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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到四具姿态完全一致的吊尸,这不免让我想起了一位以残暴人殉著称的王,如果按照他的文化习俗来看,吊尸脚冲地,寓意着无法超生。
手电光打在那四张已经被火烧得焦黑的尸体身上,我挑了一具干尸,卷上他烂的不成样子的裤腿,摸到里面的腐肉,这一摸可不得了,那代表着皮肤的黑色粉末哗啦啦落了一地,连骨头都被烧脆了。
难道这些人自焚的同时又上了吊?这是什么意思,不想自己死了之后让别人发现自己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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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隐藏身份?
我觉得不对,转头又去照两边红砖房的墙壁,墙面就是由红砖砌成的,没有做任何的粉饰,但我注意到,这些红砖并没有被火熏黑的痕迹,所以四具干尸自焚的地方不在这儿。
这就又出现了另一个诡异的问题。
不在这儿,这四个人是如何将自焚和上吊同时进行下去的?S
这时,屋子里的苍蝇突然间躁动了起来,它们绕过我,纷纷趴在那腿都断了一个的书桌上,我才总算注意到了那里。
书桌已经基本坍塌了,木头被虫蛀空了,我的手电一打过去,我就看见桌子上爬了密密麻麻的苍蝇和飞虫,这些蝇虫聚集在那里,我捂好口罩,用手里的树枝去骚扰那些桌子上的飞蝇。
苍蝇被我骚扰接连从书桌上飞起,却在我的树枝离开之后,又重新落在了上面,这让我感觉很奇怪,落在书桌上的苍蝇比尸体身上的还多,难道这些苍蝇是在书桌后边搭了个窝吗?
我用手挥舞着树枝慢慢移动过去,但书桌上聚集的苍蝇实在太多了,我只能将树枝轻轻拍打那书桌的桌肚和两侧,企图通过声音来判断苍蝇是不是在里边搭了个窝。
树枝敲打桌肚和两侧的声音都比较清脆,看上去里面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东西,紧接着我将重心放低,又去用树枝试探桌子底下那一小块照不到的阴影处。
结果“哐当”一声响,我一惊,这是那种老式瓷盆和桌腿接触发出的尖锐碰撞声。
我的树枝碰到了瓷盆,我索性将其一勾,便将那塞在桌子底下的盆给整个儿带了出来,我一眼就瞧见了那瓷盆里装着的东西,胃里瞬间翻江倒海,差点没给我午饭都全部给吐出来。
他妈的,恶心玩意儿真他妈的在这儿凑了一窝了!
盆里卧着两只癞蛤蟆,癞蛤蟆身上被苍蝇爬满了,十多厘米的蛇已经死翘了,它的尸体正被苍蝇蚕食,最重要的是那条蛇底下压着的玩意儿,血淋淋的,流出来的血水看上去还是新鲜的。
是个巴掌大的心脏。
这简直是我这辈子见过最恶心的东西,我忍不住扒着门框把自己挪出去,取掉手套口罩,趴在树边大吐特吐起来,全然不顾一旁正在往外搬尸体的白神仙。
白神仙见状走到我边上,刚想嘲笑我一番,我一只手指向那红砖房,他心有疑虑,也走进了屋子里去看。
吐了一会儿,我揪了几片林子里的大叶子把嘴擦干净,这就望见白神仙也是一脸菜色地走过来,他见多识广,然而此时也是有些脚步虚浮。
他冲我摆了摆手:“看来我得一天吃不下去饭了。”
我俩都被这恶心玩意儿搞得躯体精神双亏,我席地而坐,看着被他整整齐齐摆在防水布上的四具干尸,躯干同样呈现焦黑碳化的状态,面部已经看不清了,不管是哪个部位都是一摸就碎。
看来这八具尸体情况一致。
白神仙抽出背包里的一瓶水给我喝,他坐去我身边,说:“我刚才检查了一下,这些尸体都被火烧过一遍,很难吊在绳子上,所以有人用铁钩穿过他们的锁骨,给脑袋和头颅做了个连接,能够确保尸体在短时间内不会尸首分离。”
他给我看取出来已经锈蚀的铁钩,我不觉得这锈得快断的钩子有什么重要的,于是道:“说点儿我不知道的。”
白神仙一听我说这个就来劲了,他翻了个身一只胳膊撑在地上,笑得像个奸臣:“不然我们来聊聊那盆里的东西,你刚才看见了多少?”
“我全看见了,”我说,刚才的画面又出现在了我的脑海中,只是想想就鸡皮疙瘩掉一地,“死蛇、癞蛤蟆、可能有两只活蝎子,还有一颗猪的心脏。”
哪知白神仙竖起一根手指在我面前摇了摇,接着幽幽地说:“不不不,那不是猪的心脏。”
“那是人的心脏。”
第26章 背尸人
白神仙一句话让我骇然,即刻反问道:“人的心脏?”
话刚出口我便转念一想,无端想到那古钓村村口竖立的三面神像,已经村子里到处可见的红绳,和那鬼洞附近摆放得密密麻麻的镇鬼童子和祭祀品。
刚才我见那桌下瓷盆里放置的五毒,这里近乎与世隔绝,如果古钓村当年真的信仰邪教到癫狂的地步,那么做出挖人心祭祀的事情也不足为奇。
“也就是说,那盆里放置的心脏可能是这八位当中某一位的配件儿?”我自言自语道。
说完话我就又开始奇怪了,不对啊,那心脏还带着血水呢,应当是新鲜的才对,但这八位老兄,无论是哪一位,虽说已经被焚烧得快要看不出人形了,单从鞋子的制式来看,并不是最近才死亡的。
白神仙很快就否定了我的推测,他摇摇头:“应该不是,从没烧干净的衣服制式上来看,这几具焦尸的年份应该更早一些,而且,它们身上都有致命伤,有的在头部,有的在胸腹部。”
我接话道:“所以自焚不是导致他们死亡的原因,有人杀害了他们,再拖去焚烧,毁灭证据的同时营造出自焚自杀的假象?”
白神仙难得向我露出一抹赞扬的表情:“不错嘛,脑子转的挺快,那你猜始作俑者会不会是刚才偷听我们说话的人?”
我没有回答,但心中答案明确,我并不觉得那人就一定是罪魁祸首,倘若这里恶心的一切全是他做的,他一路把我引到这里,让我发现他所制造的犯罪现场,这没什么道理,除非他是那种变态杀人狂,想以此向我们炫耀。
白神仙见我沉默不语,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今天很晚了,视野很模糊看不太清,陈苍海还在村里等着,还是先回去吧,等明天一早咱们再来看看。”
白神仙是现在唯一一个具备医学知识的人,也只有他能在这些几乎烧成黑炭的尸体上察觉出一些常人察觉不到的东西来,既然他此刻已经表露出想要离开的信号,我自然没什么可说的。
我们穿过丛林原路返回,陈苍海已经坐在那些镇鬼童子边上等了很久,看见我们回来,他率先起身径直向我小跑过来,林子里太闷,杨道成满头大汗,一边擦汗一边也向我们聚拢过来。
“娃娃,咋的去了那么久,没出什么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