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0
来回摸了两下。
他扑得急,这会儿带着温热,一半身体倚在霍宗琛背上,做这幅样子,霍宗琛当时就铁青了脸。
沈昭心里想笑,面上克制着,赶在霍宗琛将他挥开前松开了手,又做个正经人去查看他的伤口。
霍宗琛将军医开的药服了几日,也已不让他再进帐来换药,只每日睡前自己将那药粉撒撒。除了被划伤那日略显虚弱,这几日霍宗琛骑马布营,几乎叫人看不出他是个中毒之人。
还生草寻不到,霍宗琛下令减少派出去的人手,缩小搜寻范围,加快行军,尽早抵达矩州。九枯藤不是罕见的毒物,矩州城内必有解药,只是要到矩州还需些时日。军医前几日还很担心,可是霍宗琛一天天的没事人一样,军医也只以为他身体强于旁人,逐渐默认了这样的选择。
可现在看来,这毒远没有这么简单。霍宗琛臂上的伤口已有溃烂,且伤口渐深,周遭皮肉发黑有脓,比前几日可怖得多,若等到了矩州,不知道这条手臂还能否保得住。
沈昭看了这伤口,自然知道霍宗琛应是想将这腐肉剜去,刚才逗弄他的心思也没了,拿手背去探他额头的温度。
“不是赌气不与我讲话吗?怎么这会儿又开始惺惺作态了?”霍宗琛挡住他伸过来的手。
“这是哪儿来的话,”沈昭知道他在说那天的事,只嬉皮笑脸道,“王爷说我品行不佳约莫是实话罢,这几日话少,实在是因为太担心王爷的伤势。”
霍宗琛嗤笑一声,将他手甩开,拿刀要清理伤口。
“等一下。”沈昭皱眉。他懒得再多说,从霍宗琛手里接过短刀来,又出去一趟,拎回一壶酒,借烛火将短刀用酒水淬了,“有些疼,忍着。”
沈昭一点点将他臂上的腐肉剜了,越觉惊心,几日过去,伤口已深可见骨,不能再拖。他将伤口处理好,抬头看霍宗琛,正与他对上视线,霍宗琛一声未吭,可额头已渗满冷汗。
沈昭将军医的药粉撒好,从怀里掏出块帕子扔给他。霍宗琛将汗擦了,就要套上里衣。
“今夜还是别穿了,”沈昭道,霍宗琛斜眼看着他,他只好无奈解释道,“今夜天气闷,伤口捂着不利于恢复。”
霍宗琛倒也没矫情到那份上,索性整个脱掉,光着上半身走去床榻。
沈昭被他里衣兜头盖住,默默深呼吸几次,给他将衣服叠好,规规矩矩地跨过他缩进床榻里侧,半点没再碰到霍宗琛。
霍宗琛一夜睡得沉,晨起口干舌燥,脑袋昏沉,是又起热了。他坐直身体,才发现内侧无人,沈昭不知所踪。
沈昭这人,体质弱也罢了,又浪荡懒散。同行这一路,每每赶到迫不得已才三两下收拾离开床榻,能坐着便不站着。扎营搭帐的活,从来不见他伸手,就连吃饭,也恨不得连碗都不端。浑身上下最勤快的,也就那张嘴,还得他开心了才多说两句。
今日竟然破天荒早起,霍宗琛灌了两口冷水,大步离开帐子。
从他受伤起,探路之事便分派给几位随行将领。寅时,士兵们已开始忙碌准备。春夏交际,天气闷闷的已有两日,或许正酝酿一场大雨。
他们今日驻扎之地位于谷地,取水便宜,行路平坦,沿途有河。晴时赶路是个好选择,可一旦落雨,此处聚水,将泥泞不堪,车马难行。
霍宗琛召来几位将领,计划半日急行军,重新扎营,赶在天黑前将粮草护好。
一切就绪,却不见沈昭身影。霍宗琛叫来值守士兵查问,说沈大人自寅初便纵马离开,留话叫大军无需等他。
“他去哪里?”霍宗琛问。
“沈大人没说。”
“可带人了?”
“带了两个,看着像是您的近卫,说是您的命令。”
霍宗琛清点人手,少的两人倒都是身手不错的。沈昭眼光不错。
“王爷,可要派人去寻?”见霍宗琛没有指示,刘将军问道。
“不必了,”霍宗琛隔了片刻才说,“他既说不必等,便不等了。”
大军出发在即,不好耽搁。霍宗琛下令行军。
第15章
一上午不见日头,可天却越来越热。过午,树梢一动不动,空气粘稠得叫人喘不上气来。大军走出了那片谷地,霍宗琛下令急停,加固营垒安置马匹,检查粮草防水油布。
一切事毕,天空闷雷滚滚,豆大的一滴雨落了下来,紧接着哗啦啦响成一片,密匝匝的雨幕挡住视线,绵延到看不见的远处。
霍宗琛负手立在帐子口。沈昭还没回来。
还生草常与九枯藤相伴而生,不应当寻不见。此草喜水避阳,沈昭一路沿背阴处草木浓密的地方找,一连两个时辰一无所获。
今年整个春季都少落雨,大概因为过度干旱,还生草难以萌发,若实在找不到,只能以白茅根佐以归墟,先行逼毒,待到矩州城再做打算。
两名近卫被沈昭假传命令带出来,此刻已觉出不对,阴天看不准时辰,可怎么算,也到了行军时候,再回不去,怕要被当做逃兵问罪。
沈昭顺着林间一汪细泉,已发现两株还生草幼苗,只可惜实在太小,不能成事。
“大人,”其中一位吞吞吐吐,“我们出来已久,草药难寻,不若早点回去,矩州城近在眼前,到时必有良药为将军解毒。”
“正是为你家王爷表忠心的时候呢,”沈昭拨弄着一丛丛灌木,坦然道,“二位急什么。”
“非是我等畏难,”另一人抱拳道,“大人坑骗我二人,假传王爷指令,诱骗我们来取还生草,如今已过晌午,也不见此药影子,我等乃王爷近卫,不能在王爷身边护卫,万一王爷出事,属下万死不能赎罪。”
“我若出事,你家王爷回京后也难交代,”观这水流,泉眼离此处应当不足一里,沈昭想再试试,“你二人总不能将我孤身一人撂在这儿吧。”
两人面面相觑,霍宗琛平日对此人虽有照顾,可并不怎么将他放在眼里,如今是他自己非要出来涉险,即便真有意外,也怪不到王爷身上。可他二人轻信于人在先,若再回去晚了,怕还有的罚。
两人略一思忖,下了决心:“对不住了,大人。”
沈昭没想到这二人真能将他自己留在这儿,看这天色,怕是很快要下雨。沈昭不敢耽搁下去,深一脚浅一脚地往泉眼处走去。
暴雨如注,主帐里彻夜点着灯。
霍宗琛看不出喜怒,只是眉心一直拧着。这雨下得急,山势又复杂,林子深处说不定还有野兽出没,沈昭逞一时之能,平白害人担心。
两名近卫已追回来,沈昭独自在外,霍宗琛派了两波人同这二人一起前去接应,一夜未有音讯。
天微亮,雨已经停了,先头去的一波人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