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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赠的卡片上欲盖弥彰地写了“到此一游”四个字。
自个对着阳光欣赏了一番,才小心翼翼地放回花旁。
电脑上的锁屏时间显示上午十点半,蒋成心今早还得去老客户家里送温暖,只能先行离开了。
和见月区一样,章台区有很多其貌不扬的老小区,里头住的其实都是古镇里的原住民拆迁户,有很多人和政府签了协议,住进了新港区的高档安置房,但还有一部分恋旧的老人坚持留在章台区,只要拆迁款不要房。
蒋成心有很多老年客户都住在这一片,索性今天正好把行里回馈的米面油给一些腿脚不便的客户亲自送过去。
老小区有的自费改造了电梯,有的愣是没有,他只能左手拎着米,右手扛着油,哼哧哼哧地爬了一层又一层,直到脱了外套也仍有汗不住往下流。
等到蒋成心挨家挨户地拜访完每一家客户,回到行里写完材料后,时间已经到了下午四点半了。
他打开手机,发现梁以遥十分钟前给他发了一条消息:
【Liang】:还在忙吗?
蒋成心的心不受控制地颤栗了一下。
【封心锁爱贱人蒋】:没没没,我现在加完班了。
他一个字一个字地删掉“你看见花了吗”,深思熟虑后,才郑重地发送:
【封心锁爱贱人蒋】:晚上有空一起吃饭吗?
没等对方回复,蒋成心就把手机给锁屏了,像揣着一个随时会爆炸的炸弹一样,深吸了几口气才重新打开。
【Liang】:我正想和你说这件事。
【Liang】:我现在在纪宁的酒吧,你高中同学也在,一会要不要过来玩?
蒋成心心里略微失望,但想到这是梁以遥第一次主动邀请他,还是有一点高兴:
【封心锁爱贱人蒋】:嗯?我高中同学?谁啊?
过了几分钟,梁以遥才回消息:
【Liang】:陈逸峰,不是你们班的,但是他说他认识你。
蒋成心回想了一下,脑子里逐渐形成一个模糊的长相。
高个子,黑皮肤,校篮球队的。
虽然这人是其他班的,但毕竟他们考试都在一个考场,即使不知道对方是谁,三年来对着排名表来来回回地看名次时,也会对熟悉的名字形成惯性记忆。
于是蒋成心斟酌着回道:
“好啊,学长你把地址发我,我现在过去。”
Jolly Roge是南安市一家主打氛围感的网红酒吧,坐落在寸土寸金的新港区,非工作日去甚至还要提前预约。
蒋成心之前听文乔抱怨过这家pub太难排,但不知道这家店居然是陶纪宁开的。
酒吧门口放着一块xx乐队演出的时间表,旁边挂着一块“今日满员”的黄色小牌,显然已经是不对外开放再接客了。
推开门,蒋成心被暖醺色的吊灯给晃了眼,吧台是经典的英式酒馆设计,橱窗里摆放了整列整列的威士忌,一眼望去琳琅炫目。
角落里有一棵几乎与天花板齐高的巨型圣诞树,上面挂满了彩灯、松果与烟红色的铃铛,就连水晶吊灯上也挂了许多与圣诞有关的红绿装饰。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甜味,像酒味和香草味融化在一起的味道,令人有种被壁炉温烤的错觉。
“成心——这里这里——”
蒋成心循着声音走到里头,看见了梁以遥、陶纪宁还有几个不认识的人,但唯独没看见薛容。
他有点慌张,本来就和这些人差了一届,如果没有薛容从中做黏合剂,聊起天来可能会接不上话。
陶纪宁冲服务员招手:“Lily,这里再加一张椅子。”
“不用,挤一挤能坐得下。”
梁以遥朝蒋成心招手,暖光灯映在他侧脸上,显得十分温柔:“成心,过来坐。”
蒋成心闻言也只得晕晕乎乎地走了过去,坐下去的时候大腿就挨着梁以遥的大腿,脸有点不明显地发红。
“薛容今天不在吗?”
陶纪宁“嗐”了一声:“那家伙,上次被我硬拉去打了一次牌之后不知道怎么的好像发烧了,这一阵子估计都出不了门了。”
“不管他了,我们玩我们的,成心你想吃什么想喝什么随便点,我请客——但是一会你得留下来和我们一起打牌,哈哈哈哈——”
这时候,有个人刚上完卫生间回来,看见蒋成心的时候睁大了眼睛:“唉呀,蒋成心!——”
蒋成心抬头,看见记忆中的那张脸等比放大,学着他的语气笑道:“唉呀,陈逸峰——”
“嘿,我就抽根烟的功夫,你怎么把我位置给占了?”
陈逸峰大大咧咧地自己搬了张椅子,伸手搭在梁以遥肩膀上抹了几下。
“好久没见你啊,你是在南安工作吗现在?”
梁以遥撇掉他的手,皱着眉头笑了一下:“别拿我衣服擦手。”
蒋成心看着他们两个自然的互动,突然有点羡慕直男,垂下眼睛:“对,我在xx银行工作。”
“你呢?也在南安工作?”
“没呢,我就是来这儿出趟差,顺便和梁以遥吃个饭,明早就回香港去了。”
陈逸峰盯着蒋成心端详,啧啧有声道:“我觉得你和以前简直长得一模一样,都不带老的,我太羡慕了。”
“刚刚还和梁以遥说你呢,说你以前高中的时候长得浓眉大眼,看上去傻乎乎的,结果打篮球贼猛,把我们班那高老三都撞进医务室了,你还有印象不?”
蒋成心呵呵干笑:“……好像有点印象。”
陈逸峰似乎是个话唠,一唠起来要没完没了:“那你现在是租房还是买房啊,有对象了没?如果没有的话我可以……”
“你是调查户口的吗,问这么细做什么?”
梁以遥不动声色地打断他,反问道:“你怎么不关心我有没有对象?”
陈逸峰白了他一眼:“操,我不关心你们基佬淫乱的个人生活。”
“再说,你想找那不是分分钟的事?这么多人排着队求你给爱的号码牌。”
“你说是不是,成心?”
蒋成心:“……”
貌似他也是排队的一员。
梁以遥没承认也没否认,他对于这种问题的回答一向模棱两可,态度几乎称得上是随意。
“哪有这么夸张。”他只是笑了一下。
几个人点了几杯白兰地和威士忌,只有蒋成心点了啤酒,因为他一沾上果酒类的东西就会神志不清,不知道是不是对里面某种成分过敏。
陶纪宁最近不知道抽了什么风,沾上了牌瘾,还是押钱的那种,周围朋友的钱包都被他赢过一圈后,就再没有人肯陪他打牌了。
不过他本身就是个随心所欲的富二代,今天喜欢这个,明天又看上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