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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羽正在桩阵中穿梭,拳脚横扫,带起呼呼风声,答道:“关了三天,什么动静都没有。”

“他倒沉得住气。”霍宗琛说,转念想到那副弱不禁风的病态,又扬声问了句,“去看过吗?”

凌羽还在跟梅花桩较劲:“就关一关能怎么着,又没打他!”

霍宗琛活动了下手腕,一脚朝他踹过去,凌羽一个凌厉转身,堪堪躲过,被敲在脑袋上,这才停下细说:“每日给他送水和馒头了,白面馒头!中间派了两拨人去问过,什么有用的都没问出来,又不让打,他一张嘴惯会说的。”

“送去的食物他可用了?”霍宗琛坐在石桌前淡淡道。

说到这个,凌羽又有话了:“全吃了!他不光不叫不嚷,也没闹绝食,吃光了就等着,这点看起来,倒不像太坏!”

“全吃了?你给他送了多少饭?”霍宗琛挺惊讶,那人瞧着像是个挑剔的主儿。

“每天一个馒头啊。”凌羽理直气壮地。

霍宗琛站了起来。

凌羽急忙退后两步,小声说道:“狱里的不都这样吗?还没有白面馒头吃呢。”

霍宗琛没再理会他,朝柴房走去,凌羽在后面喊:“太子那边当晚就来人了,现在还在咱们府门口等着呢!”

霍宗琛走到柴房门口,缓缓吐了一口气,决心不会再被此人言语轻易激怒。他推开门,日光随着他一起进去,空气里灰尘在跳跃。那人还在睡着,听见声响才动了动,睁眼朝这边看来,也未起身。

霍宗琛踱步过去,居高临下道:“李瑞之算是折了,连带着户部都受创,全换上了太子的人,你又立功不小啊。”

沈昭浑身难受得很,门开了,见了光,便更想出去。他不欲多言,只答一句:“过奖。”

他声音哑了。

霍宗琛蹲下去,看着他说:“因你一句话,从李瑞之那个门生入手,几日内查获了李瑞之与各方往来半年的书信,光是在死刑案中狸猫换太子救下的权贵,半年中就有三起。李瑞之家里白银都堆不下了,为此专砌一室。他为人谨慎,多年来,心腹也就那门生一个,且他于那门生有知遇之恩。这门生多年为他做事,从无差池,怎么这么巧就被你看见了。”

沈昭本是半躺着,此刻坐直了些,靠在一堆柴上:“二爷说话习惯离人这么近吗?京城就这么大,被我看见算他倒霉。再说了,我不过请太子查一查,谁承想天子脚下也有人如此要钱不要命。”

“李瑞之这门生无父无母,没有牵绊,这也是他被重用的原因之一。”霍宗琛道,“此人一直独来独往,直到半年前,有人曾两次遇见他进你那条巷子,且从不食甜的他,去前还要排队两个时辰,带一盒半日闲的芙蓉酥,这副痴心模样,别说与你无关。”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沈昭咳了两下,“我与他是有过一面之缘,不过一次雨天,马车路过,载他一程罢了。二爷的话,我越发听不懂了。”

“哼。”霍宗琛道,“今日便是他下狱之日,即便侥幸不死,只怕也要流放。可怜人呐,以为遇到的是红袖招,不料是索命鬼。”

沈昭不语,跪坐起来,拱手向他行了一礼:“人各有命,即便真算如二爷所说,怕也是他自己的选择。小人腹中实在饥饿,若没别的事,可否请二爷高抬贵手,放我离开。”

沈昭的披风掉落在地上,霍宗琛从上至下扫他一眼,见那日留在他腕上的两粒指印已变得青紫,在他苍白的皮肤上,显得尤为惨烈。

“自然。”霍宗琛客气道,“凌羽不懂待客之道,别见笑。”

“有吃有喝,不过关上一关,有什么要紧。”沈昭终于抬眼直视他,“听闻祁北王府建府时留了三间暗室,比起关在那里,如今待在柴房,算客气了。”

霍宗琛起身退后一步,沈昭捡起披风,一只手撑地借力,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他经过霍宗琛身边,没再说些告辞的话,慢吞吞出了门,从后面瞧起来,像在隐隐发抖。

霍宗琛随他走到大门口,太子派来的人立刻涌上来,将沈昭扶上了马车。

为首一人向霍宗琛行礼解释:“太子知道沈大人来王府做客,怕沈大人脾气急,冲着您,派小的来看看,若是沈大人有什么冒犯之处,还请王爷看在太子的面子上,大人有大量,别与他计较。”

一众人走后,凌羽问道:“就这么放他走?”

霍宗琛看着行远的马车,答了些不着边际的:“小时候来京,正值李瑞之上任第七年,父亲曾说,他为官清廉,刚正不阿,从无错判,父亲一向吝于夸赞,他说好一定是好的。”

明良衣不知何时过来的:“李瑞之为官三十余载,少年志气淹没在功名利禄之中,也属寻常。这次虽是他罪有应得,可那沈昭行事偏激,不论常理,不消我过多提醒,你务必与他少来往。况且太子已做提醒,此人不沾为好。”

“此番势力换成太子的,朝中怕要成一言堂了,刘珩绝不像看上去那么简单。沈昭不会是他的对手。”

明良衣皱眉:“你……,在担心沈昭?”

霍宗琛白他一眼,转身回府。明良衣自觉说话荒谬,在嘴上拍了两下,跟着去了。

第7章

沈昭一路没有动静。

太子的人马车走得急又稳,到了乐平王府门前,为首那个才一脸恭谨地将他扶下来,面上是一片痛心愧疚,告罪道:“沈大人受苦了,太子得知此事,忧心不止,接连几日都没睡好……”

“实在不是太子殿下不愿意救您出来,大人也知道,北境易主之后不比从前了,若因此等事与那祁北王爷闹翻,实在不好收场,可殿下是真怕您受委屈,这不,一早就让咱们几个等在王府,探听着消息呢……”

沈昭没什么精神,这才抬眼看他。是李贵的徒弟,平时不怎么见得着,嘴皮子功夫比他师父还差些火候。

沈昭笑了下:“那是自然。替我多谢太子。”

见沈昭如此,这徒弟已经提到喉咙的这口气才放心咽了,说道:“您今晚就好好休息,我等明日再来接您。”

他打个手势,马车后跟着的一行人上前,手上都捧着礼盒。“这些都是太子为您准备的,您身体无恙,殿下才能宽心呐。”

冯伯和喜儿听到动静早已站在沈昭身边,沈昭点了头,两人便接过东西,喜儿手上的物品垒得比他都高,还好干药材补品都不重。

那人见状说道:“您身体不好,更需要人伺候,不若叫他们几个去帮帮忙,过后我们再——”

话未说完,沈昭已进了门,冯伯回身一脚将门踹严了。

进了门,冯伯和喜儿将那些礼品放在地上,担忧地围上来。冯伯的皱纹看起来都更深了些,把他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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