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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的情绪开始安静地发酵。
突然,他偏过头,目光一点点锁住了蒋成心,上半身逐渐倾了过来:
“你有没有什么想问我的?”
蒋成心反应了几秒,才反应过来“那次”说的是哪一次,脸“腾”地一下红了,那种难堪的感觉又来了。
梁以遥的眼神称得上是柔和,但蒋成心本能感觉到了某种危险的信号,不知不觉把身体保护性地抵在了车门那一侧。
与此同时,心中有一种久违的酸涨情绪在不受控制地蔓延,并且像胃酸一样开始腐蚀灼烧他的内脏。
【你和许绍是怎么认识的?】
【你们又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他的嘴唇吻起来的时候……感觉很好吗?】
【他们都说你高中以前没谈过恋爱,那一次……是你的初吻吗?】
……
这么多年,他从未主动回想有关许绍的事,因为他发现自己的每一次回想,都是一场自虐式的折磨,除了浪费时间以外别无意义。
现在回过头看,却发现那些记忆早已深入骨髓,就像已经被揉皱的纸,就连漫长的时间也熨不平。
“我……”
蒋成心低着头,有些艰涩地张了张嘴。
有一瞬间,他甚至感受不到自己的呼吸,因为那种令人讨厌的情绪已经占据了整个心房。
他听见有人用自己的声音颤抖地回答:
“我……没什么想问的。”
真正想问的话说不出口。
居然连开玩笑的语气都说不出口。
梁以遥没说话,只是看着他,久到他以为那人会就这样看他看到海枯石烂。
“是吗?”
属于那人的气息逐渐远去,恢复到了正常的距离,蒋成心感觉紧绷的心渐渐变松了,像松掉的螺丝一样坠入了一片死寂的空茫中。
刚刚外面这么冷,他却觉得全身发烫,现在车里开暖气,他反而觉得手脚冰凉了。
“一会回家记得看一下后面有没有人跟着,我怕会有人对你打击报复。”
“当然了,没有最好。”
梁以遥按了解锁,声音有一种冷静的温和:“如果真有什么情况,记得随时通知我。”
“好的、没问题。”
蒋成心机械地打开车门,匆匆关上车门,大跨步地走,最后小跑起来。
如果没记错,这是他第二次从这个人的车上落荒而逃了。
他一直跑到别人家杂草丛生的储物间,再回头看,那辆银色的车早已没了踪迹。
说不清究竟是什么心情,只是觉得自己又将一切都搞砸了。
印刷厂职工小区里没有路灯,好在每家每户透过窗户盈出来的光还有些温度,不至于将回家的路衬得太过凄凉。
蒋成心走在夜风中,闻着风中不属于他的饭菜香,数着居民楼外墙上昏暗褪色的马赛克瓷砖,落寞地扯了扯脖子上的围巾。
……等等。
——脖子上的围巾??
他低下头,抬起头,再低下头,不可置信地闻了闻。
一股与火锅味格格不入的雪松气息窜涌进了鼻腔,一发不可收拾地蔓延开来。
……
回中央广场的路堵成一片浩荡红海,只要碰上一个红灯,那就意味着接下来会遇上五个红灯。
梁以遥点了一根万宝路的黑冰,感受着薄荷的凉意在舌底溢散,缓缓吸一口,再不徐不疾地将烟雾送出来。
“喂?”
对面传来陶纪宁的大嗓门:“嘛呢老梁,回家了没?”
“怎么了?薛容喝醉了,你搬不动他?”
“我靠!你他娘的怎么知道,你难道在我们包厢装了监控?!”
陶纪宁很嫌弃地抱怨道:“那货何止是喝醉,简直是喝吐了,刚刚还吐在我脚上,等他醒了我绝对要让他赔钱!”
“我们在莲西的量贩ktv啊——”
梁以遥左手按在方向盘上,食指还卡着点燃的烟,淡淡地笑了:“谁答应要去接你们了,我可没答应啊。”
“妈的,我们叫不到车啊!”
“那我当司机有什么报酬?”
对面传来一声笑骂:“……md今天谁惹你了?怎么对我们也这么黑心?”
“你想要啥啊,说吧。”
梁以遥道:“你公司那边有没有闲着的人手,我想借个人。”
陶纪宁“哦”了一声,爽快地答应了:“行啊,你要借哪种的,借来干嘛?”
“借来吓唬一下不听话的前男友。”
“草,早就该这么干了!”
陶纪宁语气很兴奋:“你放心,我保准给你找个性取向和爱好都是混血男模的变态,一天二十四小时跟踪骚扰他,让那傻逼也尝尝被跟踪的感觉!!”
眼前转为绿灯,梁以遥一脚踩下油门:“都行吧,我主要是怕他去报复别人,你那边记得盯着度。”
对面嘿嘿乐道:“那肯定的,我办事,你放心。”
第12章 在逃的家族耻辱
蒋成心回家之后火急火燎地查了一下那条墨绿格Burberry的价格。
——4800元。
这么一块小毛巾居然快赶上他一个月房租了。
这么贵的东西,总不能任由它忘在别人那儿吧。
蒋成心的心又有了一点死灰复燃的意思,将那围巾贡品似地摆在床头。
他左端详右端详,自言自语道:“……这到底贵在哪了?好像……也就是比我那几十块的围巾更软了一点啊?”
道明四见蒋成心又把那围巾摆弄来摆弄去,以为这是在给自己做窝,心情大好,大摇大摆地竖着尾巴晃了过来,想要一屁股坐下去。
“嘿!干嘛呢!去去去,自个找个地方凉快去——”
蒋成心抱怨一声,把“喵嗷喵嗷”抗议的道明四赶走,确认围巾没沾上猫毛,才松了一口气。
他心里有点紧张,一边唾弃自己,一边朝圣般低下头,把脸浸入一盆温水一样,埋进了围巾里。
梁以遥的气息经久不散,好像在时时刻刻提醒着他,这并不是属于这个屋子里的东西。
“妈的……”
蒋成心的脸被布料遮着,露出来的一截耳根渐渐变成了滴血的红,连后脖子都透着可疑的粉色。
“……能不能有点出息啊。”
*
凌晨三点,隔壁酒店房间规律地传来了“笃、笃、笃”的敲墙声。
William一脸菜色地掀开被子,眼睛底下硕大的黑眼圈挡都挡不住。
他暗骂了几声,随即拨打酒店的前台号码,开口就是一句脏话:“What the f**k!你们酒店到底在搞什么!隔壁一直有人在骚扰我!!”
酒店的值班服务生看起来一副没睡醒的样子:“……不好意思,先生,昨天我同事已经上去帮您看过了,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