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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他家里的事,他的妈妈如今为了他的舅舅,和他老死不相往来了。
而时雪青自己的妈妈,还在精神病院里。他听主治医师说过,时琉目前的状态依旧不稳定,必须得长期住院。想着想着,时雪青又听见邢钧说了下一句。
“妈妈,时雪青不喜欢我。”
“……”
“他不喜欢我。”
人有时候会在梦里,觉得不爱自己的人好爱自己,觉得不值得依赖的人,如影视书本里描述的那些伟岸形象一般值得依赖。时雪青相信邢钧意识不清醒时的那个“妈妈”,一定是他幻想出来的、一个值得信赖、值得在最脆弱的时候倾诉的对象。
邢钧对那个对象说,时雪青不喜欢他。
听着那句话,时雪青一怔。很快,他用力低下头,把脑袋埋进了自己的衣服里。
邢钧一病来势汹汹,直到第二天傍晚也没退烧。时雪青这下急了,他拿起两个口罩,用围巾裹住自己,决定把邢钧扛去医院。
邢钧大冬天的开什么窗户,神经病啊!不就说个分手,至于把自己烧成这样吗。
扛着人下楼的感觉重重的。时雪青刚进电梯就出了一身的汗。想到这里,他又急又气,忍不住在电梯里锤了邢钧好几下。就在这时,电梯开了。
“Cyan。”
竟然是眼镜哥。时雪青看他沉沉地看着自己,第一反应是能不能让眼镜哥帮忙,和他一起把邢钧扛到他的车上。他的第二反应才是,他和邢钧在一起,又被眼镜哥看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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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间,他急到忘记了要为关系保密这件事。电梯下沉,他听见眼镜哥说:“他生病了吗?”
“嗯。”
好一会儿,眼镜哥又说:“你和他,是什么关系呢?”
“什么关系?”
“我记得……记得你大一时,没有那么多奢侈品。是和他认识后,才开始的吧。”
时雪青脑袋空了一下,很快,像是有无尽的血液涌上头。眼镜哥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知道……你和他……”
时雪青懂眼镜哥的意思了。可他忽然间,感到极端的愤怒。
“滚,关你屁事。”他说。
电梯下到车库。时雪青扛着邢钧往车上走。眼镜哥自知说错了话似的跟在他身边,想要帮忙,被时雪青一把把他的手打开了。
总算把邢钧扔到车上了。时雪青出了一身大汗,眼镜哥还在旁边沉郁地说:“所以你和他……”
“到底关你什么事啊?你一分钱都没出,我除了和你一起做小组作业,和你也不是那么熟吧?”时雪青拔高了声音,“你在那里一副被背叛的模样,是做给谁看啊?”
“我没有……”
“哎?你们在吵架啊?”
两人同时回头,笑嘻嘻地从旁边走出来的,居然是派对王。时雪青眼皮一跳。他不和眼镜哥说话了,直接上车换挡,对窗外说:“我要开车了。”
保时捷飞一般地从公寓里驶了出去。眼镜哥站在原地,抿了抿木讷的嘴唇。
他觉得很冷,转身上楼前,肩膀被派对王拍了拍。派对王笑嘻嘻地:“帮我拿个东西呗。”
“拿什么?”
“我去超市买啤酒,刚回来。”
眼镜哥抱着啤酒,和派对王一起上楼去了。电梯前面是镜子。眼镜哥看着自己,觉得好似鬼影幢幢。
“我们晚上喝酒打牌,你来不来?”派对王说,“马上感恩节了,放松一下呗。”
一贯,眼镜哥是不怎么去的。可今天,他想到刚才的争吵,沉默着点了点头。
派对王又笑。他手指勾了一下兜里的手机,金属外壳粼粼,反射寒光。
……
邢钧彻底把时雪青这两天的计划打乱了。他把邢钧扔到医院里,又接到虞珩的电话:“你今天怎么没来学校?”
“我、我朋友生病了。我在照顾他。”
“哦。”虞珩没什么反应,又道,“你列表上的那些申请,都提交了么。”
“都弄好了。你怎么比我还急啊。”时雪青拿着手机,努力让自己开玩笑,“都不像你了。”
虞珩又轻轻地“嗯”了一声。片刻后,时雪青听见他说:“L大,要不要再试试?”
“L大?”时雪青的第一反应是拒绝,“不行的,我肯定申不上的。他们一年也不招多少人,我又是外行……”
“再试试吧。美国亚洲的申请了这么多个,也不差这一个。”虞珩说,“我又看了看你的作品集。L大喜欢会讲故事的人,你可以给他们讲一个故事。”
“……”
尽管去欧洲,一直是时雪青的梦想,可在申请时,时雪青申请的,也几乎都是美国的学校。人在一个地方待久了会有惰性,即使他也申请了一两所欧洲的学校,但时雪青不觉得自己会在能被那几所东海岸的美国学校录取的情况下,再去那里。
可L大是不一样的。它对于许多设计师来说,都是梦想中的殿堂。
只是从硅谷到L大,已经不是六个半小时那么简单了。它是十数个小时,是跨越国境线,是一趟又一趟跨越了大西洋的旅程。
时雪青拿着手机,看着病床上的人。
向来刚硬的人在生病时,竟然也会很脆弱。邢钧睡着,一向凌厉的双眼闭上了。他嘴唇发白,干得有裂纹。
时雪青另一只手有拿起沾水的纸巾,擦了擦邢钧的嘴唇,给他一点润泽。
不会有一趟又一趟了。他想。
他已经和邢钧说了分手,不是吗。
“好。谢谢你。”时雪青对着手机那头说,“我也想试试。”
“嗯。”虞珩依旧恢复得很简短,“我等你过来。”
只是在挂掉电话的时候,他说:“你生病的那个朋友,是你之前说,有点喜欢的那个朋友吗?”
“……”
口中呵出的气都成为了雾气,朦朦胧胧,又模糊了此间的玻璃。
时雪青说:“……是。”
“如果被L大录取,再也见不到他,你能接受吗?”
“……”
这次,时雪青沉默了很久很久。终于,他在寂静的病房中开口。
“我已经和他分手了。”
“……好。”
电话被挂断。时雪青又一次地,开始发呆。他想着还未发生的事,想着已经说出的分手,想着前天家里,玻璃门大开的阳台。
而最终,他听见身后传来嘶哑的声音:“时雪青。”
“你醒了?”他说。
“……”
时雪青慢慢坐下。他背对着邢钧,许久后说:“你大冬天的跑去阳台上,难怪高烧。”
“……”
背对着邢钧,说话好像变得容易了一点。时雪青轻声说:“……我刚刚打电话,你听到了?”
当着正主的面,说分手。时雪青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