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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是凌逝对我的忠诚的考核。凌逝抚摸着我的脊梁骨,像是在安抚此刻担惊受怕的小兽。

我也确实在忍不住发抖。

“别紧张。”凌逝说,“最近你的表现很不错,我觉得应该给予你一些奖励。”

“你不是一直想下山吗?这个奖励如何?”

这真的是一个难以拒绝,诱惑力十足的奖励。

我宕机已久的大脑重新运转,只要能下山,找到二叔,我就无需再忌惮凌逝了,回不回来也由不得凌逝说的算……

凌逝轻哼一声,像看透了我的小心思,手指在我的额头打转,把我方才的念想一一揪了出来:“我会告诉你下山的路,但是——三天之后,你必须回来。”

“不要试图贪机灵,以为下了山就后顾无忧。”凌逝欺身压住我,漂亮的脸占据了我的视野,“无论你在哪,我都能找到你。”

“我在你身体里下了蛊,如果三天后没有按时回来……”凌逝摸过我的眼睛,嘴唇,“它们就会从这些地方钻出来,蚕食你,把你吸成空壳。”

光是听凌逝描述的就足以让我胆寒,我在凌逝灼热的目光下频频点头,凌逝看着我怕的要死的样子,撇了撇嘴,扑哧笑出声。

“骗你的,我根本没给你下蛊。”

紧绷的肌肉松懈下来,我松口气。

凌逝笑够了就开始把玩我有点养长的头发,黑发缠在他的指尖,连接的是我这一端。

他眼里带着淡淡的笑意,接下来说出的话却令我为之一颤。

“因为我要现在给你下蛊。”

脖子忽然被一股巨大的气力掐住。

求生的本能超过了我对凌逝的恐惧,我狰狞着捶打凌逝的手,喉咙溢出断断续续的气声,凌逝冷着脸加重力道,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我眼前陷入暗黑,经历漫长但其实短暂的走马灯后便不在有意识。

死之前我甚至还在想,凌逝为什么要杀我,我又是哪里惹他生气了吗,明明前一秒我们还在温存,下一秒他就亲手掐死了我。

我带着这些重重疑问死了。

再见到光明的时候我心里竟有种解脱,终于,不用再见到……

凌,凌逝?

我看着眼前这张熟悉恐怖的脸内心止不住尖叫,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都死了凌逝还坚持不懈跟着我!

喉咙涌上一股腥甜,我剧烈咳嗽着,眼泪都咳出来了,凌逝抬手轻轻为我捻去泪水,我看着他,像个被抽离灵魂的玩偶。

麻木,绝望。

“你……”

我咳嗽的动作忽然僵住。

“我,我能咳咳咳,说咳咳咳话了……?”

我将手放上喉咙,感受到了久违的声带美妙的震动。

欣喜抬头,对上了凌逝投来的淡漠视线,察觉到他不同于往常的安静,我心咯噔一跳。

嗓子尚有点发涩:“凌逝……你帮我恢复了声音?”

完整的话刚一说出,听着这耳熟的音调,我不可置信看着凌逝道:“这个是你的声音?”

“你把你的声音给我了?!”

凌逝一言不发,我这才注意到他白洁的脖子上不知何时有了一道红色疤痕,颜色很淡,不仔细看几乎看不出来。

我倏然噤声,顿时百感交集。

【蛊毒三天后生效。】凌逝在我掌心写道。

他给了我一股离别吻,朝我做口型:三天后,记得回来。

第15章 锢山的故事3

7

这次下山,山上的雾散去了。

我安然无恙来到山脚,当双脚再次踏入这片我生活了十多年的土地,我感慨万千,眼眶含上了些许泪水。

我走在回二叔家的路上,像个初来乍到的外地人东张西望街道两边的繁华建筑,碰到个眼熟的邻居正要挥手打招呼,邻居却跟大白天见到鬼似的,脸色大变,逃似的跑了。

我奇怪地目送他远去的背影,心里嘀咕什么情况,发现自己周围的几个路人朝我投来惊悚的目光,他们离我远远的,仿佛我身上有冲天的杀气般。

我挠挠头快速离开了人群,来到一家略微破败的当铺前。

近来反帝反封建,张瞎婆怕为免牢狱之灾不敢声张,摘掉了她挂了二十多年的算命牌子。

因为父母经商免不了信些怪力乱神,我小时候就时常跟着他们来张瞎婆这里算命,财运气运桃花运张瞎婆可谓是手到擒来,手一掐眼一翻就没不准过——当然,在我父母因故去世前我是一直这样以为的。

张瞎婆说过我们一家人是能长长久久的气运,财运更是妙不可言。

我以前是十分信任张瞎婆的,后来又不信了,但现在我觉得我该再信她一回。

我跨过高高的木门槛,扇了扇空气里阴冷潮湿的木头味,见里屋没人,小声喊道:“张婆,您在吗?”

良久,我才等来一声苍老的回应:“谁啊?”

张瞎婆拄着导盲拐杖步履蹒跚从一处角落小房间出来,我连忙上去搀扶,她顿了顿,反手摸了摸我的手背。

“你是……?”

我现在用的是凌逝的声音,张瞎婆自然认不出我就是小时候经常来她这晃悠的孩子。

“叫我时涸就行。”我用了凌逝给我的名字,然后把张瞎婆牵到木板凳上,“张婆,我外地来的,听本地人说您算东西特别准,就想问问你有关……嗯,那方面的事情。”

张瞎婆瞪着浑浊的眼球:“老婆子老了,没以前那么灵了,可能也说不出个一二。”

“没事的,我就问问。”我小心看了眼屋外,确认没路人路过,压下声音道,“张婆,你知不知道,怎么解蛊毒啊?”

“蛊毒?”张瞎婆晃晃头,“你招惹谁了?这年头能下蛊毒的人可稀少着呢?”

我欲言又止,斟酌半晌后说:“是个年轻人,应该容易解的吧?他年纪又不大,下的蛊估计也强不到哪里去。”

张瞎婆把住我的手脉,片刻工夫后脸色肉眼可见沉重下来:“你确定是年轻人?我怎么感觉,嘶——”

“解不了。”张瞎婆下了判断,“至少我解不了。”

“啊?这,这么严重吗?”

“你体内的蛊太凶了,而且它和你融合的太好,几乎跟你合为一体,强行分离,不仅老婆子我会遭到反噬,你也非死即残。”

我倒吸一口凉气,脑子嗡嗡地响,难道我真的还必须回去,跟凌逝一起活到死为止?!

“要解这类蛊,要么是蛊师亲手为你解除,要么……”张瞎婆沉声,“杀死蛊师,蛊自然而言就解开了。”

“杀……杀死蛊师。”

这是要让我杀了凌逝吗?!

心事重重下,我多拿了些银票给张瞎婆,转身离去时一只似枯枝的手握住我的手腕,张瞎婆低声嘱咐我,“小心身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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