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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你,再加一千次。”

“凭什么!”花有期不服气。

花在溪简直要被他气笑了。

“你还敢问凭什么,没你在前冲锋陷阵,他们几个怎么会想到跑来这里?就你鬼主意多,快滚回去,以后没我的允许,不准再靠近这里。”

花有期气鼓鼓

跑走了。

他这位师弟是个怂包,忧心忡忡道:“师兄,你以后还是少惹师父生气。师父明明是门中最年轻的长老,现在头发都快白完了,你还是少气他了。”

花有期一肚子火没处撒,他涨红了脸,怒气冲冲道:“我就气他,这也不许那也不许,我可听说后来进门任教的长老说了,他年轻的时候可没少闯祸,怎么偏偏爱指着我的鼻子骂,严于律人宽于待己……”

“那你哪一天真把他气死了,怎么办?师父的衰老速度比没修行的凡人还快,他好像还不到一百岁。”

“呸呸呸,”花有期脸更红了,“你说什么混话呢?我死了师父都不会死,看起来老是因为师父年纪轻轻就当上了长老,怕不能服众,所以才特意用了这么一副稳重的外表,是他特意伪装好吗?如果师父愿意,他大可以自己炼驻颜丹啊,师父炼丹也很厉害的。”

“师父肯定还能活一千年,他现在是应天境界,命长着呢。”花有期的师妹也说,“我看了古籍,说得道成仙能活万年,与天同寿。师父是我见过最厉害的人,他肯定能活到一千岁!”

“不对,是一万岁!”花有期补充道。

“两万岁!”

“三万岁!”

几人吵吵嚷嚷来到练武场,开始老实按照花在溪的话挥剑一万次。

花有期承袭花在溪的心法剑招,尽得他真传,挥剑速度很快,一练完就丢下剑,摆摆手说:“你们先去吃饭,我去叫师父一起去。”

说完,抄小道跑回了花在溪的住处。

花有期猛地推开门,看见仍在院中练剑的师父,早就在挥汗如雨的练武场上把刚刚的不愉快忘记了,他高声兴奋道:“师父,一起去吃年夜饭啊!”

这是嵘烬山约定成俗的规矩,人间的节日气氛没有被山门阻隔,最热闹的就是年节前后,来自大陆各地的弟子们汇聚于此,远隔万里,仍不孤单。

同门就是家人。

“不去。”花在溪拒绝。

定渊死后,他再也没有家人,在嵘烬山教导这些弟子不过是恪守职责,没有义务陪他们玩闹。

“走嘛走嘛,”花有期笑嘻嘻道,“年前有位乾阳宗的徐姓仙子托人送礼过来,说是送给掌门的乾阳宗特产,掌门留了一半,剩下的分到宴席上,师父您出自乾阳宗,不想尝尝旧时风味吗?”

小孩子不记仇,抱着他的袖子不肯罢休。

为了不被他扯掉整件外衫,花在溪只能黑着脸跟他一起走。

师徒两人半推半进入宴会大堂,无数弟子正举杯庆贺,止戈也在。

前段时间水患瘟疫盛行,她下山平乱,回来时带了个小孩儿,正新鲜着,走到哪带到哪。

“你来了。”止戈好酒,又逢年节佳期,这会儿已经喝得微醺,对花在溪的出现毫不意外。

她搂过一旁小孩的肩膀,将人拽到自己身旁介绍道:“你还没见过吧,这是我新收的徒弟,我打算收他做徒弟,叫照夜。”

说完,歪头掐了掐小孩儿的脸:“照夜,快跟花长老问好。”

那个小孩眼睛很亮,在一众勾肩搭背,分外热络的弟子中格格不入,他像是一匹误闯进人群的狼崽子,看人满眼警惕。

他紧攥着止戈的窄袖,没有出声。

“这么跟锯嘴葫芦似的,”止戈道,“吃饭的时候狼吞虎咽的,该说话的时候又不出声了。”

花在溪看出他不愿张口,并不在意,一句话就把这件事翻了过去。

“有人给掌门带了什么特产,还有剩的吗?”

“有的,掌门记挂着你,特意留个你的,压根没人动筷子。”止戈抬手指了指面前的盘子,上头摆满了辟谷丹。

她盯着那盘丹药,道:“我下山偶遇一个女子,她看见我身上玉牌,说自己跟君上是旧相识,我便想着君上闭关那么久,带她回来叙叙旧。”

“是徐清来吧,她从前确实和掌门关系不错。”花在溪没有喝酒,他每日只打坐两个时辰,等会儿还要回去练剑。

这些年他按照古籍上记载的残篇旧法,不断燃命提修为。

好消息是嵘烬山灵气充沛,远胜别处,天材地宝取之不尽,他的修炼速度才能达到如此惊人的速度。

坏消息是即便有前者相助,再加上每日吃数不清的丹药延绵寿数,也无法抵御这具身体的衰老。

练到应天境界后期,更是难以寸进,明明只差一点点就能再进一步,可是还是难以跨越这层壁。

极限到了这里,花在溪就更不敢荒废,除却打理门内事务,就只能一直练剑,不敢懈怠。

酒和茶喝多了容易手抖,花在溪吩咐弟子换一杯清水过来,取来一颗徐清来送过来的辟谷丹吃了起来。

看他面无表情嚼着辟谷丹,止戈啧啧称奇:“你们乾阳宗吃得这么差啊。”

这都能吃得下,丹药放在这么多珍馐中间,根本没有弟子感兴趣。

弟子端过来一杯冰水,放在花在溪面前。

止戈看着更惊讶了,她都替花在溪的舌头叫屈,拦住他:“对自己好点吧,你还喝冰水,来来来,换点有滋味的。”

她刚想让弟子去拿点温和的果酒,花在溪已然举杯饮尽,他毫不在意:“年少时听闻剑君饮冰啜雪,以此磨练心性,感悟剑道,我尚不解其意。在乾阳宗时,同门即便无缘修习无情剑,亦纷纷效仿,断情绝爱,不问红尘,我却偏爱烈酒鲜衣,非要做最招摇最醒目的那个才好。”

“如今想来,应该早点戒酒戒情,说不定我就能早点达到归元境界了呢。”他自嘲般笑了笑,让止戈看着有点不是滋味。

但她天生就是灵族,后又经灵君托举,到仙庭修习,是当世唯一一个既是上古灵族,又保留仙籍的人。

所以花在溪根本不觉得她能够理解自己,兴致寥。

正准备起身,听见止戈说:“不一定啊。”

“人不能太憧憬没走过的那条路,”止戈说,“你愿意成为小剑君,或者是下一个微尘长老吗?”

花在溪愣了下,这回是真笑了,笑得周围弟子都侧目看他,似乎年少的他在这一刻回魂俯身,灿烂耀眼。

这么多年过去,他还是不怕被众人看,不过也不会再期待别人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

他早就不在乎了。

“算了,还是做我自己吧。”花在溪说,“不过我还是不能喝酒,这和口味无关,是我自己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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