也听说了这件事,脸色极其难看:
“好一个邱家!”
平日宴会上,邱夫人对她一贯殷勤,没想到私底下还有两套不同的面孔。
封温玉有点意外,她是知道娘亲最近一直有在索罗京城青年才俊的消息,她还以为出了这件事,娘亲会顺势提出此事。
她一抬头,周玥瑜就猜到她在想什么,周玥瑜白了她一眼:
“谢祝璟的事情出现一次就够了。”
别再来一次退婚了,她年龄大了,受不了这个。
封温玉轻咳了一声,她有心辩解什么,但真正原因又说不出来,只好放弃。
今日一事影响到的不止是封温玉一人。
御书房内,文元帝见顾屿时心不在焉的模样,有点好笑:
“出去一趟,心神怎么也跟着丢了?”
顾屿时垂眸:“是臣失态。”
文元帝摆了摆手,知晓自己时日不多,文元帝心态反而平静下来了,也乐得见这些年轻人为情所困,倒似自己也年轻了一样。
文元帝放下了笔,闲话家常一般道:
“朕记得谢遇之和她的婚事已经退了,既然放不下,为何不上门提亲?”
封阁老是个老狐狸,定对朝中局势有所察觉,只要顾屿时上门提亲,封家定然不会拒绝。
顾屿时沉默了很久,才低声说:
“男婚女嫁,是臣和她之间的事。”
封家的确会同意他的求娶,但封温玉呢?她会不会心中有怨?
只要想到她可能会对他生怨,顾屿时就不敢再往前一步。
文元帝摇了摇头,等人走后,文元帝呵笑一声,没好气地骂道:
“这小子怎么不懂得变通。”
刘公公也笑道:“皇上心疼顾大人呢。”
文元帝对此不置可否,心疼吗?他只知道他时日不多了,也没时间留给顾屿时再去纠缠这些儿女情长。
文元帝淡声道:“传封阁老觐见。”
刘公公眉梢动了动,意识到圣上要做什么,他不敢有耽误,立即派人去封府传人。
封阁老来得很快。
他到时,文元帝也未曾处理政务,只朝着封阁老招手:“来,和朕下盘棋。”
封阁老意外,但也没有二话,顺势坐了下来。
你来我往地落了几颗棋子后,文元帝才终于出声:
“你怎么看待少悔这个人。”
封阁老捻着棋子的手一顿,他注意到文元帝对顾屿时的称呼,说实话,有些亲近,于是这个问题的答案便也只有一种。
封阁老笑了笑:
“为官者,手段狠辣者不少,但有分寸的却不多。”
人人都说顾屿时这次是疯了,连抄数个家族,惹得朝臣提心吊胆,不少人对其生出忌惮和不满,甚至有人弹劾他狼子野心、借机揽权。
但是,顾屿时当真有这么疯吗?
不。
封阁老反而觉得顾屿时太冷静了。
顾屿时如今的权力来自于谁?他在交一份答卷,一份可能让众人不满,但会叫文元帝满意的答卷。
人人憎恶惧怕他,他才能更好地成为文元帝手中的一把刀。
封阁老摇头,惋惜道:“要是我族中子弟能出个这样的人,臣也能安享晚年了。”
闻言,文元帝不由得心底笑骂道,这个老货!
他说:“既然如此,朕赐你封家一段姻缘,如何?”
封阁老有些惊讶,他以为文元帝不会允许顾屿时和封家有牵扯的。
文元帝的种种作态,封阁老一度觉得问文元帝会让顾屿时成为一个孤臣。
看出了封阁老的心思,文元帝心底摇了摇头,他站得高,于是看得也分明,顾屿时没有野心,又是个念旧情的,这样的人清醒又冷静,逼他去做一个孤臣,很可能会适得其反。
这种人,只适合施恩。
短短一瞬间,封阁老已经回神,他起身拱手:“天赐姻缘,臣岂能不接?”
赐婚。
圣旨传到侍郎府时,封温玉都被砸懵了。
怎么就赐婚了?
不止是封温玉,顾屿时也没有想到圣上这么雷厉风行。
得了圣旨,顾屿时来不及生出欣喜,就生出一阵恐慌,他下意识地夺门而出,直奔侍郎府。
有圣旨赐婚在前,侍郎府没人拦她,于是,顾屿时很顺利得以见到封温玉。
封温玉见这人气都没喘匀,就急忙解释道:
“不是我求的圣旨赐婚。”
封温玉狐疑地看着他,顾屿时哑声,许久,他说:“你还没有原谅我,求圣旨赐婚,只会叫你更厌烦我。”
求旨赐婚,和逼迫她答应嫁给他没什么区别。
的确能将二人捆绑在一起,但封温玉不会觉得高兴,或许两人会闹得比前世更加难堪。
顾屿时不会做这种得不偿失的事情。
闻言,封温玉眸中的怀疑渐消,但她还是心底堵闷得慌。
抵触?也不尽然。
就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充斥在心底,让她没办法正常地面对顾屿时。
许是看出她的情绪,顾屿时抿平唇线,他低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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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求皇上收回成意。”
封温玉吓得一跳,什么情绪都散了,忙忙拉住了他,脱口而出道:“你疯了?!”
圣旨都下来了,岂有收回的可能?
他这一去,和抗旨有什么区别?
顾屿时眸色沉闷地看向她:“可你不愿意。”
他不想勉强她。
封温玉停顿了一刹,许久,她才闷声嘀咕:“你勉强我的时候,还少么。”
前世她要和离时,他哪一次没有勉强她?
顾屿时被说得哑声,他呐呐地替自己辩解:
“……这不一样。”
而且——
“人不能一错再错。”
正是前世做错了,这一次才要悔改。
封温玉被他弄得没脾气了,但拉着他衣袖的手还未松,顾屿时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什么,他小心翼翼地迟疑问:
“所以,你是答应了?”
封温玉白了他一眼:“圣旨都下来了,事已至此,除了答应,我还能有别的选择?”
他想说有,但莫名的直觉让他闭嘴。
他就这么看着封温玉,封温玉被看得浑身不自在,一下子松了手,二人穿的都是宽袖,衣袖分开时,似乎纠缠了一瞬间。
顾屿时没忍住,他低头,唇角不着痕迹地勾起了一下。
傍晚,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