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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只等您醒来。”

明怡进了浴室漱口净脸,罩了一件对襟长袄出来,看着一桌子菜,忽然想起裴越,

“家主那边……”

付嬷嬷苦笑着答,“听闻您睡着,就在书房吃……

事实是问都没问,径直便在书房吃了,不消说,两口子闹了别扭回来。

付嬷嬷不说,真相明怡也心知肚明,哂笑一声,独享美食来。

“将那只烧鹅留下,搁在茶水间,等青禾回来,她会吃的。”

用完晚膳,想起还没给荀氏请安,又问嬷嬷道,“姑娘们回来了没?”

付嬷嬷道,“酉时初刻便回来了,就青禾姑娘说奉您的命去铺子里巡查去了。”

“是这样……我去给婆母道个安。”

明怡抬步便往外去,到了春锦堂荀氏反而忧心忡忡来,问起她跟裴越怎么回事,

“听依语和依杏说,瞧见越儿将你接走了?”

依着姑娘们的描述,隐隐从他们俩背影瞧来,好似明怡挨了训。

果然,夫妻俩回了这般久,没一个人来荀氏跟前说道,荀氏就觉出毛病来。

明怡只能打太极,“没多大事,就是我惹了三爷不快,三爷也没说我,回头我去给三爷赔个不是就完了。”

荀氏还真就喜欢明怡这性子,一不哭二不闹,三不道委屈,好似天大的事在她这都不算事,云淡风轻就过了。

“他呀就是这个性子,规矩大,你也别太依他。”

明怡苦笑,若是叫婆母晓得她唆使长孙陵偷酒给她喝,大约就不说这话了。

应付完婆婆,明怡回了房,也没急着进屋,而是若有所思注视书房的方向,她素来是个快刀斩乱麻的性子,不愿隔阂过夜,是以思忖片刻,转身唤来付嬷嬷,“给我备一份家主爱吃的夜宵来,我去书房走一趟。”

裴越每夜的夜宵,厨房都是按时预备着的,这会儿去有现成的拿,不多时丫鬟便送了食盒来,明怡拎着,罩了件披风,便昂首挺胸往书房走,走了几步又心虚地折回来,再度问付嬷嬷,“真没酒气了?”

有还是有些的,付嬷嬷却是笃定点头,“没有了,一点味儿都没有。”

夫妻嘛,总得有一人先低头,付嬷嬷盼着他俩好。

明怡于是放心往山石院去,行至穿堂外,沈奇照旧在门口候着,瞧见她来,喜上眉梢,“少奶奶,您探望爷来啦。”

沈奇刻意把嗓音拔高,故意说给书房那位听。

不怪他这样。

裴越一回来,脸色难看得紧,虽未动怒,那眉棱压着,一言不发的样子更唬人,这还没完,晚膳没用几口,付嬷嬷来问,也是冷冷斥出两字“不去”,就把人打发走了,聪明如沈奇便看出来,定是少奶奶惹着他了。

眼下明怡登了门,那是再好不过。

先把人迎进西厢房坐着,

“少夫人稍候,家主这会儿手头有些事,小的这就去通报。”

这回可不敢随意把人往里领。

到了书房这边,沈奇又换了副口吻,弓着身朝案后那人禀道,

“家主,少奶奶到廊外了,您瞧着这么冷的天,是让奶奶回去呢,还是请进来?”

这意思裴越还能不明白么,怕冻着明怡。

他无奈揉了揉眉心,淡声道,“让她进来。”

沈奇麻溜滚出去把明怡送进来,又将门给掩实,远远地退开。

明怡拎着食盒,绕过博古架,抬目往他打量去。

裴越仍端坐在案后批阅折子,一份接着一份,看神情辨不出喜怒,只是半点搭理她的意思也没有。

明怡慢腾腾将食盒搁在对面的桌案,顺着桌案旁的圈椅便坐下来,正斟了一盏茶打算饮,那头沈奇苦着脸到了窗外,

“家主,齐大人来了。”

这个时候来,定然有事。

明怡心弦一紧,看了裴越一眼。

裴越终于搁下笔,抬眸往明怡看来,明怡只当他想赶自己,起身道,“那我先回去,等会儿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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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越眼色沉沉,看着她没说话。

别以为他没看出来,明怡看着好处,骨子里其实骄傲得很,这会儿让她走了,指不定一会儿不会再来。

“进屋去。”裴越往内室方向抬了抬颚。

明怡心下一喜,这个时候齐俊良来,定然有案子的消息,正大光明听情报,何乐而不为。

书房为东西向,往西一面是暗室,往北进去便是卧室套房,里头连着恭房浴室,一应俱全,明怡擒着一盏琉璃灯进屋,随意打量,卧室与浴室之间还隔了一个小间,小间狭长,左右陈列好几排竖柜,明怡数了数,有足足五大柜,看样子裴越起居衣物大多搁在这儿,这一对比,长春堂只能算他歇脚之地。

少顷,外头传来齐俊良的嗓音,明怡就没乱走,回到床榻坐着,侧耳细听。

只听见裴越问他,“这么晚了,姐夫有何事?”

齐俊良径直坐在明怡方才坐过的地儿,“还记得酒楼的事吧?”

“我们把人关到今日,从中筛查出八人,如今八人全部带去了刑部,余下的人还没来得及放,今日便有人急了。”

那夜吹哨人进了一间酒楼就没出来,裴越的意思是封它几日,逼幕后人现身。

裴越也有些意外,笑问,“何人来说情?”

“晋王!”

裴越愣了愣,旋即蹙眉,“晋王?”

“是。”

晋王乃当今皇帝的皇叔,今年六十许,为人豁达豪爽,成日召集些师友入府,饮酒好客,有附庸风雅之能,每日总要作些诗文出来,在坊间传颂。

这样一位人物,寻常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不过问朝政,更不关乎党争。

他来当说客,着实让裴越吃了一惊。

“三日了,也该放了,就卖晋王这个人情,私下,你遣人悄悄盯着些,看晋王与什么人来往较密。”

那夜两拨人劫囚,一拨人出自萧镇,令一拨人就该是吹哨人的主人了。晋王本人的可能性不太大,估摸着是有人暗中托了晋王做说客。

齐俊良又说了几件旁的案子,裴越静静听着,没再回复。

齐俊良毫无所觉,反倒是鼻子灵闻到了香气,这才发觉他坐的桌案上搁了个食盒,

“咦,你这有食盒?里面是什么!我正饿着……说完便要掀盖。

“咳咳!”裴越轻咳一声,往内室方向使了个眼色。

齐俊良停下动作,这才明悟过来,“哦,弟妹来了呀!”

抚掌起身,不无羡慕道,“妻弟好福气……”

裴越心里想偷偷寻旁的男人喝酒这福气你要不要?

他不动声色起身,送齐俊良出门,又嘱咐人去厨房取些吃食来,让送去齐俊良的马车,待折回书房,却见明怡已大大方方立在他案旁。

明怡往桌案上那晚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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