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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丝线,丝丝缕缕,缠住了澹擎苍的视线,也缠住了他的手。他静静注视那蜿蜒的淡青。

拇指轻轻抚上那淡青的脉络。冰凉的指腹贴着肌肤,在那细微的凸起上缓缓摩挲。

喉结无声地滚动了一下。一股原始的冲动涌起,澹擎苍欲低头咬断那淡青的丝线,啜饮那脉管里汩汩流淌的温热血液。

偷眼觑向这边的太医,一颗心在腔子里擂鼓般狂跳。外男岂可见女子裸足?苍王不仅看了,竟还上手抚摸!

苍王莫不是对云贵妃,生了那不可言说的心思?

抱着不放就算了,还上手摸人家脚,苍王必定对云贵妃有不可言说的心思!

可苍王素来不是对女子毫无兴致?

旋即,太医心头猛地雪亮。苍王的确对女子不屑一顾。但云贵妃是凡俗女子么?不,她是九霄遗落的仙人,是偶谪凡尘的神女!

她就是天鹅肉,谁都想咬一口!

苍王也想咬这一口天鹅肉,无可厚非。

更漏声响起。澹擎苍收回摩挲云烟脚背的手。替她仔细掖好被角。转身,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落下,却蕴含千钧之力:“管好尔等口舌。”

太医与宫人立刻捣蒜般磕头,赌咒发誓定将此事烂在肚肠里。

【四哥你干嘛!】

【四哥也喜欢上云烟了?】

【这不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吗?又是抱着不撒手,又是亲手脱鞋,还摸上了脚,肯定对云烟有意思啊。】

【哈哈哈我一开始就觉得四哥和云烟挺好嗑的,凶煞铁血将军vs绝世大美人,好嗑好嗑!】

【大伯哥vs弟媳,背德cp我先嗑为敬嘻嘻嘻嘻嘻】

【背德?嘶,刺激,我吃我吃我吃吃吃!】

【四哥还真对云烟有意思啊……不止是四哥,男主也明显喜欢上云烟了。】

【男主喜欢上云烟不是早就知道的事?除了有些读者还一直在自欺欺人之外,还有谁不知道的吗?】

【澹临能移情别恋,就说明之前根本就不够爱!我早就说了男主不够爱女主了!】

【我感觉男主还是更爱婉儿。】

【还感觉更爱婉儿?喜欢这本“现实向”大作的人好惨,还在不停洗脑男主只对女主是对特别的。】

【就是就是。先前荣嫔做替身,有人拿男主的态度做对比,现在男主一颗心拴在云烟身上了,还有人拿男主的态度对比来自欺欺人说男主更爱婉儿。但凡眼睛不瞎,谁看不出男主待云烟比待婉儿更上心?】

【有些怨妇别再自欺欺人,别给别人洗脑了,男主之前就是没那么爱婉儿!现在也更喜欢云烟!】

清晨。云烟望向菱花镜中的自己。自七月末踏入这九重宫阙,至如今九月初二,她在澹临身边断断续续滋养了一月有余。面上病气虽未全消,却到底比初时淡了两分。

在气运源源不断的滋养下,她的气色会一日好过一日,直至那层灰败的病气彻底褪尽。剥落了病气,才是完整的她。

“云烟……”澹临梦呓声起。云烟走近床榻。

“云烟……”澹临的梦呓声起,带着痛楚的嘶哑。

澹临又被蚀骨的剧痛生生刺醒。意识涣散,他死死攥住云烟的手,仿佛那是唯一的救命稻草,止疼的灵药。

太医见他转醒,慌忙上前诊视。切脉、施针、喂药,一通手忙脚乱下来,澹临身上的痛楚才略略减轻些许。

痛楚稍缓,神智便清明了几分。他哑着嗓子:“四哥,这些时日朝政……烦劳你了。”

澹擎苍:“不必。”

澹临握着云烟的手,又问太医:“何时能治好?”

太医:“微臣定当竭尽心力,早日让陛下康复!”

“能治好?”

“定能治好。”

“若治不好呢?”澹临声音陡然沉下去,似铁秤砣坠入深渊。

太医擦汗:“定、定能治好。”

澹临黑漆漆的眼眸,深不见底,如同幽冷的古井,直直泼在太医脸上。澹临心知肚明,这骤然而至的恶疾,前所未闻,太医根本毫无把握。

或许,自己会就此死去。他沉沉盯着太医,一言不发。

太医顶着澹临的俯视,只觉得一把无形的刀悬在头顶,铮然作响,寒气森森,随时会斩落下来。

云烟出声:“能治好。”

她语声若花瓣坠落在丝绒上:“澹临,你的八字硬得很,硬到写在纸上,纸都能当斧子砍树。所以,定能逢凶化吉。”

八字硬到能砍树?这诙谐的譬喻,让澹临紧绷的嘴角微微松动,竟牵出一丝极淡的笑意。那沉甸甸压在心头,名为死亡的巨石,仿佛裂开了一道细缝。他低低应了声:“嗯。”

他日日被痛醒,又被痛晕,千刀万剐的滋味,让他一次次从生里死,从死里生,循环往复,仿佛永堕无间地狱。

也许下一次痛晕过去,就真的再也醒不过来。

澹临活了二十八年。权力、地位、财富,他唾手可得。他幼时的宏愿,愿大昭在他治下海清河晏,繁华鼎盛。幼时的宏愿,这十数年间已一一实现。

这二十八年,他所求皆得,所愿皆偿。

是以,他不惧死亡。只有心愿未了,方惧死亡。

然而,以上一切都建立在云烟未出现之前。

未遇见云烟前,他不惧死亡。

而遇见云烟后。在他得了这让他死去活来的恶疾之后,在他觉得自己随时都可能再也醒不来之后。他重新对死亡生出恐惧。

他欲朝朝见她,暮暮见她,时时见她,刻刻见她。

若身死魂灭,便不能再见她。

不能再见她,让他恐惧。恐惧,竟如藤蔓般疯长,无边无际。

他不能死。

想到此,他用力咬住下唇,铁锈味在舌尖弥漫。他试图用这尖锐的刺痛唤回行将涣散的清明,抗拒那昏死的黑暗。

太医捧来药膳。剧痛早已榨干了他对食物的所有感知。但他必须进食。他不能死。

宫人接过玉碗,正要喂食,澹临哑声对云烟道,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渴求:“云烟,你来喂朕。”

云烟:“我不擅长伺候人,还是让他们来罢。”

澹临眸光微闪。若在以往,他说出此般请求,云烟早已冷了颜色,或顶撞一句,甚或一记耳光掴将过来,断不会如此刻这般,和声细语与他解释。

她待他的态度,分明又软和了几分。她开始关心他,担忧他。

是因为他病了,她才会有如此变化?

一个近乎病态的念头倏然钻进澹临脑海:若能一直这样病着,她是否就会一直这般待他,是否就会一直关心他,担忧他?

药膳蒸腾着热气,氤氲了整个昭阳殿。澹临忍着剧痛,一口口咽下苦涩药汁,手指紧紧攥着云烟的手。

隔着袅袅的药雾,澹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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