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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巧静站在门口,时不时地探头看一眼府外,她心底忍不住地生出担忧:
“表哥怎么还没有回来。”
又等了将近半个时辰,孟巧静才看见一辆马车转过拐角过来,瞧见了檀木,孟巧静松了一口气,就听见檀林喊道:
“快来搭把手。”
帘子一掀,孟巧静终于看见了表哥,她愣在原地。
自小相识,孟巧静印象中的表哥一向是进退有度,甭管骨子中如何,表面上永远都是温和得体,她从未见过像这样喝得烂醉如泥的表哥。
是因为封姑娘被圣旨赐婚了吗?
孟巧静下意识地上前扶人,被檀林忙忙拦住:
“哎呦,表姑娘这可使不得,让下人来就行了!”
檀林一个头两个大,表哥表妹同住一个屋檐下,本就不好听,再来点肢体接触,被人传出去,那可真是有嘴说不清了!
【作者有话说】
女鹅:赐婚?
小顾:是圣上自作主张。
【我居然又迟到了,最近卡文,感觉总是不准时,不然我改一下更新时间吧,我思考一下,啊啊啊!】
【对了,明天请一下假,明天有事情,估计只能晚上更新了,头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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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我能不能不嫁人。”◎
听出檀林隐晦的言下之意, 孟巧静脸色微白,抬起的手僵硬在半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难以言说的尴尬和窘迫将她包围, 孟巧静无措地站在原地, 不敢再上前。
檀林顾不得她,和几个下人一起把谢祝璟扶到了正院,孟巧静咬唇看着这一幕,虽然她如今也是这个家中的一个主子, 但她就是感觉格格不入。
望着这般失态的表哥,孟巧静莫名有点心酸。
她有些失神地想,封姑娘定然是个很好的人, 才会叫表哥这么念念不忘。
谢家内一片灯火通明,正院中,孟巧静不得入室内,只能站在游廊上翘首以盼, 眼中是掩饰不住的担忧和焦虑, 她吩咐着:
“快让厨房备上醒酒汤。”
忙忙有下人去办。
谢祝璟是醉了, 却并非一点没有意识,孟巧静的声声嘱咐透着楹窗清楚地传到室内, 檀林都忍不住地转头看了一眼。
他下意识地嘀咕:
“家中有个女主子到底是不一样的。”
说不出是何处不一样, 但就是好像没那么空落落的了,不似以往, 大人一回来就是黑灯瞎火, 自表姑娘来了之后, 不论大人回来得再晚, 都总有一盏灯等着, 厨房也总备着热水和热食。
谢祝璟眸色陡然一冽, 他气息不匀地呵斥:“闭嘴。”
檀林吓得一跳,不明所以地问:
“大人?”
谢祝璟的声音充斥在冷清的室内:“这种话,日后不要再让我听见。”
檀林一顿,他听出了什么,立即噤声。
外头孟巧静的嘱咐声还在继续,谢祝璟耷拉着眼皮子,被掩住的眸中没有一丝动容,他深知孟巧静是个再温顺不过的性子,这辈子恐怕做过最大胆的事情,就是入京投奔谢祝璟。
或许是寄人篱下,或许是单纯担心,谢祝璟不是看不出孟巧静的拘谨和细微之处流露出来的讨好。
谢祝璟甚至可以想象得出,如果他的妻子是孟巧静,孟巧静定然会事事以他为先,纵是受了委屈恐怕也不会流露出来。
更甚者,她或许都不会觉得那些是委屈,而是觉得理所当然。
就像是他娘亲当初一样。
纵是他爹那样的烂人,在他娘眼中也会是——已经很好了。
他爹曾高中过秀才,于寻常百姓眼中,至少是在他娘眼中,秀才老爷的手是拿笔写字,怎么能干粗活?
于是,家中的粗活只能落在娘身上。
他每每想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时,也会被阻拦,被他娘一句“咱们阿璟日后是要读书,不需要操心这些琐事”堵回来,如果不听,他娘便会愧疚自责地落泪。
后来他爹又备考数年,都不曾中举,人没了心气神,整日醉得不省人事。
娘告诉他:“你爹也有难处。”
她学会了一个词,叫做郁郁不得志,于是,他爹再是烂醉如泥,也只会叫她心疼。
因为一点欢喜和被刻入骨子的相夫教子,便比田地中的老黄牛还要任劳任怨。
谢祝璟无数次地想,谁说文人清高了?
谁会比文人再会算计。
他爹也是其中一员。
一首情诗骗得他娘芳心暗许,一声备考叫老丈家倒贴十年,一纸婚姻买来终身奴隶,洗衣做饭,孕育子嗣,没有一点怨言。
谢祝璟回神,眼底浮现微微嘲讽和自嘲。
其实他骨子中也流着他爹的血,纵他再厌恶他爹,但轮到他时,他发现,他也没比他爹高尚多少。
扪心自问,如果没有小小姐一事,他会不会选择孟巧静。
谢祝璟心底有答案。
会。
肯定会。
他懒得浪费心思在后宅,这么一个来投奔他的表妹太合适了,既成全了他的名声,不会叫外人觉得他薄情寡义,又满足了他的需求。
她也许没那么聪慧,但她足够听话。
听话这一点,就足够掩盖她所有的瑕疵。
但也仅仅如此罢了。
她会是他的妻子,也只会是他的妻子。
后宅生活会变得仿若一潭死水,半点波澜都没有,但这样的状态于他而言却是最好,他的志向从不在男女私情上,安静的后宅才不会给他添麻烦。
但是没有如果。
二皇子求娶一事,把他和小小姐牵扯到了一起。
他很清楚他对小小姐的心思,不论是否纯粹,都绝不清白,只这一点就不会让他再看向孟巧静。
她来晚了一步,时间不对,便什么都不对。
谢祝璟闭上眼,声音平静得近乎漠然:
“让她回去。”
檀林不敢出声,秉着呼吸退了出去,须臾,外头孟巧静的声音戛然而止。
孟巧静下意识地转头朝室内看去,怔愣了很久,才勉强回神,她问:
“表哥醒了?”
檀林没回答这个问题,委婉劝道:“时辰不早了,表姑娘还是早些回去吧。”
孟巧静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她变得十分安静,许久,她轻声说:
“那你让表哥好好休息,我就回去了。”
她抬头又望了那扇门,但室内什么声音都没有,就仿佛里头根本没有人一样。
一阵阵心酸蔓延,孟巧静甚至都不知道她为何心酸。
分明在踏入京城的那一瞬间,她就明白了,她和表哥早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他是朝中新贵,她是人人口中的扫把星,若是叫人知晓她的心思,定然会觉得她痴心妄想。
早在表哥中举的那一刻,父亲就和她坦白过这一点。
她是再自知之明不过的姑娘。
她不敢妄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