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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义非匹夫之勇,情更需智勇双全。尔等当下之要,乃精进修为,恪守门规,莫负花长老平日教诲。”
说罢,他摇了摇头,拂袖离去,留下一众来去峰弟子面面相觑。
第100章
云杳窈到了半途,就让二十名天元峰弟子各领其令,超南方各城,去医治此次受瘟疫影响的修士与民众。
她则孤身踏入乾阳宗,刚看见伯都化身,朝着她蹦蹦跳跳走来时,还有些神思恍惚。
就好像,她只是在宗门里日子过得太无聊,去山下玩了一趟,还要守着门规,在宵禁前赶回宗门。
十年对乾阳宗这样根基深厚的门派来说,不过弹指一挥间,门中依旧是她离开时的模样。
徐清来应当是得知了她要亲自拜访的消息,早早在山门处等候。云杳窈与她便走便寒暄:“一别多年,师姐可还好?”
徐清来驻颜后的相貌没有太多变化,只是衣着比从前更加素净,眼窝也比先前更深邃了些许。
“去岁刚接替了族中事务,估计用不了多久,我就要离开乾阳宗,回西晴老家过清闲自在的日子了。”
“师姐得到自己想要的自由了吗?不如到嵘烬山
做长老,藏书阁里有不少上古灵族的典籍,还有书海幻境,师姐不想瞧一瞧吗?“云杳窈道。
这十年间,云杳窈不是没有遣青鸟问候过她,两人每年都有书信来往。
可饶是嵘烬山日渐兴隆昌盛,徐清来仍是三拒邀约,不肯入山。
“这天地哪有自由可言。”徐清来叹息,“你如今身居高位,开山立派,不也同时被诸多事务所困,难以脱身。”
云杳窈点头,她与徐清来没什么话好隐瞒,两人都是聪明人,可以直言不讳,也懂得分寸,点到为止。
“不过总好过从前,幽居回雪峰的日子固然清闲,可终究不是我想要的。”
“我心亦然。”徐清来说,“西晴对我来说,不仅是责任,还是念想,年少时爱看天地山河,恨不能以脚步丈量世间,可真让我选择,我也甘愿退居西晴,每日翻翻闲书,教导教导族中小辈就好。”
年少失怙失恃,在族中备受冷眼,后只身到乾阳宗求学,友人不多,唯书卷、剑、云杳窈而已。
孤独与徐清来共存,可她不会自怨自艾,更不期盼姻缘,草草顺从族中意思嫁出去。
早在徐清来第一次挥别云杳窈时,她便决定终身不外嫁,只做徐氏家主的话,她已经有把握让族老信服,没必要给自己添麻烦。
听她提及小辈,云杳窈忽然笑了:“徐氏那名送上山的弟子,表字子先,刚上山时让我好一阵头疼,不过他后来被止戈收为徒弟,我闭关静修,倒也没怎么特意关照,你和他可曾有什么渊源?”
徐子先虽是西晴人士,可却是徐清来接任族长前便送上了山,她也是想了会儿,才想起着这位混世魔王。
徐清来现在才知道,原来族中层层选拔出来的孩子,表字是子先。
至于本名,徐清来也不记得了。
徐清来道:“非要说渊源,那就是运气太好,和我同族出身,才叫你高看他一眼吧。”
“不必刻意关照,只是一个年轻孩子罢了。剑修哪有捷径可走,不如每日多挥剑两万次。”
准备送云杳窈进入大殿时,徐清来轻轻说了句:“如果你路过西晴,来找我喝酒吧,我从书中偶得酿酒古方,据说是上古灵族的佳酿秘法,你得空了,我们可以一起饮酒看书。”
两人的缘份若即若离,上次见面已经是十年前,这回分别,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相见。
“一定,”云杳窈说,“乾阳宗的时光我不愿回首,但我还是挺怀念,那些能与你共枕月光,由清风为我们翻过书页的日子。”
云杳窈于巍巍大殿中独自面对诸位乾阳宗长老。
于她而言,乾阳宗并没有给她带来太多欢喜她并未多言寒暄,径直说明来意。
“我原是一辈子都不愿踏足此处,此行只为花在溪。我知前尘往事纠葛难清,可如今也不想再计较这许多,愿以上古灵剑和剑法秘籍做交换,只求今日能够将花在溪带回嵘烬山。”
云杳窈早就不是那个任由长老们评判训斥的弱小弟子,姿态不卑不亢,灵力虽隐而不发,却令殿中气息无端沉凝几分。
众人都看不穿她如今实力如何。
可这也能说明,至少云杳窈现在的境界已经远在他们之上。
然而,端坐上首的怀璞长老,也是花在溪生父,闻言面色铁青,竟不待她说完便拂袖断喝:“不必多言!此逆子叛出宗门在前,行刺师长在后,不忠不孝,罪无可赦。我乾阳宗清誉,岂容此等孽障玷污?他既自寻死路,便该承受后果。我怀璞没有这等儿子,乾阳宗也容不得这等败类,老夫宁可让他死在万鬼窟,也绝无放归之理!”
字字铿锵,砸在冷硬的地面上,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冷酷。
殿内其他长老都是看着花在溪长大的,或默然或面露些许不忍,却无人出声反驳怀璞这决绝之言。
云杳窈面沉如水:“怀璞长老,我敬你是花在溪的父亲,才多番忍让。如若你真的这般厌弃他,为何还要留他一命?”
这话引来怀璞一声冷哼:“老夫可没想留这个逆子,要不是有人极力担保,我早就清理自家门户了。”
“云掌门,我也敬你如今身居嵘烬山掌门之位,才没把话说得那么难听。你才是该自省之人,万般孽债,罪责只在你一人。”
云杳窈侧目而视,不知怀璞缘何对自己产生这么大的敌意。
“哦?”
“你擅闯万鬼窟,劫走恶鬼岑无望,这是罪一。”
“威逼利诱,让老夫爱子众叛亲离,委身嵘烬山十年,心性大变,这是罪二。”
“至于罪三,也是最为大逆不道的……”
云杳窈眸光微沉,听到怀璞说到正激动的地方,周遭灵力隐有波动。
恰在此时,一个略显虚弱却清晰的声音自殿外传来:“且慢。”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晏珩身着雪青长袍,面色苍白,似乎伤势未愈,无人搀扶,独自缓步走入。他气息微促,却径直走到殿中,对怀璞长老说。
“怀璞师兄,爱之深,责之切,我虽六亲缘浅,却也明白血缘情深,实难割舍。”晏珩声音平和,“在溪纵有千般不是,其心结所在,诸位心下了然,非他一人之过,我等并非全然无辜。强留他于此,徒增怨怼,亦非宗门之福。”
晏珩顿了顿,看到脸色铁青的怀璞,语气转为坚定:“既然云掌门亲自前来,愿担其责,足见情深义重。不如便成全了他们。让在溪师弟随云掌门回去吧。”
怀璞长老霍然起身,怒视晏珩,颇有些恨铁不成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