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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揣摩着陛下的心思,又怕自己拍错马屁,朝堂上陷入一种很微妙的平衡。

直到这个空了许久的丞相位置出现,一时间底下暗暗递着眼色,心中猜想。

莫不是沈端砚今日会出席宴会?

但很快,姗姗来迟的某个身影给了他们答案。

那人打扮干练,腰间别着佩剑,大步朝空位走来。

曾被赐予殿前带刀的人也有三两个,但有资格在沈端砚那个位置落身的却只有一人。

沈家大公子,沈景铄。

只是这位醉心武斗的沈家公子性情豁达,对这些虚与委蛇的宴会从不感兴趣,怎么这次却来参与了。

沈景铄一张冷脸坐在那里,也没人敢靠近去搭话。

而没等多久,隔着不远的距离常生尖细的声音响起。

“皇上驾到——”

登时所有人拎起长袍,跪在地上:“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楚渊半点不停,嘴里吐出两个字,然后面无表情地坐在了龙椅上。

陆陆续续众多宫女上台,随着一道轻柔的琵琶声,宴会正式开场。

作为最高层次的宴会,但凡是登台的男男女女都是经过精挑细选才能在圣前露面。

但即便如此,楚渊依旧很是百无聊赖,他眼睑微垂,一点多余的目光都没有给那些人一眼。

同样,沈景铄也对他们没什么想法,他只是一遍遍数着殿中的人,试图找到自家小弟的身影。

来来回回数了好几遍也没能找到,有些困惑。

莫非阿砚不曾参与此次宴会,那他又会在宫中何处?

倒是有些大臣瞧着个别容貌清秀干净的,心思略微浮动,已经开始惦念着宴后要如何享乐了。

一场接一场,台上百花缭乱,每个人都拿出自己最好的状态,或刻意献媚,或故作高雅,试图勾搭到某个大官。

至于坐在最上面的楚渊,也有人想要一飞登天,直接冲着那位最尊贵的人。

但每当他们抬头试图和楚渊对视,都会被其中浓浓的冷意和戾气给吓退。

直到最后一行人缓缓退下,声调柔和婉转的琵琶声忽地变调,节奏开始加快,如银瓶乍破,高昂有力。

这声音引来了许多人的关注,楚渊首次抬眼朝那个方向望去,像是想起了什么,眼中带着一丝兴味。

就连心思不在这里的沈景铄都难免看了一眼台上的莺莺燕燕。

他这一看,目光就呆住了半晌。

宴会正中央站着许多男子,容颜皆不错,身着浅薄纱衣,举手投足间满是柔媚。

若是平常时候见到这些人,也都会赞叹一句美人。

但此时,他们却全都被最前方一位带着面具的男子掩去了光芒。

即使是只露出小半张脸,也能隐约感受到此人的容貌有多么绝艳。

他浑身透着一种有别于其余人的清冷幽雅的气质,如鹤立鸡群,遗世独立。

一时间整个大殿都变得寂静下来,只有铮铮琵琶声在殿中回荡。

——宫中竟有这般出尘绝色的男子。

哪怕是平时不近美色的大臣眼中都流露出痴迷,久久无法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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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景铄本来只打算看一眼,就要移开目光,但那个人身上强烈的熟悉感却让他忍不住又盯了许久。

而楚渊缓缓直起身子,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敲击了一下扶手,眸中兴致更浓。

此时琵琶声进入正曲,抚琴的手忽地加快速度,霎时声如擂鼓,跳跃流泻。

沈端砚双目微垂,没有回应任何一个人的目光。

无人能看清面具之下他的神情。

沈端砚只是径直抽出身侧细剑,在下一道琵琶声来临之际动了身体。

他甫一起身,登时衣袖随着他的身体飞舞着,剑光在空中划过一道道优美的弧度。

一根蓝色细带勾勒出细瘦的腰肢,分明不曾露出半分不该露的地方,却显得格外惑人。

一步一步如笔走游龙,又似鹊鸟惊鸿,青丝飘逸,玉袖生风。

扬轻袿之猗靡兮,翳修袖以延伫,不外于此。

弦音切切,余音绕梁,辅以台上之人绝美的剑舞,一时间所有人都不禁屏住了呼吸。

楚渊眉梢轻挑,向来平静无波的脸色间多了一丝古怪之意,微妙又复杂。

此时细细端详着台上领舞之人的沈景铄却截然相反,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或许在最开始他会被那半边面具和风格迥异的衣着欺瞒,但沈景铄几乎是看着沈端砚长大的。

他的身形长相,他的行为举止,每一点都熟悉到不能再熟悉。

即使所有人都认不出沈端砚,他也在短短十几秒的时间里就心中有了猜测。

但此时的沈景铄却宁愿自己认不出,宁愿自己没有望这一眼。

这是他们沈家自小将养,细心照料的人,此时却当着众人的面,受着这般的羞辱!

沈景铄极力压抑着愤怒的情绪,反复告知自己这是国宴,是象征着皇室威严的筵席。

他不可擅自行动,更不可当众给陛下难堪。

沈家的处境本就不妙,他若是在此时流露出愤慨,作出逾矩的事情,只会让情况更加糟糕。

可即使这般屡屡警示自己,沈景铄握着刀柄的手已经隐隐爆出青筋,几欲拔剑出鞘。

尤其是当他看到周围那些大臣眼中流露出的欲望和觊觎,只想不顾一切将所有人的眼给生生剜出来。

就在沈景铄躁动不安,已经按捺不住的时候,台上却似乎出了些变故。

【叮,宿主请注意,“阶梯性进步”随机副作用已启动】

【副作用效果:旧伤复发】

在系统提示音响起的那一瞬间,一阵细细密密的疼痛从膝盖和胸口前传来。

沈端砚身形微顿。

或许是牵扯到了从前受过伤的地方,那里忽然重新变得剧痛起来。

此时声乐已落入尾声,只差最后一个挽剑收剑的动作。

沈端砚勉力维持着动作不变,意图强行忍耐到剑舞结束的那一刻。

但事与愿违,伤处的疼痛逐渐被放大,像是被无数柄利刃搅动,刺激着他的神经,直至无法忍受的那一步。

剑尖微微颤抖,他执剑的手几乎无力支撑,在下一个动作来临之际竟直直脱手!

脱手的长剑顺着力道依旧迅速的朝上劈去。

这一突发意外惊到了不少人。

距离最近的男子尖叫着躲远,目露惊恐,就连一些大臣都瞬间回神,险些出一身冷汗。

一片混乱之中,无人看到瞬间站起身的沈景铄,以及下意识蹙起眉,脸色紧绷的楚渊。

沈端砚半蹲半跪在地上,手指紧紧攥着胸口的布料,面露痛色。

他已经无暇去管那柄剑的去向,但有人在一直密切关注着。

在沈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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