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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
师离忱慢条斯理地开始分解案上的烤羊,一条腿塞到早就馋得流口水的小汤圆嘴里。
虎盆大口小心翼翼地叼过他手中羊腿,生怕咬到师离忱,模样格外滑稽,叼过去后才放开姿态,把骨头吃得咔咔响。
殿中忽然陷入死寂,嚼骨头的声音叫人格外毛骨悚然。
师离忱欣赏着小汤圆吃东西的样子,等它吃完又接着喂上去,无所谓道:“交代什么?使臣不懂礼数,朕也不必懂,照实说。”
“……”
瞧着金吾卫进殿收拾残局,捧着两颗血淋淋地脑袋,放进早就准备好的四方盒子里,众臣头脑一片空白,一时间半句话也说不出。
等反应过来时,圣上刚给白虎喂了半只烤羊,摆手令乐福安传旨,到底是庆功宴,要进行论功行赏。早就定好了圣旨被拿出来,乐福安站在高处一字一顿的念。
众人跪地领旨的功夫,圣上已然牵着白虎退席。
昭阳殿内议论纷纷,师离忱早已漫步至御花园,山茶花树开得正艳,他指腹拨了一朵,漫不经心道:“朕杀南晋使臣,你好像很痛快?”
须臾。
身后响起裴郁璟低沉的嗓音,“圣上许是看错了,璟是南晋人,只会伤心。”
师离忱忽地回首,看向裴郁璟。
本就是夜,师离忱特意未命人点灯引路,即便此刻月色明亮,那高挑地人影站在山茶树前的阴影里,也看不清神情。
他缓缓转着指间的山茶花,眼梢轻挑,脸上笑容比山茶花还要俊美秾艳,语气轻佻地骂:“狗东西,嘴里没一句实话。”
第25章
狗东西本人不置可否。
“啪!”
师离忱大发慈悲地赏了他一巴掌,笑意莫测:“跪下。”
这一巴掌打得狠,裴郁璟都尝到嘴角的血腥味,他摸了摸发麻的脸颊,眯着眼神色微变。
师离忱语气冰冷,“聋了?朕不想重复第二遍。”
裴郁璟冷笑着,结结实实地跪了下去,脊背挺直,阴恻恻道:“请圣上明示,璟实在不知哪里让圣上不快了。”
“你不知道?”师离忱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略带薄寒的指腹掐住了裴郁璟的下巴,迫使他抬头仰望,“朕和你说过的,别和朕装模作样!”
帝王背对着明月,长睫低垂,居高临下地将目光落来,肤白近透,唇比山茶花要红,眉眼的几分愠怒让他开得更夺目了。
与明月争辉,又胜过明月。
裴郁璟一腔火气顿时消去一半,阴鸷的面容硬扯出个无辜笑脸:“我说得可都是实话。”
“啪!”
“啪!啪!”
师离忱嗤笑一声,用力捏着裴郁璟的下巴,又利落的赏了他几巴掌,不曾留手,打得掌心都有些疼。
顷刻间。
那张阴鸷俊美的面容上,浮出红红的巴掌印。
师离忱道:“实话?你教唆使臣来挑衅朕的事,你怎么不说呢?”
硬受了两巴掌,裴郁璟眉心轻敛咬着牙,脖子上崩出两条似要暴起的青筋,盯着师离忱的双目赤红,神情像是隐忍。
师离忱反手抽了他一巴掌,低斥道:“当什么哑巴,说话!朕给你机会,好好交代。”
掌风迎面来。
裴郁璟目光一沉,还打上瘾了。
他突然抬手,扣住小皇帝的手腕,侧面瞟了眼,原本只有一层淡淡粉意的掌心都打红了。
最适合裹上一层透明的水意。
裴郁璟舔了舔唇,声音沉哑:“圣上,够了吧?”
师离忱呵笑一声,“鞑靼人从朕的津阳城搬走一个营的粮草,朕把你千刀万剐都不够。”
话说到这份上,已经挑明了。
裴郁璟蓦地抬眼看着余怒未消的圣上,黑沉沉的眸底深处,属于恶狼的野性蠢蠢欲动。
可惜恶狼寄人篱下缩起耳朵,只能收着獠牙,压着本性,狡猾的扯出一个虚伪的笑,“圣上这话说得好没道理。”
“有没有道理,你自己清楚。”师离忱顺了气,又带上温柔地笑容,重新摘一朵山茶花别在裴郁璟耳后,捧着裴郁璟的脸,满意打量着这张脸上的巴掌印和山茶花的适配度。
红花配恶犬。
绝配。
他慢条斯理道:“你应当是与人达成了交易,才来月商为质,但你留了一手,在主战派里安插了人手,只要镇国侯回京,南晋便以大军压境。”
“不过,朕挺好奇的。”师离忱蹲下身,调整着山茶花的位置,顺带把裴郁璟垂落的鬓发也一同折到耳后,亲昵道:“你到底怎么说服鞑靼人,配合你的计划?只一个营的粮,可喂不饱那帮鞑靼人。”
裴郁璟低笑,“我还以为圣上什么都猜得到。”
“朕又不是神仙。”师离忱托着裴郁璟脸侧,大拇指的指腹在裴郁璟出血的嘴角摩挲,“朕只是知道你和他们有联系罢了。”
那本耽美文的中后期,鞑靼人进攻月商从而导致了天下大乱,其中是有男主推动的手笔。
至于内情如何,并未详解。
小皇帝微凉的指腹,在唇角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
这般玩味的,略带羞辱的举动,却让裴郁璟生不出半点反心。小皇帝起了玩心,目光认真且专注地落在他的唇上。
小皇帝把指腹沾上的血,又顺着唇缝送了一点到口中,让裴郁璟尝到了血腥味……以及小皇帝娇嫩的指腹。
他喉结微滚,想起在观星台,小皇帝扇了大猫巴掌,却被大猫用舌头讨好的卷住了手指。
与现下何其相似,他就像那只被小皇帝玩弄的畜生,指不定他在小皇帝心里的地位,还没那只吊睛白额大猫来得高。
裴郁璟陡然一暗,盯了小皇帝半响,忽而伸出大掌,轻而易举地覆盖住了小皇帝的手背,灼热地掌心结结实实地把小皇帝烫了一下。
然后他偏头,在小皇帝玩弄他唇角的指腹上,结结实实地舔了一口。
……
师离忱神情骤地冷下,伸手要把人推开。
推了一下,人扣着他的手背,跪在原地纹丝不动,甚至还似挑衅般抬眼,直勾勾凝视着他的双眼,轻轻咬了一下他的手指。
师离忱猛地起身一脚踹过去,才摆脱这倏然发疯的恶犬,气笑了,“不想回答朕的问题,就想出这个办法恶心朕,真有意思。”
圣上薄怒,目光发寒。
空气一时冷寂。
裴郁璟扶着被踹过的肩膀跪了回去,意犹未尽地砸吧一下嘴,森森一笑:“能恶心到圣上,也是我的本事。”
他歪起脑袋,欣赏着自己的杰作,看着小皇帝眼尾气出红晕。雪白的皮肤下透出薄薄淡红,像抹了胭脂,真好看。
像矜贵的玉一样。
这时,传完旨意地乐福安追上来。
一瞧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