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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隔壁的房间并没有客人入住。”
“昨天您已经换过一次房了,今天如果再换的话需要收取手续费噢。”
“我不管!!你立刻就给我上来!!Right Now!!”
William火气大得像个怨灵,英俊的面容憔悴了不少,连嘴边泛青的胡茬都隐隐可见。
他指着电视机后面的墙壁,暴躁地加大音量:“就在这个墙壁的后面,你听!——”
过了大概十分钟,值班的服务生露出为难的表情:“先生,我确认过了,什么声音都没有。”
“隔壁根本就没有住人,如果您还不相信,我可以把房卡给您,您自己再去确认一下。”
接连不停的睡眠中断让William有些神经衰弱:“刚刚真的一直有人在捶墙!!我录了音的!!你怎么用这种眼神看我??我说的都是实话!!”
“你要干嘛?你别走啊!你把他给我抓出来啊!!……”
值班的服务生走后,William烦躁地抓了抓脑袋,在原地困兽般地转了几圈,忍无可忍地将那笨重的座机一砸。
“嘭!!——”
一个他再熟悉不过的窃听器从里面掉了出来。
……
陶君则没有回一楼的前台,换完衣服之后,就套上羽绒服去了酒店前的全家便利店。
他也是刚回国,信用卡内的资金全被家里冻结了,此时兜里只有无法变现的六十五块美金,平时还要靠他哥救济。
陶君则将美金掏出来,觉得大概不能用之后又放回去。
“小伙子,你身上没带钱吗?”
便利店值夜班的是一位年龄在退休上下的阿姨,她看见服务生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裤子,露出了同情的眼光,殊不知这其实是一种正流行的vintage。
陶君则不语,只是默默地看着冰柜里的鱼香肉丝便当。
他看一眼便当,再看一眼收银台阿姨,肚子响亮地发出一声“咕”。
十分钟之后,陶君则开心地端着加热后的便当,一边细嚼慢咽地品尝,一边打开手机的监控录像。
只见录像里的William已经彻底睡不着了,正在摔枕头泄愤。
他观察了一会,得出了一个结论:
身材不错,就是脾气不好。
于是他翻开手机的通讯录,找到陶纪宁,将William半夜被折磨到发疯的录屏发送给对方,认真地打下一行字:
【Peach】:哥,他脾气不好,我还是想找个脾气好的。
凌晨三点,陶纪宁秒回,想来夜生活应该也很充实。
【老陶】:靠,怎么了?你从小不就喜欢混血这款吗?
【老陶】:鉴于你今天这事干得挺漂亮,帮了你梁哥大忙,我就不告诉老妈你偷偷回国了。
陶君则思考了一会,慢吞吞地打了几行字发送过去:
【Peach】:对了,哥,我的卡被妈冻结了。
【Peach】:没钱了。
*
今天是立冬,农历十月初七。
“绿屋”咖啡店提前闭店,蒋成心和老麦开起了电暖气,桌上闷着咕噜咕噜作响的羊肉煲,还未掀锅,里头那烂熟浓稠的香气早已溢满了整个小店。
“怎么样,这可是我爸的拿手好菜,被我给偷师了。”
蒋成心得意地掀开锅盖一角,拿了根筷子往里面戳了戳,再往嘴里一吮,砸吧砸吧道:“你知道不,要是加我们稻城那的陈酿米酒会更入味,今天也就只能凑合地加点啤酒了。”
老麦看着对面那人耍宝时有神的大眼睛,忽然手痒得想上去掐两下那微微鼓起的脸蛋。
“你们那儿立冬吃这个啊?”
“对啊,稻城羊肉煲,很有名的。”
蒋成心馋得不行了,自己先盛了一碗热饭,就着那精酿出来的汤汁舀了几口,含糊不清道:
“你们那……吃饺汁?……”
老麦给自己倒了杯生啤,漫不经心地笑:“对啊,我们北方人都吃饺子,立冬吃,冬至吃,过年吃,饺子蘸醋配啤酒,再就点小花生米,那可就美了。”
蒋成心见那羊肉煲炖得差不多了,便将锅盖给搁在一旁,给老麦夹了块最入味的羊腱子:“那你今年过年……”
“在这过啊。”
老麦理所应当地回道:“反正我那家,回和不回,也没什么区别。”
“回了是家族的耻辱,不回……不回是在逃的家族耻辱。”
蒋成心被逗笑了,然而笑完之后又在心里叹了口气。
老麦和他一样,也是性取向不正常的那一类人群。
据老麦自己说,他从小就是留守儿童,后来父亲外出打工的时候意外身故,母亲也改嫁到外省了,唯一的一点抚恤金被他叔婶一家吞得一干二净。
老麦并不像哈利波特一样,在生日那天能有个海格从天而降。
他一直默默数着寄人篱下的日子,等爷爷奶奶都已不在人世,才终于心无挂碍地离开了那片困了他十八年的土地。
“现在就是偶尔,偶尔想念家乡冬天的雪。”
老麦扒了一口饭反问道:“你呢,你有家干嘛不回?”
蒋成心一怔,回想起上一次过年时家族聚会的场景。
伯父伯母叔叔婶婶七大姑八大姨共聚一堂,表面上阖家团圆和和气气,私底下的闲言碎语却比刀子还利:
“都说蒋二家生了个有出息的孩子,当时考上名牌大学的时候不知道多招摇噢……结果呢?真是报应啊——”
“可别让蒋二媳妇听见了,她可彪悍着呢,说不定就是因为家风不正,那孩子才年纪轻轻就这么废了噢……”
“……”
有些事情,他自己可以装作不在乎,但总不能替父母不在乎。
更何况,他爸他妈以前可是最好面子、最喜欢在旁人面前炫耀他的人。
蒋成心说:“因为我也是在逃的家族耻辱。”
“哎,敬家族耻辱!”
老麦拿着啤酒和他碰杯,话锋一转,有些贼兮兮地笑了:“话又说回来,你和你那学长啥情况现在?”
蒋成心前阵子才把和梁以遥的事和老麦说过,本想让老麦给自己当个军师,结果老麦听完之后直接嘲讽开大:
“你和人家的段位就是青铜和王者,人家虐你如呼吸知道不。”
蒋成心很记仇:“你问这个干嘛,你不是说我们不是一个段位的吗?”
老麦笑了:“那我关心你们之间的进度不成么?怎么说我曾经也是金色传说一条街里的高手,虽然如今沦落于此,但怎么着也能指点你几句啊。”
金色传说是南安里的gay吧一条街。
蒋成心就把围巾的事情和他说了,很认真地强调:“那围巾要4800块。”
老麦挑了挑眉:“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