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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将人架起来往外拖拽,也拦不住他作诗的速度。

空气中弥漫着死寂,连一点风吹草动都格外明显。

吃豹子胆了在他的场子作死!小郡王脸都绿了,牙都快咬碎了,还镇定自若地安抚众人,“此人胡言乱语!”

“草民的嘴易堵,悠悠民众之心难堵啊!”陶举子甚至还在狂笑,“天子暴政,尔等竟装聋做哑。”

他道,“京都林氏协助多少学子成才,到头来被诛九族!佛寺救灾救民,可天子大笔一挥便取数千僧人性命!满朝文武无一人置喙,那便我来!”

“还不快堵了他的嘴,打出去!”小郡王怒斥。

小厮立即捂着陶举子的嘴巴,闷头将人继续往外拖。

与此同时,穆子秋扫视一圈,见有一些书生面露迟疑似心中动摇,他当机立断,沉声道:“且慢!”

有穆世子发话,小厮瞬间停下了动作。

小郡王不解地看了眼穆子秋,考虑到穆子秋目前在御前办差,只不悦提醒道:“可别在我这春日宴上杀人!”

满场肃穆,此话一出尤为清冽,几乎所有人都听得大差不差。

陶举子摆脱开小厮捂嘴的手,呸呸了几下,高昂着头颅:“我月商儿郎有气性,哪怕今日我血溅三尺!也要警醒世人!”

回应他的是一声暴喝,“哪怕你今日死在这儿!明日朝堂百官,也不会有人为你陈情半句!”

看着面前神情冷凝的穆世子,陶举子一怔。

穆子秋一步步逼近,言辞犀利:“你口口声声指责圣上取僧人性命,你又可曾了解过这些邪僧做过哪些恶事,你光知道林氏相助寒门学子,又可曾知他们从这些学子身上获得了利益!”

“你光知道圣上下令杀了人,却不了解案子内情,不去看受害者的悲痛,不去看那家破人亡的凄惨,不去看沉冤得雪者的苦难,便打着主意在这春日宴上血口翻张,信口胡言!”

他眼睛直直锁定了陶举子,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单有学识不用与明理,反倒用于谣诼,也就圣人大肚不与尔等计较,我不行,不骂你难解我心头之恨!你们这帮人,枉读圣贤书!”

字字珠玑,众人越听脑子越清醒,其中也有牵扯在九华寺一案中的知情学子,狠狠啐了口陶举子,“前些日就想骂了,官府张贴榜文那般显眼,你去瞧一眼呢?圣上真是开明,没禁了你们这些惑乱人心之人的科举。”

一语激起千层浪,登时学子们愤慨起身,指指点点。

陶举子气势陡然弱下,自觉理亏,碍于脸面又不能承认错处,看了眼在场众人,咬咬牙拂袖离席。

穆子秋长舒一气。

眼睛下意识往郞义那边看去,可惜了现下那边有两个人挡着,郞义和裴郁璟都站在了前头,他这会儿连圣上的衣摆都瞧不见了。

不过。

他暗自昂首,嘴角上扬。

圣上应该也注意到他的表现了吧?

……

师离忱确实注意到了。

但师离忱这会儿更想骂突然移步挡在前头的裴郁璟,措辞半晌,简化成了一个“滚”。

陶举子这一出,为春日宴带来了一点话题,宴上重新恢复了热闹的景象,曲水流觞继续进行。

“差点忘记了,这宴上的东西你吃不惯,给你带了点糖。”裴郁璟悄然塞过来几颗用帕子包着的糖,然后若无其事地走开。

打开帕子,师离忱捻起一颗糖,圆滚滚胖乎乎的乳糖掐在指腹当中,似乎能闻到甜香的味道。

糖的问题早在先帝时期被解决,如今糖价虽贵,寻常人家若想尝一口也能花费得起。

故此京都城中对于糖的做法花样百出,这是近来流行的乳糖,一般是专门用来哄小儿用的。

“公子,小心为上。”郞义低声提醒。

“还能毒死我不成。”师离忱眸中含笑,大大方方将乳糖丢进口中,眯起眼睛懒洋洋道,“他还没那么蠢。”

就是一颗普普通通的乳糖而已。

味道有些甜腻了。

郞义垂眼,观察圣上神色并无不妥,这才缓缓松了口气。

明月高悬。

时辰不早了。

师离忱看了看夜空里疏朗的星月,他眸色微动,忽地起身道:“走吧。”这样喧哗繁闹的春日宴,并没有给他带来多一层的乐趣。

……

圣上悄然的来,悄然的去。荀嵩瞪大了眼看着那一前一后离席的侧颜,惊得张大嘴巴,“哎,那是——”

“你看错了。”穆子秋手一抖,片了一大块炙羊肉塞进荀嵩嘴巴里,堵住了他的话头,将人身子掰朝着曲水流觞的方向,“走走走,品诗去!”

*

离席的不止一位。

裴郁璟也悄悄退了宴。

近来开放夜市。

京都繁华,夜市一贯火热,星布珠悬,筹灯交错,即便是夜深主街行人也未有丝毫减少。 网?阯?发?B?u?页?ì????u?????n????????????????ò??

陶举子离开千鹤楼后,还在为了其余人的不理解而愤愤不平,他自诩傲骨不愿低头,宴上也吃得少,闻到路旁冒热气的大饼,腹中叫唤了声。

“哎,书生,可要来块饼子?”烙饼的大爷招呼着陶举子,陶举子面上一红,连连摆手快步离去。

京都这地,什么都贵。

距离春闱开始还有一个多月,他兜里的银钱要住闹市之中的客栈酒楼不够,但要租一间偏僻一点的,百姓家中的小屋却足够。

离主街越远,行人便越少,亮着的灯笼也越来越少,府衙官吏巡使,会按时辰灭掉道路旁的灯火。

陶举子瑟缩得裹紧衣物,深思着穆世子所言,或许他是冲动了些……正想着,他拐进一个巷子。

“唔!”

一棒当头,麻袋套下,挣扎的麻袋在被踹了几脚之后,昏死过去。

夜黑风高。

“当啷。”

一丝月光落入巷子,裴郁璟丢掉信手抓来的竹棍,看着麻袋里的人,神情阴翳眼底透出几分凉薄森冷。

虽然。

起了杀心。

但动手时他还是拿捏了分寸,只会叫人伤上几日,断不会要人性命。否则小皇帝一定会动怒。

*

皇宫内廷。

尘封多年的千秋殿被再次打开,乐福安静静跟在圣上身后,踏进这片多年不曾步入的地方。

满殿桃花香,师离忱接住一瓣飞来的花片,看着殿前栽满的桃树,叹道:“难为这些桃树,无人打理还能生得这般健壮。”

“纯妃娘娘当年十分喜爱这些桃树,想来是那时打下了根基。”

乐福安观察着圣上的神色,这次的春日宴圣上不曾带他外出,方才听郞统领提过一嘴,宴上似乎有人作了不大友善的诗词。

他斟酌着措辞,“圣上,这花开得,可要折几支放置在寝殿?”

“它开得好好的,折它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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