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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
见圣上面露躁意,穆子秋见圣上菜都没吃两口,酒连一盏都未饮净,赶紧凑过来献殷勤道:“公子是不是吃不惯这儿的饭菜?这儿东西到底没家中好,不过千鹤楼的还算不错,不如我请公子到对楼吃好不好?”
闻言。
卫珩一低眼看到袖口露出的补丁,明明刚才不觉得,现下却忽然感到了难堪,他悄悄地藏了藏袖子。
难得碰到这么懂他的知己。是的,知己,他已然默默将离公子在心底的地位从陌生人,一跃提为了知己。
所以他下意识的,想将最好的一面呈现在离公子面前。
师离忱眼皮抬都没抬,闲闲道:“要去千鹤楼的话,刚刚我就不出来了,还来这儿做什么。”
千鹤楼是郞义选的,确实雅致清净,大堂是弹唱的歌女,一个个的一层薄纱穿得清凉,打着文人才子的旗号,行为举止正常,但文人才子的眼神可不那么说。
故此师离忱才进门,兴致就被败光了。
郞义低头,肃声道:“属下有罪。”
让圣上不高兴了,就是错。
又浅尝两口小菜,师离忱胃口不深,又坐着嫌热,干脆起身要走,见穆子秋要追过来,他侧目淡淡扫了眼,“不必送了,你们继续。”
路过躺椅,听到抱着酒壶的醉鬼口齿不清地嘟囔,“子秋啊……子秋……圣上,圣上凶不凶啊……”
师离忱耳力很好,捕捉到这句话驻足停下,似笑非笑地看了眼穆子秋,穆子秋脸红得要命,恨不得把荀嵩嘴巴堵上。
好在圣上并未打算追究,转而噙着笑和卫珩一微微颔首致意,便转身离去。顿时穆子秋手里的鲁班锁也不香了,一颗心完完全全被醋泡上了。
圣上和卫珩一说了那么久的话!
臭书生哪里好了!
卫珩一则静静目送师离忱的背影,心口跳得飞快。
陡然回神,想起来还没问离公子住处,那二百两还没归还,他急匆匆地追下去,却见离公子的马车已经远去。
他怅然若失地站在原地发呆。
*
虽说深秋天冷,可被大氅捂了大半日的师离忱还是出了层薄汗,回宫便卸去了厚重的外衣,撤了易容。
在宫中师离忱一向率性打扮,冠也摘了,一身松散披着一头乌黑浓密的发,在御书房检查刚送来的情报奏疏。
从郞义口中得知圣上在宫外用得不多,乐福安紧忙暂停手底下的活,跑御膳房,一打眼盯上了顺庆州府千里迢迢送来的新御厨,“快!你来,要是能勾起圣上动筷,有你看赏的。”
……
一块薄薄的,巴掌大的半透肉干出现师离忱桌上,乐福安眼巴巴地劝,“这位是顺庆府来的名厨,说是只有他能做出这味,圣上不妨尝尝。”
师离忱提着筷子,夹起肉干,薄薄的肉片透光,纹理清楚,泛着油润的光。
他古怪地打量两眼,咬了一口,咔嚓脆响,鲜香麻脆,多嚼几下还带着回甘的甜味。
师离忱慢条斯理的吃完一口,放下筷子,哼笑,“人呢?”
乐福安福至心灵,立即派人去通传,一脸讨好地对圣上道:“能让圣上动筷是他的福气,圣上怎得还要亲自见他。”
师离忱转着玉戒,唇角弧度微微上扬,“东西做得好,但朕更想知道,他做东西的料从何而来。”
在这炖蒸炒煮为主的月商国,食物寡淡无味,虽有味麻的秦椒,和酱状的芥辣,总让人觉得差点什么。
而刚刚那片肉干上,是香辣,是月商不曾出现过的味道。
穿书前的灯影牛肉干不稀罕,可在月商国,那就太稀罕了!
这个辣,到底从哪儿来的,很关键。
师离忱很想知道,也必须知道。
第16章
厨子很快就被带到圣上跟前。
很遗憾。
厨子是好厨子,香料却没出处。
一脸老实憨厚的厨子,还以为是做的菜不合圣上胃口,胆战心惊的来。
听闻圣上只是好奇牛肉的调味,他生怕惹事,原原本本交代了全部。稀奇的辣味,全部来自海外。
顺庆府有个渡口,偶尔会停靠海外胡商,胡商不下船,会以船上有的东西来交换陆上的物品。
厨子用一头羊,交换了四小罐子的香料。红红的,被晒干碾碎在罐子里。
顺庆府喜好食用蜀椒,厨子恰好是草原长大,爱食肉干,便试着用这红色的香料和蜀椒搭配,没想到味道意外的好。
但后来,那位胡商没有再来过渡口,四罐香料要是做生意也不够用,厨子自个都省着用。
没想到偶然被州府大人得知这事,又尝了肉干,便马不停蹄的将他送来了京都献给圣上。
师离忱很遗憾。
碾碎的辣椒不能作为种子被培育,只能即刻传信给顺庆州府,让那边盯着点渡口的胡商。
他盘算着,等忙完这阵,看看能不能挑几个人远赴外洋,毕竟守株待兔不如主动出击。
……
浅用了几口,师离忱招招手,小宫女奉着盥盆上前,简单的水声撩拨中,宫人们该撤膳的撤膳,整理的整理。
不稍片刻,御书房重归寂静。
师离忱回到案前,重新拿起一份奏折。
目前拿着的这份,便是南晋使臣求见的信报。
南晋使臣和裴郁璟一同到的京都,但他不想见使臣,便拒召。
使臣被拒召之后,也一直呆在馆驿,不外出,不惹事,表面功夫是做足的,暗地里小动作可没少。
或许是得知明日镇国侯归京,谈判在即,又或许是那只没名没分的飞鸟被杀……总之迟迟等不到消息的使臣终于坐不住了,急着上奏。
假安分。
师离忱随意一瞥,漠然丢到一旁。
还有两份要紧的奏疏,则是来自南晋的情报。
左右是关于南晋皇子党争,他不必看都知道是什么情况,这会儿外头传来乐福安通传,“圣上,郞统领求见。”
他随意将奏疏叠在一起,沉声道:“进。”
郞义携另一名金吾卫副手,压着一个小宫女到御前跪下,小宫女早被金吾卫吓破了胆,瑟瑟发抖缩成一团,忙不迭磕头,“圣上饶命,圣上饶命,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奴婢是冤枉的,圣上饶命啊!”
师离忱懒懒搭着扶手,眸深莫测地睨一眼郞义。
不必开口,郞义领会,走上台阶来到圣上身侧,恭敬半跪着,低声附耳将来龙去脉解释清楚。
金吾卫本是在查宫中的南晋暗探,可那只死鸟的出处尚未有着落,却抓到了一个给外头传信的小宫女。
根据小宫女的意思,这信是她寄给家里的,不是什么密信。
但郞义把外层封壳一撕,查看信中内容,居然和上回飞鸟身上搜出来的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