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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他的双手撑在御案之上,身体半弯着,皇帝开口:“三司会审,太子和瑞王临堂监察,到了最后就查出了个一念之私来。他季堂有这样瞒天过海的能耐,还用得着兜兜转转去陷害温允?”
皇帝的声音很平静,不像是生气的样子,然而太子和这些个官员们都了解皇帝的脾气秉性,知道他已处在盛怒之中。
太子皱着眉头:“季堂的供词的确有些不合情理的地方,可根据当年前往西境的人所述,季侯爷确实让他们用假书信陷害温允。”
这也是义勇侯府被抄家的缘故,季侯爷当年派人做下此事,所派之人都是心腹,只是事后大抵觉得死人才能保守秘密,那些参与此事的心腹先是被提拔被信任,然后随着时间的流逝,因为各种原因,那些人陆陆续续都没了。
但总有那么一两个察觉到危险,他们不想死,有人隐姓埋名藏了起来过着东躲西藏的日子,一个怕祸及家人,没躲过追杀,但还是留下了证据。
有朝一日,侯府陷入绝境,就是他们置侯府于死地之时。
查抄义勇侯府,不是凭借温允在书信来往上留下的暗笔,那只能让人心生怀疑,并不能作为实打实的证据,致命的证据来自当年亲自参与这些事的人。
所以皇帝才会震怒,然后果断下旨查抄义勇侯府。
西北兵败确实是季侯爷所为,这毋庸置疑,只是季堂的供词有疑。
太子眉头紧皱:“儿臣和几位大臣也分别审问了义勇侯府的其他人,季洛清和驸马确实不像是知道内情的样子。如果季堂真有什么隐情,都到了要抄家灭族的地步,他为何还要隐瞒?”
“还有一事儿臣不解,季堂既知道温知舟的身份,为何不直接杀人灭口,还要收他为义子。高热烧坏脑子听起来太像想活下来的借口,季堂在这件事上不该抱有侥幸心理。”
太子曾问过季堂这个问题,季堂沉默着没有吭声。
站在季侯爷的立场上来想,是不该放任这么大的变数在身边。
都陷害别人叛国投敌了,还要留下一方血脉,太子实在想不通,这是季侯爷这是什么心态。
“他为何要留人在身边,自然有他的道理。”皇帝站直身体语气淡淡:“这供词,朕不信,撬开他的嘴,让他说实话。”
太子和三司的官员相互看了一眼,表情有些为难,但也不敢隐瞒,于是太子道:“父皇,季堂在证词上画押之后,一个趁人不注意就自尽了。”
“什么?死了?”皇帝震惊。
季侯爷心灰意冷,一心求死,用腰带绑在门上,硬生生吊死了自己。
***
“自尽还是被自尽?”消息传到福王府,萧宴宁让砚喜退下后,忍不住冷笑一声道。
梁靖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微微一愣,萧宴宁是很喜欢笑的一个人,懒洋洋的笑,温和的笑,漫不经心的笑。
在他脸上,很少出现这样直白的、阴寒的表情。
梁靖:“宴宁哥哥是觉得义勇侯的死有问题?”
“也不是有问题,义勇侯做下此事本就该死,但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儿。”萧宴宁轻声道:“就像是义勇侯所言,父皇的确一直在打压权贵,义勇侯府也确实在走下坡路,有点想爬高的心思避不可免。可是义勇侯府也没到生死攸关的地步,他们弄死温允有什么好处?”
难不成是觉得季洛允当年往边关走一趟,父皇就能重用季洛允?
不过话又说回来,当年季洛允要不是因为温允之事心神受损,回京之后一味闭门不出,他要真趁机留在西北,说不定还真能在军营有所建树。
但就这点遥不可及的希望,又怎么知道不是水中捞月呢?毕竟父皇的态度放在那里,这点希望值得义勇侯府冒着抄家灭族的风险做这样的事吗?
就不能是有巨大的利益迷住了季侯爷的眼,所以才做出这样大逆之事。
在这个时代,能让人动心的最大利益,不就是那个皇位吗。
从龙之功那可是天下第一功劳,事成之后改门换庭不过是新皇一句话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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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真是这样,义勇侯府从的是哪一条龙?
还有,如果季侯爷真是被自尽,那谁能在天牢里悄无声息地杀人?
或者,事情本身就是这样,只是他想得太多了。
“也许是我多想了。”萧宴宁把自己的思绪从乱七八糟的想法中抽出,他看着梁靖笑了下,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生在帝王家就这样,满脑子的疑心病。”
别说皇帝了,就连他也不例外,看到什么事总忍不住怀疑里面有问题,好像不扒拉出来点别的答案身上就跟有蚂蚁在咬一样,浑身难受。
梁靖:“肯定不是宴宁哥哥多想了,这事本身就透露着古怪。不过不管是谁,真和义勇侯府有关,我一定会把他找出来。”
季侯爷自尽了,义勇侯府其他人根本不知道季侯爷对温允做的事,查了又查,也没查出别的事来。
最终刑部被皇帝痛批一顿,堂堂刑部大牢,连犯人都看不住,这般无能,有什么用。
自此,刑部在礼部之后被皇帝所厌。
有了季侯爷的供词,当年陷害温允之事确凿。
当事人已死,碍于其他人不知情,除了驸马,义勇侯府其他人被打了三十大板,全部被流放到南岭毒瘴之地。
圣旨下达,此事尘埃落定。
萧宴宁并不意外这样的结果,皇帝老了,远没有年轻时那般杀伐果决。
驸马季洛河也是义勇侯府的人,大公主自打义勇侯府出事之后便没有入过宫,一直都是公事公办的态度。
直到季侯爷自尽,大公主才带着孩子第一次入宫。
到底是皇帝第一个孩子,在皇帝心里多多少少有点分量,更何况驸马确实不知情。
如今又和当年的场景不一样,当年温家面临着天下人的指责,皇帝需要以最快的速度稳定朝局。
需要拿罪魁祸首祭天以平息众怒。
大公主没有失去丈夫,孩子没有失去父亲,只是从此驸马再也不能出公主府。
萧宴宁不知道梁靖对这个结果满不满意,只是身为人臣,哪怕知道皇帝有私心,人臣又能说什么。
萧宴宁甚至想过如果今日是自己在那个位置上,他该怎么做。若是他,大抵不会讲什么血缘关系,温家死了三族,义勇侯府理应一样。
驸马又如何,谁还不是个人了。 w?a?n?g?阯?发?B?u?Y?e?????u???é?n?????????5?.?????м
想来想去又觉得没意思,毕竟他没在那个位置上,多想无益。
***
侯夫人没有去南岭,知道季侯爷自尽后,她也自尽了。
季洛河给季侯爷和侯夫人收了尸。
因为所犯下的罪名,季洛河只能给父母买了两口薄棺,把人匆匆葬了。
季洛清从京城离开那天,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