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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为何还是会觉得难受呢?
孟巧静的每一步都走得很慢,仿佛只有这样,她和那人的距离才不会那么快地变远,但院子只要那么大,她走得再慢,也是要踏出院门的。
门在她背后被关上。
孟巧静低下头,有什么东西悄无声息地从脸上滑落,又落入夜色中不见踪影。
翌日。
孟巧静醒的很早,她根本睡不安稳,她担心表哥会宿醉难受,早早就吩咐了厨房备好清淡的膳食。
她不敢去前院,便流连于游廊上,她很安静,站在游廊上,也很容易被人忽视。
没让她等多久,谢祝璟就出现了。
他一身青衫,玉冠束发,半点没有昨日的狼狈和失态,宋家待他很好,从不吝啬地教导他,于是,他浑身也透着股仿佛与生俱来的矜贵一般,高高在上,令人不敢攀折。
孟巧静只看了一眼,就不由自主地生了怯意。
在谢祝璟靠近的一刹间,她居然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谢祝璟偏头看了她一眼,表达疑惑。
孟巧静觉得糟糕透了,心底又是酸涩又是欣喜,仅仅为了他这一瞥,她便忍不住地出声:
“表哥好些了吗?”
谢祝璟应了声,忽然,他站住了。
孟巧静也立刻跟着站住。
然后,孟巧静就听见了表哥的声音,和往日一般看似温和实则冷淡,仿若玉石般冷冽,分明是叫她平日中欢喜的声音,却在这一刻让她如坠冰窖。
“你对男方有什么要求。”
很简短的一句话,没人能听错这话中的含义。
谢祝璟说得很平静,就像这是再自然不过的一个话题。
孟巧静脸色有些发白,她找回自己的声音,格外艰涩:
“表哥、是什么意思,我没听懂。”
谢祝璟终于又看向了她:“杨妹夫已经去了有一段时日,你还年轻,不要耽误了自己。”
孟巧静想说不耽误,但谢祝璟仿若早有察觉,他淡淡道:
“而且,你我孤男寡女同处一个屋檐下,时间久了,难免惹人闲话。”
孟巧静的声音瞬间消失。
她怔怔地想,表哥口中的不要耽误,是不是也有让她不要耽误他的意思?
谢祝璟说:“我会让檀林去打听,你慢慢挑。”
他让她慢慢挑,但没有给她拒绝的选择。
孟巧静很想点头,像往日一样乖巧听话,但心底的酸涩叫她忍不住地眼眶泛红,她仰头去看他。
她好像一直都需要仰头去看他。
他逆着晨光,颀长的身姿被光影笼罩,二人分明离得那么近,孟巧静却有一刻居然看不清他的眉眼,一阵心慌和失神让她下意识地出声:
“表哥!”
有人看向了她,眉眼清隽,端的是郎艳独绝,孟巧静鼓足了勇气,她上前迈了一步,她问他:
“……我能不能不嫁人。”
这对于孟巧静来说,已经是再大胆不过的话,她几乎把心意摆在了明面上,她秉着呼吸,心脏在剧烈地跳动,在等着一个答案。
然后,她清清楚楚地看见表哥眉眼冷淡下来,他很平静地喊了一声:
“表妹。”
他什么都没说,却让人感觉到了明确的拒绝之意。
孟巧静猛然一个剧烈颤抖,终于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她嘴皮子都在抖,整个人几乎摇摇欲坠,她忍不住地掉下泪来,艰难地问了一声:
“为、为什么……”
二人称得上青梅竹马,她陪着他走过年少时最艰难的一段时光,可是为何,他的视线一刻也没有在她身上停留过。
谢祝璟情绪有些寡淡,他不想解释什么。
上位者的温柔谦逊,下位者的不卑不亢,都能叫人另眼相待,或是生出别样的情绪。
他对封温玉的情愫从何时而起?
非是定亲的一刹间。
而是在她垂眸看见顾屿时的那一刻,她不倨傲,也不勉强,就那么欢喜地站在顾屿时身边时,引得四周人都不由自主地投去视线,暗藏着对顾屿时的嫉羡。
这世间或许和小小姐一般的女子还有很多,但只有这么一人闯入了他的视线,于是,后来者再是耀眼也都变成了尔尔。
他分明只差一步,就能让明月独照他。 w?a?n?g?址?f?a?b?u?Y?e?ǐ????ü???ē?n???????Ⅱ?5????????
人对求而不得之物总有执念。
他亦然。
【作者有话说】
小谢:就差一步!
小顾:不止一步。
【这一章没有女鹅啊,写了一下小谢的剧情,昨天有在作话请过假。】
【上一章的评论红包已经发啦,这一章再发88个红包!】
第88章
◎人和东西,都是一样。◎
御书房内, 文元帝召见了顾屿时,这对于朝中百官而言,本是再寻常不过的一日。
谁也没有想到大津朝的天会在这一日突变。
文元帝又一次问顾屿时:“你看朕这几个儿子中, 谁最当得太子之位?”
话音甫落, 顾屿时就掀开长袍,径直跪了下来:
“臣是犯了什么杀头大错?”
太子之位什么时候轮到他来定夺了?所谓太子,日后的圣上,便是他的君主, 他一个做臣子的,还能挑君主?
殿内沉默了一刹,文元帝直接拿过手边的糕点砸他:
“起来, 朕让你说,你就说。”
顾屿时站了起来,还是不肯说话,固执得像颗茅坑里的臭石头, 文元帝快要被他气笑了:“你要抗旨?”
文元帝不是不知道他的顾虑是什么, 稍顿, 文元帝才冷哼了一声:
“今日之事,只你和朕二人知晓, 恕你无罪。”
话落, 文元帝又觉得有点气难平,伸手指了指顾屿时:“即便是几位阁老都没这个福气, 你得了便宜莫要卖乖。”
顾屿时有点一言难尽。
便宜?
他不信圣上会一点偏向都没有, 如此一来, 他凡是揣摩错了圣意, 都很难收场。
今日就算是封阁老, 在面对圣上这个问题时, 也不可能坦率直言。
顾屿时未先答,而是先问了一声:
“圣上是决定立储了?”
文元帝沉默了一下,许久,才应了一声,沧桑的声音蔓延殿内,他说:“朕老了,总得想想,这番家业究竟要传给谁。”
顾屿时无奈,文元帝有时很无赖,他说是家业,也是暗示他放宽心,大胆地讲。
“储君一位,历来都是立长立嫡。”
文元帝板起了脸。
他的长子和嫡子都是一人,就是文德太子,但文德太子已经死了。
三皇子不堪大用,压根不需要提起。
二皇子和四皇子也被贬为庶人,再往下排,便是五皇子和六皇子,这两位,恕顾屿时直言,其实他没觉得谁更胜上一筹。
但这话,他不能这么直白地说:“如今圣上膝下无嫡,便只能以贤名而论。”
他压根没提长子了,文元帝也知晓原因。
说难听点,就凭文元帝这般给太子建立班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