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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身体,清了清嗓子。
“咳咳……何人夜访刑堂?长老不在,你们明日再来吧。”
待他强撑睡眼,看到自家六师兄廖枫汀站在身前,赶忙起身站直:“师兄 !”
“这是怎么了?”他怔怔问出声,清醒了些。
廖枫汀没有解释,他说:“回去休息吧,我替你守夜。”
本来还想刨根问底的段祐听到这话,收起好奇心,不再追问。
段祐眼神扫过两根绳子,看见一位刑堂熟客,那位熟客还冲他眨眨眼作无辜状。他有点憋不住笑,赶忙和廖枫汀道别:“那我先走了,谢谢师兄!”
两人被廖枫汀带入刑堂的偏室避寒。
廖枫汀收回灵力,长绳消失。他先跪在屋内正中央,认真回顾墙上密密麻麻的门规训诫。
花在溪倒是自在,他轻车熟路从屋内翻出两张新的蒲团,扔到墙根,自己先随意靠墙坐下,又拍了拍身侧的位置,笑眯眯道:“师妹过来坐啊。”
云杳窈看了看廖枫汀,小声问花在溪:“我们是不是该和廖师兄一样,跪在那里。”
花在溪摇摇头:“廖枫汀这人无趣,就爱自苦,别跟他学坏了。来,坐我旁边,师兄和你谈谈心。”
云杳窈还记着花在溪从前挑落她剑的仇,但她今夜得他相助在先,最后还连累他进了刑堂。
犹豫片刻,云杳窈还是走了过去。
她刚坐下,花在溪就将脑袋凑了过来,低声问她:“你下山是有急事吗?”
云杳窈摸了摸发髻上的冰花,它还完好无损,但云杳窈的心又重新紧张起来。 W?a?n?g?址?f?a?布?Y?e?í?????????n??????②????????o??
“岑无……岑师兄数月未归,不曾有只字片语传回,我心中忧惧,担心他遭遇不测……”
“原来如此。”花在溪恍然大悟,他话锋一转,“那你怎么不让微尘长老给你一块通行令呢?况且你独自下山,你师兄要是知道了,也不会安心的。”
云杳窈不语,花在溪就明白了,八成是微尘长老不许她离开乾阳宗,情急之下,云杳窈才决意溜下山去。
“你傻啊。”花在溪恨铁不成钢,“哪有光明正大从大门溜下去的?你应该……”
他瞟了一眼廖枫汀的背影,对云杳窈作口型:“来找我啊。”
云杳窈睫羽微颤,眼中重现亮光,她也看了一眼廖枫汀,用手捂着声音,靠在花在溪耳边说:“我真的需要马上下山寻他,真的!岑无望有危险,我必须下山救他。”
花在溪耳廓热热的,他觉得有点痒,但没有立刻用手去挠痒。
耳边云杳窈还在努力说服他,似乎真的十万火急。
“好师兄,我知道你最心软,你是我见过最有侠气的人了。你能不能帮我下山,我保证半天就回来,好不好?”
刑堂的烛火太多了,窗户紧闭,花在溪觉得有点喘不上气。
他偏过脸去看云杳窈的脸,脑中一闪而过三千条门规,条条告诫他不能答应。
云杳窈见他沉思,意识到自己的话完全是在异想天开。
“我是不是让师兄为难了?”她神色低落,转而和他道歉,“对不起,师兄不必把我刚刚的话放在心上。”
脑子没管住嘴,花在溪嘴快道:“其实也不是不行。”
云杳窈重新抬头,双眼亮晶晶的,里面还有眼前人的影子。
花在溪耳廓余温未散,故作矜持:“但我有一个条件。”
第4章
花在溪指尖灵力运转,掐了个静言诀,将他们的谈话与廖枫汀隔开。
“可别把师兄当傻子,你要绕过同门下山救人,怎么可能半天就回来?”花在溪弹了弹云杳窈脑门,“还是让师兄出马,咱们争取早些回来。”
眉心被花在溪这么弹了一下,有点发麻,云杳窈揉着发红的额心,觉得他这人还是和从前一样,半点没变。
花在溪总是唇角含笑,他的瞳仁亮且黑,潋滟眸光望向人时,总会让人误以为他眼中含情。
因此,即便是提条件,他说来就好像是特意为她关怀贴心似的。
云杳窈知道他方才不过逞一时之快,这会儿抹不开面子拒绝她,怕放她下山后,真遇见什么闪失,事后追责到他头上,故而提出要与她一同下山。
若是单纯为救岑无望,云杳窈指定乐意让花在溪一同去救人。
但云杳窈已不想再呆在乾阳宗,此次下山不光是为了岑无望,更是为了自己。
大道三千,云杳窈走入过死局,自然不想再重来一次。
她如今已有了自保能力,即便是下山做个散修,也要好过做晏珩的垫脚石。
云杳窈想离开乾阳宗,左右晏珩飞升在即,她随便找个地方躲个百年。
这期间晏珩若是是飞升,他们便再无瓜葛。若是历劫失败,元气大伤,他从此闭关修炼,到那时,云杳窈也已隐姓埋名多年,肯定能找到改头换面的法子。
反正只要不死,就是万幸。
云杳窈看着花在溪,他噙着笑,似乎不容抗拒。
亦或者说,兴许他就在等着她为难拒绝。
恐怕花在溪也已经看出来她心中另有所图。
所以云杳窈垂眸一瞬,掩下犹豫,再抬首时满眼都是崇拜:“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前世,在云杳窈向师尊表明心意的次日,岑无望的魂灯才覆灭。
他们上了常慎峰时,已经过了子夜,若真要救下岑无望,自然是越快越好。
云杳窈的目光没忍住往那个挺拔如松的身影望去。
廖枫汀岿然不动,口中默默念诵门规。
花在溪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知道她心中所忧,先是说:“明晚?”
云杳窈赶忙摇了摇头,说:“我怕岑无望等不到明晚。”
说着,她头上的花叶随之颤动,似有水珠欲落,和她眼眶里悬而未落的眼泪应和着,分外惹人怜。
不仅是岑无望等不到,云杳窈也等不到。
等明日晏珩知晓今夜这一遭,寻到刑堂,估计要以违抗师令为由,将她拘在回雪峰上。
有了先例,再想寻由头独自下山简直难如登天。
云杳窈眨巴两下眼睛,泪珠子滚了下来,她总是能很快酝酿出眼泪,更懂得怎么哭才最能唤起人的怜悯之心。
她借着视线清晰的空隙去观察花在溪脸上表情。
事实反复证明,云杳窈这招百试百灵。
在第二次酝酿出眼泪后,花在溪明显陷入手足无措的境地。
他先是伸手,似乎是想为云杳窈擦去眼泪,然而云杳窈偏头躲避,泪珠子刷的落了下来。
花在溪错开的手赶忙去接,温热的眼泪砸在手心,他只能退让:“好吧,等咱们出了刑堂,我就想办法带你下山。”
定渊好酒,花在溪时常被他差使着去山下买酒。
因此他还真能钻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