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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语,那还是涉及裁员的事。
临近下班的点,盛峣越发如坐针毡,很想快点逃离。他有些纠结要不要跟程霭说把工位搬出去的事,不说吧他怕引火烧身,说了吧好像在强调自己看到了,两只眼睛都看到了。
“盛峣。”程霭忽然喊道,“晚上陪我去吃个饭。”
盛峣咬碎后槽牙。以往也有这种突如其来的工作,盛峣任劳任怨,但现在他总感觉自己处于一个悬而未决的环境里,莫名心慌。
没办法,再心慌也要上班。盛峣站起身:“好的,正式还是非正式?”按说正式的应该不会临到头才提,schedule上都没有。
程霭想了想说:“业内一个做技术的长辈过来了,才告诉我,得礼貌性招待一下。”说完又深深看了盛峣一眼。“你还是换一身衣服吧。”
盛峣低头看了眼自己,短裤,T恤。他出外勤的机会不多,主要在公司帮程霭处理一些文字事务,就算要会客也是提前安排的,所以通勤装比较粗糙。
程霭的办公室里有衣帽间,备了一些正装和配件,有给盛峣订制的。
盛峣进去换了衣服,系领带的时候,程霭在外面问:“好了没。”听上去有几分不耐烦。
盛峣拧开门:“马上了。”
门旁边是落地的试衣镜,程霭走进来,拉开饰品柜,取了一卷藏青色的领带出来,松开放在颈侧比了比。
盛峣的动作变得迟缓。镜中两人并排而立,程霭在盛峣身后。试衣镜一米宽,程霭为了入镜,稍稍贴靠。订制的西装裁剪极为修身,肩线腰线都贴合完美,衬得两人修长挺拔。
程霭的目光从镜中盛峣的脸转移到镜外盛峣的耳朵。
“怎么了?”
带着潮润呼吸的低沉嗓音犹如火苗,在耳边燎了几下,又湿又烫。
盛峣下意识后退,才发现程霭并没有离他很近,正常社交距离罢了。怪这衣帽间太狭小,怪这空气太干燥,怪他耳朵血液循环不良。
程霭的脸色忽然变得阴沉,将领带塞入盛峣手中,发号施令:“帮我。”
程霭今天本来戴的一条暗红色波点领带。
盛峣一边取他原来的领带,一边缓解气氛:“是红色不够稳重吗?”
这次程霭是真的居高临下,他双手插兜,冷漠的眼眸微微下视:“是溅了红油。”
盛峣:“……”难怪一下子没看出来污点。
程霭似乎很享受别人帮他系领带,他闭着眼睛,浅浅仰起头颅,像一只骄傲的大白鹅。盛峣双手环过程霭的脖子,套过领带,看到程霭干净的下巴和清晰的下颌线,心想要是自己的人生能有这么清晰就好了。
领带结上推到胸骨窝,再骄傲的大白鹅也被他锁喉。
司机开车,程霭和盛峣在后排落座。
盛峣给盛屹发了条消息:「晚上自己吃。」
这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今年刚高考完,也考来了这座城市。
和托尼、水豚的三人聊天组叫“斗地主”,此时弹出了消息。
「托尼:今天估计得加班到一点,我真的觉得我已经精疲力尽。(安小鸟表情包)」
「水豚:托尼,人生不会完蛋的。贱婢今天又KTV我,说她就算赶通宵也会按时交付,我都懒得理她,踩点下班,做不完就是做不完,工作日加班还不算加班,谁几把爱给她干给她干,天塌了也是砸到公司身上。身体要紧!」
「托尼:我怕我一失业就再也找不到工作了。」
「馒头:我今天也得加班,给老板当副陪。」
刚刚发送完这条消息,旁边的程霭开口:“有急事?”
盛峣收起手机:“没有。”他猜是指甲磕在屏幕上的声音吵到程霭了。
吃饭的地方在一个会员制的会馆,环境清幽,私密性高。
对方是个温文儒雅的长者,程霭没有多介绍,盛峣就中规中矩当他的陪客。好在这个局不是特别虚假的商业局,不需要他绞尽脑汁说场面话,应付千奇百怪的各种登,只需要他适时添茶夹菜,然后安静当哑巴。
老实说,盛峣真的不是一个外向的人,也真的不是一个待人接物左右逢源的人。十年前的自己,决计不会相信自己有一天也能如此社会,如此轻而易举地和不熟的人侃侃而谈。
老人家作息好,吃完没有逗留太久就散场。
两人又坐上了车。
程霭问:“地址?先送你回去。”
盛峣想了想说:“太远了,到有地铁的地方把我放下就行。”
他原本在四环合租,但现在盛屹也来了,他希望盛屹周末回来能有个自己的空间,于是换成了六环的两室。程霭要是送他,单程就差不多三十公里,他怕程霭中途后悔给他撂下。
程霭不置可否,在昏暗的车厢里就这么把盛峣盯着。身后是留了条缝的车窗,葱郁的绿植从那一线中溜过。
盛峣败下阵来:“程总方便的话,某利某某里……”盛峣报上这个遥远的地址,不知程霭是没概念还是真的闲,转身回去舒适地靠着:“开。”
司机把地址输入导航,没有感情的电子女声:“准备出发,全程二十七公里,大约需要四十分钟,预计晚上九点三十分到达……”
盛峣从后视镜里看到了司机幽怨的眼神。
第4章 让我缓缓
狭小的空间里格外安静,手机亮了一次,盛峣决定下车再看。
到半途的时候,天空下起了雨,盛峣靠在窗玻璃上。两旁的路灯很高,水母般的光团中,雨点像针,密密地坠下来。
五环了,路上还是灯火通明,并没有想象中荒郊野外的景象。
也对,怎么可能荒郊野外,他还住六环呢。
盛峣突然意识到,自己在这座城市读书四年,工作三年,竟然对它地面上的模样近乎一无所知。现在能回忆起来的所有画面,无非地铁里攒动的人头、六梯写字楼的早晚高峰,还有办工桌斜对面那张没有太多表情的脸。
想到这里,盛峣看向了旁边的人。那张没有太多表情的脸的主人此刻正在闭目养神。
“嗞——”“砰!”
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尖锐的擦裂声。
左侧手臂感受到巨大压力的同时,盛峣的头也往前一撞,重重砸在前座靠背,紧接着旁边的人也压了过来——程霭被这急刹车加急转弯的惯性甩向了反方向,直接惊醒。
盛峣被夹在左侧车门和程霭中间。
是一种下意识,他转过身,抬手挡在车窗上,垫住了程霭撞过来的头。
“不好意思,程总,刚才突然横冲过去一个骑车的。”司机被吓得不轻,抱歉地解释。“您还好吧?”
盛峣看了一眼,很宽的十字路口,现在才跳行人的绿灯。他想,他应该养成一个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