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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肆之拢了拢衣袖,没有回应他这与调情无异的话,只是冷淡说道。

“还望陛下这次能够信守承诺。”

楚渊笑了笑,神情散漫:“自然,到时司仪会给你另外一身衣物。”

他起身朝着裴肆之的方向走了两步,登时激得对方下意识向后退去。

但楚渊这次没再招惹他,饱含深意的瞥了一眼后,唤来常生一同出去了。

等楚渊前脚刚走,后脚裴肆之就把门关得死死的。

他摸了一把自己身上的纱衣,柔滑顺畅的触感让裴肆之留念不已。

但是很可惜,这身衣服注定活不长久了。

毕竟沈端砚是不会将它留下的。

裴肆之也就只能一边心疼着,一边拿剪刀将它们给绞碎了。

最后那身漂亮又精致的舞衣变成了满地飘散的碎布料。

*

一夜过去,礼教司仪又开始叫人去主殿练习才艺了。

但不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又或者是被人敲打过,这名司仪对裴肆之的态度规矩了很多。

谈不上太友善,也没有故意刁难他。

这次她拿来的衣物就正常多了,是一身金丝镶边的浅白色锦袍,光是看这衣裳已经没了戏子味,说是读书人的衣服也没什么区别。

衣服上面还放着一个银色半边面具,工艺很精巧,每一缕刀痕都清晰可见。

裴肆之微微蹙起眉,还没等他问出声,司仪就不耐烦的解释了一句。

“这是常生总管交由你的,赶紧拿走罢。”

裴肆之略微有些诧异,随即垂眸轻声道了一句多谢。

也不知道是在和司仪说的,还是那位照顾他良多的常生总管。

只要带上这面具,即使是在国宴上也不会有人认出他就是沈端砚。

在那之后的几日,裴肆之使用了“阶梯性进步”,将其用在了舞蹈上。

他并没有选择那些柔媚妖娆的艳舞,而是挑了较为锐利的剑舞。

在阶梯性进步的帮助下,哪怕裴肆之不善舞艺也进步神速。

在诸多戏子惊诧无比的目光下,裴肆之的体态一日比一日好。

最初司仪还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挑剔他的身姿和动作,到后来连她都哑然无声了。

她每次从裴肆之身边经过,视线都久久无法移开。

国宴前所有戏子都需经过一次考核,来抉择谁来担当领舞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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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考核向来都竞争激烈,毕竟能成为领舞在某个意义上就和那些权贵老爷们搭上线了。

但本次考验却毫无悬念,几乎所有司仪都在心中有了默认的人选。

容貌气质皆在所有人中脱颖而出,同时动作也流畅优雅,挥舞起剑来锐利迅速,没有人比他更合适。

最终裴肆之被一致决定作为领舞出场。

在这期间他也没忘记朝沈府递了家书。

在信中简单写了几句自己在宫中的近况,以及让沈景铄不要担忧,先顾好家中情况。

当然,信中所写皆是裴肆之瞎咧咧的。

所有事情都往好的地方报,还编了些什么君臣同乐,游园之行之类的话,半点没提自己的真实状况。

说来自从裴肆之入宫之后,楚渊还算有点良心,大理寺那边关于沈家贪污的案件已经被暂时搁置,目测短时间不会再针对沈家。

沈家终于在夹缝中缓了口气,在朝中的处境也变好了一些。

虽然仍旧会有一些政敌试图提及沈端砚贪污的事情,但都在楚渊深沉如墨的目光下销声匿迹。

沈景铄虽不清楚其中缘由,在府中也常常忧虑自家小弟是否为此付出了些什么。

裴肆之这封及时信略略安抚了一下他的心。

但沈景铄内心深处却总是有种不安感,为此他决定不顾信中的劝阻,准备亲自去宫中瞧瞧。

而几日后即将举行的国宴或许就是最好的机会。

沈景铄摩挲了一下手中的信件,沉思片刻后,取出一张空白纸张,写下了几行字。

他将这封写好的书信交由奴仆,并告知其速速送至宫中。

第31章

此次国宴是历年一届,皇室为祈求风调雨顺而举行,因此不仅仅只有宫内开始忙碌准备,寻常百姓家也摆出了平时很少吃的伙食。

京城内处处繁花似锦,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意,前些时日的萧瑟被一扫而尽。

伶人馆偏殿中,裴肆之也已起身。

他穿着那身锦袍,银白面具轮廓清晰,将他露出的半边下巴勾勒出来。

头发也不似往常那般随意束起,而是用一条发带编成两缕,乌黑的发丝散在肩边。

随着行走间,发丝轻轻飘扬着,带着些许难言的缠绵悱恻。

他抬手将面具扶正,随即出了殿门。

伶人馆异常热闹,众多戏子都打扮得花枝招展,各个有不同的风味。

但裴肆之出现的那一刻,所有人都霎时黯然失色。

拿这些人和沈端砚相提并论,某种意义上也是降维碾压了。

裴肆之没有过多的动作,神情冷淡地站在树下。

他们需要提前一个时辰前往国宴举行的地方。

宴会将在章华殿举行,和伶人馆的距离不算近。

此时天色还尚暗,朝霞刚刚冒出头。

没等多久司仪已经走入馆中,她如往常一般训诫了几句,并警告他们不得在宴中出差错。

说罢,司仪扫了一眼裴肆之。

第一天见面时闹出的不悦,让她记忆尤深,总觉得这个人会在表演时闹幺蛾子。

司仪三番几次想张嘴说点什么,又想起之前连常生总管都对这个叫沈砚之的人关注颇多,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

裴肆之倒是没什么想法。

他此时就一个念头。

【从今天开始,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的日子,终于不用过了】

前些时候真的是往死里排练,一大早司仪就嚷嚷着所有人起床。

散漫惯了的裴肆之都不知道多久没起这么早过了。

他尽量忍住自己想打哈欠的欲望,装作一脸平淡地跟在司仪身后,朝着章华殿的方向走。

*

待到国宴开始前,诸多大臣落座,只空留了两个位置迟迟没有人来。

一是最上方的龙椅,一是侧下方的座位。

楚渊每次宴会都是最后才来,大臣们早已习惯了,但那个空着的、理当是丞相座位的,却让他们有些困惑。

毕竟人人皆知,沈端砚已经许久不曾在人前露面,就连平日上朝也不见人影。

沈家给出的理由是身体抱恙,需要在府中静养。

不管众人信不信,他们也无法得知确切的消息,只能接受这个理由。

再加上楚渊对沈端砚态度暧昧,虽不提贪污一事,但也不曾对沈家表示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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