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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性命。他们自幼兄弟情深,他是如何也想不到与自己情深意厚的衣服亲兄弟,有朝一日会威胁他的性命。
错愕、震惊、难以置信,顷刻通通化作滔天怒焰:“澹擎苍!你的良心可是被狗吞了?!我幼时救你性命,你今日便是如此回报于我?!”
“我若当真无良心,”澹擎苍面色沉静如古井,直视澹临,“又何必屡次三番,置自身安危于不顾救你?澹临,你幼时救我,恩情我从未忘。这些年,你数次遇刺,哪一回不是我替你挡下?其中两次,我自己也险些丧了命。如今算来,倒该是你欠我数条性命才是。”语气斩钉截铁,一笔一笔算得分明。
“我对你不仅有恩,”他紧逼一步,“更是数度以命相救的大恩。然你,不顾我救命深恩,亦不顾手足之情,连我娶妻这等微末心愿,竟也一口回绝。你我之间,究竟谁是无心无肝之人?”澹擎苍将这良心指责,原封不动掷了回去。
澹临一时语塞。霎时想起这些年澹擎苍为他所做的一切。胸中那翻腾的怒焰稍稍一滞:“你娶弟妇,终是悖逆伦常,不合礼法。”
“且不提她未与你行夫妻之实,算不得夫妻,我娶她本算不得悖逆人伦。”澹擎苍冷静剖析,语如锋刃,“若硬要说悖逆,悖逆了,那又如何?我于你有大恩大义在前,你应我所求,便是成全这份恩义。为成全你我之间的这份恩义,暂且放下那些人伦礼法,又有何不可?”
将恩义人情,置于礼法规矩之上,竟是如此顺理成章。
澹临:“……”
他强迫自己冷静:“四哥,你想要娶妻,谁都可以,宫中妃子,你尽可去娶!只云烟不行!”
“我只要云烟。”
“只云烟不行。”
“她既不喜欢你,亦不愿留你身边,你又何必强人所难,苦苦相逼?”澹擎苍道。
“她不喜欢我,难道就会喜欢你?难道就愿意嫁给你?”
“她若是现在不喜欢我,以后未必不喜欢我。而你,她现在不喜欢你,以后也不会喜欢你。永无可能喜欢你。”
澹临一口气险险提不上来:“你凭何如此断言!”
“因为,”澹擎苍轻掀眼帘,“你太污秽。她曾言,她素来厌恶肮脏。”
“脏?”澹临一时不解其意。
“你后宫佳丽三千,阅尽人间春色,沾染了多少脂粉香灰。”澹擎苍道破,“正因嫌你污秽不堪,她才不屑与你同衾共枕。”
澹临瞳孔猛地收缩,如遭重击,难以置信地转向始终默然的云烟:“云烟,你是嫌朕,嫌我沾染过太多女子?”
云烟嚼糖糕:“男人不自爱,就像烂叶菜,你认为我会吃烂叶菜?”
澹临顿时哑然,他看着眼前洁净得如同一片初雪落地的云烟,刹那间觉得自己仿佛堕入了经年淤积的沼泽污泥,污浊不堪,连呼吸对她都是亵渎。他嗫嚅着:“我……”
澹擎苍立刻截断他的话头,对云烟道:“云烟,他是入不得眼的烂叶菜,我却是未经风霜的好叶菜,清白干净。”
“住口!”澹临怒斥澹擎苍,复又急切地对云烟表明心迹,声音嘶哑:“云烟,朕对你起誓,此后只你一人,再不近旁女。”
云烟:“我说了我不吃烂白菜。”
而这时,澹擎苍行至云烟身侧,姿态熟稔地揽住她的腰:“烂叶菜入口伤身,切记往后莫要碰那等不洁之物。”
目睹澹擎苍如此自然地搂住云烟,而云烟竟也坦然地接受这般亲昵,澹临脑中“轰”地一声,如同迷雾乍散,明白了一切的关节所在!
他惨白着脸,声音剧烈颤抖:“云烟,怪不得你执意要走,原来趁我昏迷时,与澹擎苍有了首尾,你与他苟且私通!”
云烟睨他:“我并非你妻,何来‘私通’之说?”
“你是我的女人,朕的贵妃!”
“我不是与你说过,我是谁,我的身份,皆由我自己定义。我说我不是你的妃子,那我就不是。轮不到你来定义我的身份。”
澹临胸膛剧烈起伏,大喘着气,目光死死锁在云烟身上。完全失却了从前内敛克制的帝王沉稳脾性。变得像任何一个易怒的普通男人。
陡然间,他赤红的眼珠如刀般剜向澹擎苍:“澹擎苍!定是你勾引了云烟!是你勾引了她!你这狼心狗肺的贱种!卑鄙无耻的下贱东西!”
第33章
陡然间, 澹临赤红的眼珠如刀般剜向澹擎苍:“澹擎苍!定是你勾引了云烟!是你勾引了她!你这狼心狗肺的贱种!卑鄙无耻的下贱东西!”
澹擎苍:“是又如何?”
澹临心口那一股气血,直要喷薄而出:“来人!”一声长呼撕裂了殿内空气,顷刻间消弭于森森墙壁间,宛若一粒砂砾掷入千年古井, 连声回响都吝啬着不肯施予。
澹擎苍:“不必白费力气, 不会有人来。”
澹临倏然明白了什么,手臂筛糠似的抖, 一根食指颤巍巍地指向擎苍, 喉间咯咯作响, 却硬是吐不出半个字。
嘴角忽地涌出一抹猩红,滴落而下, 在龙榻上泼溅出触目惊心的梅瓣。
随之, 澹临整个身子如孤峭的山峰骤然倾颓,轰然倒下去。撞在龙榻锦绣之间,竟似平地起了惊雷, 只震得烛影一晃, 也似乎泼洒得淋漓猩红。
见他呕血晕厥,澹擎苍趋步上前,指腹轻轻探向澹临鼻下。探得一丝温热游息之后, 他便静静端详着澹临的面孔。
“若是你应允我, 我何至于如此对你。这一切, 都怪你自己。”他慢条斯理擦拭澹临嘴角的血, 自己反倒像是受了委屈的受害者。
云烟目光投向澹擎苍。成大事者, 无心无情。然而细忖起来,澹擎苍竟还是念着几分兄弟情义的。起先他也是和颜悦色地求了澹临,只澹临不肯也不允,才逼得他改弦更张, 硬起了心肠。
将澹临唇边血迹擦净,澹擎苍立时传召云济舟。云济舟即刻赶到,诊脉施针一番,临去时朝云烟望了一眼。
云济舟才去,澹擎苍问云烟:“你要出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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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待宫里了。我想回家。”云烟捻起一枚果脯,细细咀嚼,“威胁皇帝,你胆子挺大。”
澹擎苍:“你直接要出宫,胆子也不小。”
云烟噙着一丝笑,又慵慵然伸了伸腰:“澹擎苍,我要你想办法着令他拟一道圣旨,待我出了宫,他并阖宫上下,不得来烦扰我。”
“那我呢?我也不能去烦扰你?”
“你?”云烟打打呵欠,“你若是不惹我不高兴,我还是愿意见你的。”
所以他是特殊的。澹擎苍唇角微微上扬。
“好了。事情办妥了知会我一声,我困得很,先去睡了。”她如今身子虽大好,却仍嗜睡,大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