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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家门钥匙,捏着齐农两根手指,跟着他钻进舞厅。

那之后,这个小孩几乎每天都会跟着他们来舞厅。

熟客会点点酒水柜台和坐在柜台背后的小孩说:“小夹心,一杯杨梅烧。”陈迦行跳下小转椅,从第一层的小玻璃罐里倒一小杯出来。他把杯子放在台面上说:“九块。” w?a?n?g?阯?f?a?b?u?y?e??????ù???ě?n????0?????????????

舞客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开玩笑和他说:“小孩子看这里的东西看久了,眼睛会烂掉。”

陈迦行搂着自己的奥特曼,又仰头重复了一遍:“一杯九块,给我钱。”

舞客继续调笑:“真的。而且你这是打童工,我要是去和外边人说的话...”

陈迦行看着他,过了会儿,突然抽开柜台抽屉,把里头的一叠纸钞拿出来,塞在了那个舞客手里。舞客讶然问:“你现在是在贿赂我啊?”

陈迦行眨着那双剥壳荔枝一样的眼睛看着他。过了一会儿,在上一首舞曲渐淡,下一首曲子还没响起的间隙,忽然站到转椅上,朝卡座那边大喊:“齐农,他抢钱!”

齐农转头,站起了身,和刘博览交换了下眼神。舞客还没反应过来什么事。身高快一米九,像堵墙一样的刘博览已经过来拎着他往舞厅外面拖。

舞池里的人都停了下来。齐农靠在卡座边继续低头切着手里的纸牌。陈迦行伸手收回了小酒杯,坐回转椅上转来转去玩。

那天快结束的时候,刘博览逗他,拿他喝水用的卡通塑料杯倒了一点白葡萄酒让他尝尝。结果陈迦行酒精过敏,身上发热、起红斑。齐农边骂刘博览边送陈迦行去医院。陈迦行吃了过敏药之后,躺在齐农腿上睡着了。

是日凌晨,齐农背着睡着了的陈迦行推开镇中心医院厚重的玻璃门,走进2005年的冬天。天下起那年冬天第一场小雪。齐农咬着一支没点起来的烟,仰头看着暗蓝色的天空。陈迦行睁开眼看了一会儿四周,伸手摸了摸齐农的脸,好像要确认下在谁背上。

齐农闷闷地说:“醒了能不能自己下来走啊...”

陈迦行又把脸贴在他肩上,闭起了眼睛。他再醒来的时候,齐农躺在旁边的枕头上跟着动了动。床头的小台灯亮着。齐农挨起头,拿手背贴了贴他的额头,然后又躺下来,看着陈迦行说:“本来就不太聪明,待会烧得更傻了...”

陈迦行迷迷瞪瞪地看着齐农,过了会儿,忽然伸头在齐农脸颊上咬了一口。齐农痛地大骂了声脏话,坐起来在陈迦行嘴巴上不轻不重地打了几下,骂道:“得狂犬病了是吧...”

陈迦行看着他,过了一会儿,伸手抓住齐农要打过来的手掌,咧嘴笑了。

作者有话说:

全文11万字-12万字左右。暂时隔日晚六点半更新,加更或换时间会在作话提醒。原文案中“替暗恋的人养大他的孩子…” 这个情节仍旧存在的,只是重新编辑文案过程中这句话无法通过审核了,于是删除。介意勿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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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灵感来自我去年买到的一件衣服。

第2章 美酒加咖啡(二)

半夜,齐农又起来了一次。陈迦行已经完全退了烧。齐农走出房门,齐建铭也刚推着自己的轮椅出房间。齐农问他:“睡不着啊?”

齐建铭温厚地笑笑说:“我这个年纪这个点就是该醒了。觉不长。”

齐农蹲在卫生间里,把陈迦行吐脏的毛衣浸在红色水盆里。天花板上一颗挂下来的小灯泡,电线裸露在外面,光蛮暗的。地板是细小的绿白拼格砖,已经泛黄泛旧。前几年为了方便齐建铭上厕所,齐农和刘博览在卫生间里加装了一些扶手。齐建铭就在卫生间门边,看着齐农拎起毛衣,倒掉水,又拧开水龙头放水冲洗。

装好扶手那个午后,齐农和刘博览像训练小狗上厕所一样,训练齐建铭自己抓着扶手把自己撑到马桶上上厕所。齐建铭涨着一张脸,使了半天劲,还在原地待着。刘博览靠在门框边笑得一直捶齐农的肩膀。齐农还是过去,把他抱到了马桶上。

齐建铭有些泄气地看着他们。齐农说:“怎么啊,要帮你把着吗?”刘博览举手说:“叔,我可以帮忙。”

齐建铭佯怒着赶他们出去。刘博览哈哈笑着把卫生间门关上了。

齐建铭再出来的时候,刘博览说齐农去省城办事了。

夏天某个曝光且反白的午后,齐农开喜妹那辆小奔驰先去春风街的商铺看了下装修进度。里头行将装修完成,油漆工蜷在舞池中央打着瞌睡。齐农站在台阶边,想到自己十六七岁的时候,有人带他去过省城的黑灯舞厅。

但那间舞厅里出来挣钱的舞女都是四五十岁刚下岗的阿姨,穿脚后跟处破了洞的肉色丝袜,茉莉或者百合味的香水,粉底白得不合时宜。那些圆规一样丰腴的身体,跳起来能画出最标准的圆。

齐农闷闷地躲在深水区边上的长条凳上。带他进来的人拉了他一把,拉着他走进了浅水区的舞池。他们自己藏在某根柱子后头跳舞。齐农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在舞池里与他的脚或进或退。他抬头看了他一眼,此地昏黄的灯光把他的脸浸泡得温暖柔软,好像可以沁出茉莉或者百合的香气。

齐农重新垂下了头。他是在那首慢悠悠的舞曲中间,手指擦过他的手背的时候,明了了自己的心意。这是他对他秘而不宣的暗恋。

几年后,齐农帮他拎着行李坐上从省城市区去机场的大巴。他开玩笑揉了揉齐农的头,说:“你小子怎么好像一下子长开了。”

齐农紧张地推开了他的手。

他在车上半睡半醒。齐农一直抱着他那个茄色的手拎袋,侧头呆看着他。车子开过过江隧道的时候,他醒过来,在黑洞洞的车厢里伸了下懒腰。他们没有谈什么天。快下车之前,他随口和齐农说:“你去省城的话,有空就替我去看一眼儿子。”

齐农点了点头。

不管有没有空。有时候齐农觉得是因为他茫然地想起了杳无音讯的他,所以就去看看他的儿子。他儿子跟着妈妈和外婆生活在城西的旧小区里。齐农靠在街对面的树边,看着五六岁大的小孩抓着外婆或者妈妈的手走过小区门口的林荫街。

他会漫无目的地跟一阵。等他们走进了某栋建筑物里,他就讪讪地走开。

2002年那个夏天的午后。齐农在快装修好的“寂寞芳心”又想起他来。半个钟头后,他把车开到了省城那个旧小区门口。小孩的外婆每周六的下午都会去出去念经。她会带着小孩一起去。

但那天午后,她牵着小孩转了好几趟车,到了一个离家非常远的商业楼那边。她在他手里塞了一整罐的西瓜泡泡糖,然后蹲下来,用极蹩脚的普通话和小孩说:“外婆去办事。你呆在这里不动,明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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